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手工小木床

  原本陶瓦罐前只蹲了一個人，現在好了，又多了一個。

  良久，衛靜姝輕嘆一聲，主動到李柔面前承認錯誤。

  李柔愣愣聽完，旋即哭笑不得道：「阿姝，這不是什麼大事。」

  說罷，去找了一個合適的碗塞到她手裡：「用這個。」

  說著，輕輕拍了拍衛鈺的腦袋瓜子：「嫂子知道你捨不得拿好碗，但是該用還是得用。」

  說著，又讓姐弟二人去盛了兩碗湯。

  今日沒有再做康饅頭，而是將米糠和上少許麵粉，在鍋里翻炒至微黃，盛上桌後，就著湯弄成米糠糊糊。

  湯是王嬸子家送來的，用料頗足，往炒好的米糊上一澆，再拌勻，賣相併不好，可比之前拉嗓子的糠饅頭好上太多。

  衛鈺衛霜多喝了一碗，衛靜姝的進食速度也不自覺加快一些，面上儘是享受，吃完碗中中，不舍碗邊沾了一些碎末，又正色倒了小半碗湯，將碗邊的碎末搖到湯中一併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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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沒嘗試過的味道衝擊著她的味蕾，一襲又一襲，從見過世面的上將接地氣地打了個飽嗝，氣味都帶著點米糠糊糊的味道，她心滿意足的拍了拍小肚子，衝著李柔傻愣愣一笑。

  「嫂子，我去院裡幹活。」

  她將機甲中能處理木柴的機械功能復刻到光腦中，機甲那唯一的百分之一的能源，也儘是被用在光腦上。

  看著重新爆紅的機甲，衛靜姝輕嘆一聲，下一秒，神色咻然肅穆。

  她重新戴上了調至透明模式的眼鏡，將之前畫好的設計圖紙拍在腳邊踩住，往小凳上一坐，又招呼來衛鈺衛霜幫自己提木材。

  手腕上的光腦投出一串豎直的光與手裡的刀齊平，她先將木材切割成一塊一塊的，看一眼圖紙上畫的小床，思索片刻後，拆分為三個部分製作。

  在光腦的加持與衛靜姝精準的把控中，木材的切割光滑細膩，榫卯間嚴絲合縫。

  衛鈺衛霜看得眼花繚亂，只見衛靜姝將切割好的木材，有序拼接在一起，隨著最後一根木樁插進，一個小床出現在眼前。

  月上中天，衛靜姝甫一回頭，兩雙晶亮的眼睛，在眼鏡的作用下，兩人的表情清晰無比。

  影院中鋪灑月光，低矮的圍牆投下片片陰影，木屑四散，卻又完美規避開晾曬的穀粒，影院中直立的長杆打下一塊黑影落在衛靜姝面前的小床上。

  衛鈺衛霜瞪著眼，黑夜中長久的瞪視讓二人眼睛酸澀，淚水打挺，生怕錯過衛靜姝手中的精彩動作，胡亂一抹，又接著看。

  「二姐，我可以看看嗎？」衛鈺晶亮的眸光，透過剔透的鏡片落入衛靜姝眼中，其中夾帶的歡喜與好奇令她為之動容，卻又不解。

  這不就是個小物件嗎？

  她迷糊地眨眨眼，卻沒拒絕：「好。」

  話音才落，衛鈺迫不及待伸手抓過小木床。

  小床整體呈方形，長三十六寸，寬十二寸，床腿之間另外做了支撐，床沿還特意做了一個小機關。

  往機關處一摁，原本紋絲不動的小床忽然搖晃起來，搖晃的幅度適中，並不會太劇烈。

  衛霜也在一旁眼巴巴看著，衛靜姝乾脆將人抱起來放在小床里，衛霜驚呼一聲，下意識抱緊衛靜姝的脖子。感受到腳下的實處，眨巴著眼睛，愣愣看著衛靜姝。

  「不穩嗎？」衛靜姝嘀咕一聲，招呼來衛鈺看著衛霜，蹲下去檢查小木床的各個拼接處。

  衛霜忙抓住衛靜姝的手：「二姐，穩，我就是第一次坐，有點不適應。」

  說著，屈膝蹲在小床中，一雙小鹿般純淨水靈的眼睛始終盯住衛靜姝。

  衛鈺也搖起小床，晃晃悠悠中，兩人不自覺笑了起來，衛靜姝也跟著傻愣愣地笑著。

  「你們仨，快睡了，都什麼時候了。」李柔原也叫了三人幾次，未果，如今天色已晚，生怕三人犟著，語氣不免嚴厲了些。

  衛靜姝當即扔開手裡的工具，站住了身子，侷促地抓著衣袖，卻又理直氣壯：「小鈺小霜非要看這個。」

  上一秒還歡快的兄妹二人，聽到這話就不愉快了，兩雙眼睛齊刷刷盯著衛靜姝。

  衛靜姝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將衛霜從小床里抱出來。

  光腦隨著手碗晃動，一層似有似無的光自小床上掃過，小床的材質頓時光滑了許些。

  衛靜姝單手拎起小床，另一隻手順帶撈起衛霜，衛鈺一急，直接抓住衛靜姝的露出一截的腰帶，亦步亦趨跟著進了屋子。

  房中多了一個小木床，房子又顯得狹窄了不少，衛靜姝將弟弟妹妹拎到床上，又用家裡幾乎只剩一個杆的雞毛撣子掃掉小木床上的灰，將自己的小被子鋪了厚厚一層，試了試柔軟度，還行，這才衝著李柔道：「嫂子，你把樂兒抱過來試試。」

  油燈昏暗，李柔看不大清楚，依稀看出是個小床的形狀，支著兩隻手指摁了摁床沿，機關已經扣上的小床紋絲不動，她又試了試柔軟度，這才將樂兒抱過來。

  衛靜姝順手將床放到榻邊，讓出邊緣位置為李柔，前去打了水簡單洗漱後，這才上床睡覺。

  夜間，李柔久久不能入睡，摸著小床的手格外顫抖，心口一酸，淚水橫肆，卻又倔強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兒聲響，只在樂兒中途醒來時，趕緊抹掉眼淚，給小傢伙餵奶哄睡，她儘量放輕聲音，小傢伙今夜也乖，並未吵醒另外三人。

  哄睡小傢伙後，李柔哽咽著嘆了一口氣，好一陣才沉沉睡去。

  衛靜姝起的早，順帶去提了一桶水回來，遠遠看著衛叔家門口那，周氏拉著張嬸在說些什麼 。

  衛靜姝聽不大清，也沒探究，提著水回去，前腳剛到，後腳周氏就進了院子。

  她瞪了眼衛靜姝，趾高氣揚從衛靜姝旁邊路過，開門進去，拿錢出門，落鎖走人，一系列行為行雲流水，教人看得眼花繚亂。

  「姝姐兒，你過來。」走到門口，周氏忽然停下腳步朝著衛靜姝招招手，滿是褶子的臉上盛滿笑意，一改昨日的潑婦形象，帶了幾分慈祥奶奶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