第三十章：遵紀守法

  衛時七沒想到衛靜姝連「報官」都不知道，怪異地看了她一眼，便開始解釋。

  衛靜姝並未忽略衛時七的表情，嘀咕著。

  這個時代跟星際相差很大，很多信息並不對等，她得找機會學習學習。

  思索間，衛時七已經解釋完畢。

  時七哥口中的官，不就是星際的巡查嘛，都是專門負責居民的事情，以法紀法度判別孰是孰非。

  衛靜姝心裡有了鋪子，便更是自信。

  彼時，得到消息的張員外夫婦匆匆趕來，鄭重將二人請到待客廳，好茶好點心奉上。

  張員外四十來歲，正值壯年，但是早年傷了要害，不能有子嗣，張夫人足足小了張員外一輪，但保養得當，看著也不過是二十來歲，眉眼溫婉，小巧的手抓住張員外的衣袖，時不時看一眼衛靜姝，緊張可見一斑。

  「張員外，張夫人。」衛時七行了一禮，再次亮明自己的身份，並明清自己的來意。

  「衛姑娘。」張員外朝著衛靜姝點頭，一如他對外所表現出來的樣子，溫和友善，並無半分攻擊性，「我夫妻二人只是想要一個孩子，在此之前確實問了孩子家人這孩子的情況，並無搶孩子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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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員外先說明夫妻二人的想法，再道：「你如今貿然進門討要孩子，若孩子當真是你嫂子的，我們做了錯事，自會承擔補償，但若是你故意來搶孩子，我張某也不是吃素的。」

  聲音赫然一凝，門外走進來數十個拿著棍棒的小廝。

  衛時七面色一變，緊張護到衛靜姝的身旁。

  衛靜姝面不改色看向張員外，拍出從周氏母子三人那取來的銀子：「這是你們買樂兒的錢，放在這裡了，至於如何證明，張員外只需跟我去一趟元村，真假立分。」

  她看了看日頭，如今白日的時間還頗長，但到了現在，已經隱隱見黑：「只是可能得勞累二位，我嫂子思念孩子，最好今夜就走。」

  衛靜姝的冷靜以及表現出來的種種跡象，她的話，張員外夫婦已然是信了八分。

  可孩子——

  「衛姑娘，孩子我實在喜歡得緊。」張夫人將銀子往衛靜姝的方向推，「若你覺得這些不夠，我們還可以多加，我們夫妻二人保證，絕對將孩子視作己出，絕不苛待。」

  說到激動處，張夫人甚至抓住了衛靜姝的手。

  樂兒那麼乖巧，一點兒也不認生，她一抱住，就樂呵呵地笑著，笑得她的心都軟了。

  雖然只有半日相處，可張夫人已然將樂兒當做自己的孩子，如今要讓出去，焉能輕易同意。

  古藍星人當真奇怪，自己能生孩子，為何非得要別人的。

  衛靜姝冷了臉，冷聲拒絕：「不行，我嫂子需要樂兒，我跟弟弟妹妹也需要樂兒。」

  氣氛一下降到冰點，張夫人身子一軟，順勢倒在張員外懷中。

  三人都沒想到衛靜姝如此不給面子，一時沉默，尤其是張員外夫婦，一個難受，一個尷尬。

  「你去衙門一趟。」張員外招來身邊小廝，旋即衝著衛靜姝道，「衛姑娘，你縱使有理有據，但張某以為，此時還是報官為好，不管誰對誰錯，也好有個保障。」

  衛靜姝深以為然，這事就該報官的，早知道能報官，她就先去了！

  小廝去報官，帶的話中，另有在縣城門口見面的話，張夫人不情不願領著衛靜姝去了後院，樂兒休息的地方。

  樂兒已經沉沉睡去，睡夢中還不忘眨巴眨巴小嘴。

  衛靜姝盯著小傢伙，忍不住笑開，輕手輕腳將小傢伙抱起來，仔細著包裹好，也省得出去後著了風。

  張夫人幾度欲出手抱抱小傢伙，可觸及衛靜姝時，又訕訕將手收回來。

  她看得出，若眼前這姑娘不是樂兒的家人，斷然不會露出這般表情，可是——

  她真的要將孩子叫出去嗎？

  張夫人的腦海中天人交戰，還未有結果，門外便有丫鬟呼喚，說是馬車備好了，該出發了。

  到了城門口，衙門的總捕快領著五人正等在那，衛靜姝同衛時七一道，盯著張夫人的目光轉向自己的馬車。

  走到一半，衛靜姝頓了頓，轉過頭看著張夫人，認真道：「樂兒是我嫂子的，也該回來，夫人，孩子我就不給你了，省的一會兒割捨不下。」

  張員外攬住張夫人，寬慰道：「夫人，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張夫人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在張員外的陪伴下進了馬車。

  「時七哥，如何才能分家？」腦海中想起李柔曾經的話語，衛靜姝不免看向了衛時七。

  「貿然分家，是為不孝，咱村里也沒幾個分家的，唯二的兩戶人家，也都是因為家裡長輩主動提出。」

  衛時七望向衛靜姝。

  眼前的姑娘尚未及笄，抱著小小的孩子時，卻笑得滿面春風，頗有一股子為娘的風範。

  腦海中又浮現李柔連同衛鈺衛霜的樣子，衛時七一陣觸動，道：「不過也不全然，咱們元村的村訓，總結下來，無非是為了生活。孝道，是壓在生活上的，你去找村長說說，說不定能行。」

  衛靜姝仔細記下，又衝著衛時七甜甜一笑：「謝謝時七哥。」

  幾次三番收到謝謝，衛時七尚且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幾句話的事，姝姐兒你不用這麼客氣。」

  到元村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但今夜天氣頗好，月明星稀，光是月華的覆蓋，就已經足夠照亮前路。

  衛叔跟張嬸子仍舊陪著李柔等在門口，見一群人浩浩蕩蕩而來，李柔耐不住跑了上來，她瞪著發紅的眼睛，看到衛靜姝懷中的小小一坨時，淚水再次決堤。

  哭聲驚醒了樂兒，他似乎是也感覺到了母親的悲傷，跟著哇哇大哭起來。

  張嬸子也在一旁說著：「長林媳婦，樂兒找回了，找回來了！我就說姝姐兒能把人帶回來吧。」

  此情此景，莫不讓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張夫人原本遲疑的心，卻在這一刻堅定下來，轉瞬又是湧上無邊的怒火，抓住張員外的手不自覺收緊。

  張員外洞察到妻子的情緒，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走上前來，衛鈺衛霜頃刻警惕地擋到李柔面前，渾身繃緊，活像是兩隻小刺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