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青梅竹馬記四

  接下來的兩天，是江城十校排球聯賽日，本該是杜若茗耀武揚威、虐遍天下的日子，可是，一看見觀眾席上挨著葉晉明坐著的那個牛肉乾，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做為至臻私中排球隊的主攻手，她在球場上的扣殺就尤其地兇狠凜厲。

  聞曉和龐寧寧坐在觀眾席看她打球，不明原因的龐寧寧就有些納悶，「老杜這是怎麼了？瘋了？」

  聞曉淡淡地說：「不是瘋了，是疼了！」

  「咋？老杜受傷了？」

  「嗯，心傷了。」

  「誰啊？」龐寧寧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葉晉明啊？」

  聞曉剛喝了一口水還沒來得及咽下，連忙沖龐寧寧豎了豎大拇指，「聰明！你比老杜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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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寧寧一顆八卦心立刻癢起來，拉住聞曉追問：「快說說，葉晉明怎麼老杜了？」

  「人葉晉明能怎麼她啊？是她自己作，為了一盒牛肉乾把葉晉明給賣了。喏，就賣給那女的了。」

  「那葉晉明也不能答應啊！」

  「那你去問問葉晉明吧，平時把老杜當小公舉的，這一次怎麼就為了一盒牛肉乾投降了呢？」

  龐寧寧又扭頭看了一眼，葉晉明的臉色好像也有些異於平常的差。她搖搖頭，「我可不敢！誰不知道葉晉明啊，面熱心狠，表面那套『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都是被他媽揍出來的，背地裡誰敢不把他當至臻老大啊？這事兒……只能說是老杜活該了！」

  聞曉又沖她豎了豎大拇指，「女人，你如果敢當面這樣對老杜說，我聞曉敬你是條漢子！」

  龐寧寧推了聞曉一下，「我才不做女漢子呢！我是我們家章魚的小公舉！」

  說著，她雙手捧腮沖聞曉眨了眨眼睛，聞曉一口水直接噴了前面男生一脖子。

  「呦，哥們，對不住啊……」

  聞曉連忙拿紙巾給人家擦脖子，那男生站起來沖聞曉一笑，「曉曉……」

  這一聲，聞曉差點沒被水嗆死，一彈而起，眨眼就躥的不見了蹤影。

  那男生正是余翔，魚大頭！一次體育課上中暑，被聞老中醫掐人中救過來以後，就成了聞老中醫的忠實追隨加傾慕者。今天魚大頭戴了一頂遮陽帽，遮住了他的大腦袋，不怪聞曉沒在一片藍白校服間認出他來。

  比賽還沒過半，葉晉明就被那牛肉乾女生給拉走了，聞曉又被魚大頭給追跑了，所以到中場休息時，親友團就只剩龐寧寧一個鐵桿了。

  杜若茗拎起一瓶礦泉水猛灌，龐寧寧又是擦汗又是按摩地伺候，「老杜，好好打，比分已經這麼大了，千萬別被葉晉明影響了心情……」

  經她這麼一提醒，杜若茗才發現觀眾席上已經不見了葉晉明的身影。

  「你別往心裡去，能被一盒牛肉乾哄走的男生，那都不是好男生……」

  「龐寧寧，你再跟我提牛肉，咱倆立刻絕交！」

  龐寧寧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性子改不了，杜若茗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一腔子火氣又噴了出來，灌完一瓶礦泉水把瓶子一捏摔在地上，起身又跑進了賽場。

  龐寧寧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想著，這以後牛肉乾，牛肉麵，牛肉粉，西紅柿土豆燉牛肉，是不是都不能提了？

  那場沒有葉晉明加油的比賽，杜若茗她們把對方虐得懷疑人生。比賽一結束，大家相擁慶祝，杜若茗卻只是應付公事般跟大家抱了抱就離了場。

  聞曉和龐寧寧迎接凱旋將軍一般把杜若茗迎出來，偏趕就看見葉晉明和那個牛肉乾女生從遠處有說有笑地走過來。個子高高的葉晉明推著自行車，那女生就走在他身邊，長發飄飄，一襲白裙，懷抱一本高中語文，唯美的校園清純小情侶的畫面。

  龐寧寧都快看呆了，「蚊子，那牛肉乾沒穿校服，快告老師去！」

  聞曉懶懶地說：「哼，人家可是咱們文科班年級第一，老爸又是校董，沒穿校服算啥？估計只有她沒穿衣服才會有人管。」

  「啊，理科班第一和文科班第一，你這麼一說，我真覺的她跟葉晉明挺配的啊！」

  聞曉一腳就踢在了龐寧寧的小腿上，「女人，不說話能死啊！」

  龐寧寧吃了一腳，驚醒般一掩嘴，連忙看向杜若茗，只見她斜披著校服外套，臉上還是汗津津的，幾縷髮絲貼在額頭上，尤其是近來為了這場比賽每天練習，皮膚還曬得有些黑。跟那位膚白貌白氣質出眾的學霸牛肉乾比起來，還真是有些那啥和那啥的區別。

  龐寧寧同情地拉一拉杜若茗，「老杜，咱走，不看了……」

  杜若茗咬咬後槽牙，「不看？為什麼不看，我未婚夫我不看給誰看？」

  「未婚夫？」

  「未婚夫？」

  兩個人幾乎同時叫出來，「老杜，什麼時候的事？我們怎麼不知道？」

  杜若茗淡然一笑，「很久以前，娃娃親！」

  「靠！老杜，隱藏得夠深啊！」

  杜若茗望著遠處那道頎長俊秀的身影一笑，脫下校服外套摔進龐寧寧懷裡，露出她打比賽時球衣上的幸運數字10，就朝著葉晉明跑過去。

  龐寧寧不免緊張，「老杜，你幹嘛去？」

  杜若茗頭也沒回，「宣示主權！」

  「宣示主權？蚊子，她到底要幹嘛？」

  幹嘛？聞曉皺著眉頭想，老杜做事從來沒有章法，她想幹嘛就幹嘛！能被人猜到，那就不是老杜了。

  此時，那位牛肉乾姑娘已經跟葉晉明從詩詞歌賦談到了人生理想，杜若茗突然從斜刺里殺出來，叉著手臂就站在了兩個人面前，拿下巴指一指牛肉乾，「你，滾一邊兒去！」

  高傲的牛肉乾小姐從來沒見過這麼粗俗野蠻不講理的人，小臉都白了，「憑什麼？」

  杜若茗唇角一勾，「憑什麼？憑你離我未婚夫太近了！」

  說完，她跨步上前，往前一跳，就去勾葉晉明的脖子，奈何隔著一輛自行車，這一跳發揮並不好，她的嘴沒能碰到他的唇，腦袋卻直接頂了他的鼻子……

  「啊！流氓，流氓啊……」

  清純的牛肉乾姑娘哪裡見過這陣勢，捂住眼睛尖叫著，轉身就向教導處跑。

  杜若茗這裡再次發力，嘟著小嘴，跳了兩次，竟然……還是沒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