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真相大白

  功夫不大，葉晉明已經鼓搗出九菜一湯，十全十美，團團圓圓。

  吳姐之前包的餃子也煮了，熱氣騰騰端上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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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飯前，葉晉明恭恭敬敬請杜方平上首做了，葉天意還黏在姥爺身邊念叨著剛才的輸贏。

  葉晉明把葉天意拉過來，「天意，今年初一，要給姥爺拜年，咱灣兒里巷的老規矩拜年就得真磕，來，隨著爸爸給你姥爺拜個年。」

  話畢，葉晉明左膝一彎，右膝隨後，推金山，倒玉柱，真就跪下了。

  「爸，您女婿葉晉明給您老拜年了。祝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葉晉明給您磕頭，感謝您把這麼好的閨女給我做媳婦。也請您大人大量，大人不計小孩過，原諒您女婿以前做過的那些混帳事。」

  說實話，杜方平心頭始終是憋著一口氣的，可是，此時葉晉明這頭一磕，話一說，再看看女兒和外孫那殷切的小眼神，再硬的心也硬不下去，再大的氣也煙消雲散了。

  葉天意多機靈通透的一小孩，一看這陣勢，立刻也學著爸爸的樣子，給杜方平拜了個年，「姥爺，您外孫葉天意也給您拜年了。祝您，祝您……」

  小傢伙搔搔腦袋，一時想不起好詞，杜方平來了興致，「祝我什麼？」

  「祝您天天發大財！」

  杜方平開懷一笑，「好了好了，都起來吧！天意，趕緊把你爸爸也拉起來，菜都要涼了。」

  一家團圓，各個入座，葉天意小眼珠一轉，「姥爺，我還有件事要跟您說。」

  杜方平把葉天意往懷裡一攬，「快說，姥爺都聽著。」

  「我爸我媽說，他們明年可能沒那麼多時間照顧我，所以呢，想請您收留我一段時間。」

  「好啊，我的乖孫子，姥爺歡迎你！」

  「姥爺姥爺，我還沒說完呢，因為我媽媽肚子裡有小妹妹了！」

  杜方平一聽又是一喜，「茗茗，真的？怎麼剛才還在外面凍著？」

  杜若茗一撇嘴，撒著嬌說：「那還不是怕您不讓進門啊？」

  「胡說！我閨女，我女婿，我不讓你們進門還讓誰進？」

  一旁葉天意連忙插嘴，「還有我，還有我，姥爺，別忘了我啊！」

  杜方平朗聲大笑，「忘不了，忘不了，我的乖乖外孫……」

  飯桌上一片笑聲，其樂融融，這是個完滿的新年。

  飯後，葉晉明把帶給杜方平的禮物拿進了書房，是一隻花瓶，真正的宋官窯青釉瓶，是他在拍賣會上300萬拍得的。

  杜方平有收藏愛好，對古玩鑑賞造詣很高，這一類的古董到底值不值錢，值多少錢，他自然是一看就知道。

  果然，葉晉明把包裝一打開，杜方平的眼睛就一亮，連忙拿出花鏡戴上，邊欣賞邊讚不絕口。

  葉晉明在一旁小心伺候，「爸，您喝口茶再接著看。」

  杜方平摘下花鏡坐下喝茶，看看花瓶再看看葉晉明，問：「為什麼要送我花瓶？」

  葉晉明說：「請您原諒女婿愚鈍，才剛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杜方平喝口茶，會心一笑，「孺子可教也！」

  葉晉明連忙順杆往上爬，「是您教導有方。」

  葉晉明把那隻花瓶還給葉三才以後，就去找過送他花瓶的那位朋友，終於問出，花瓶就是他朋友的朋友受了杜方平的託付，特意送給他的。

  仔細想過，杜方平的用意他終於明白：你葉晉明不是不相信我嗎？我就是說什麼你都會覺的是在為當年的事推卸責任。那好，我把花瓶再送回你身邊，你自己去琢磨，你自己去發現，你家花瓶到底值不值100萬。

  當年葉建設資金鍊遇到問題，杜方平是幾次想出手幫助的。葉建設卻是個極愛面子的人，又加上杜方平和晉文娟當年有過那麼一段感情，男人的自尊心，讓葉建設放不開去借他的錢渡過難關。所以杜方平才找了一位做抵押貸款的朋友，幫忙演了一齣戲，其實那100萬是杜方平的錢，那位朋友不過是從中幫忙。

  當時杜方平本想著等葉建設渡過難關，再來贖回花瓶，難關也過了，老朋友面子也照顧到了，皆大歡喜。誰也沒想到他好心辦了壞事，那100萬現金，害了葉建設和晉文娟。

  出事後，那位幫忙的朋友怕有什麼牽連，再不肯出面幫忙作證。所以才造成了葉晉明對杜方平那麼大的誤會。

  後來葉家賣場被盤，他不是不想幫，而是那段時間他的公司運轉也突然緊張，短期內是真拿不出錢去幫忙了。

  葉晉明聽杜方平說完，又問：「您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跟樊順有關？」

  杜方平微微頷首，「我知道，卻也懷疑僅憑樊順一個人不可能完成那件事，猜他一定有幫手。當時樊順傷得很重，昏迷在醫院，什麼也問不出。等我在江城調查了一圈一無所獲再想去問他時，他已經從醫院逃走了。都怪我，當時顧忌薇薇的名聲，猶猶豫豫，出手晚了，才讓他們逍遙了這麼多年。」

  葉晉明又問：「那輛昌河麵包車，也是您給我送去的吧？」

  杜方平點頭，「你比我聰明，先想到了那輛麵包車是關鍵。你在江城一開始收購二手昌河小面，我就覺的你的目的一定是為了你爸媽的那場車禍。雖然當時我並不知道你對這條線索把握有多大，為了你爸你媽，我願意幫你。偶然發現那輛車後，就派人送到你的店裡去了。」

  葉晉明誠懇道謝，「我替我爸媽謝謝您。不是這輛車，不是您，我給他們報不了仇。」

  杜方平端起茶杯踱步到窗前，看著花園裡怒放的一樹老梅，無限感嘆，「也是你爸媽在天有靈一直在幫你，這麼多年，你一個人打拼，成績和能力都有目共睹。」說著，他轉過身來，看著葉晉明，殷殷囑託，「把茗茗交給你，我放心！」

  剛說到這裡，葉天意從門外闖了進來，「姥爺，姥爺，我姨姨的視頻。」

  如果是別人送過來，杜方平保準是連看都不看，直接掛斷，現在是葉天意送過來的，看著小孩子滿臉的興高采烈，他不忍拒絕。

  杜方平把手機接了過來，臉色卻還是沉著。

  杜若薇先說：「爸，我和祥安祝您新年快樂，身體健康。」

  視頻里，鄭祥安坐在輪椅上，氣色很好，看樣子恢復得不錯。杜若薇站在他身邊，略彎著腰，扶著他的肩。

  杜若薇穿了一條紅色的棉布長裙，很喜慶，能看出小腹微隆。

  鄭祥安接著說：「爸，祝您萬事如意，新年大吉！」

  杜方平只淡淡哼了一聲，就把手機遞給了葉天意，「給你媽去。」

  葉天意看看姥爺再看看爸爸，接過手機又跑了出去。

  杜方平想起幾個月前悄悄去大寒山的那一次。那個地方，空氣倒是很好。鄭祥安那個山居他也見了，清幽雅致，很安靜。那時候想著總歸是落後地區，薇薇怕是要吃苦。可是看目前的狀況，小兩口在一起，苦日子也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