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論男女掐架之優劣

  兩撥人又在派出所門口相遇，還沒完全清醒的龐寧寧倒是一眼就看見了葉晉明，拉住他就開始訴苦。

  龐寧寧這傢伙，以前也是爽朗灑脫的一個妞，自從跟她家章魚結婚後做了幾年全職太太，就變得磨磨叨叨起來，這會兒又剛被章魚打擊到，好不容易逮住章魚的好基友葉晉明，還不得好好訴訴苦。

  杜若茗和聞曉坐在路燈下馬路牙子上說著話等寧寧，葉晉明撈的那女孩卻笑著走了過來，聲音甜潤地叫著：「兩位姐姐！兩位姐姐好！」

  聞曉哼了一聲，頭歪向杜若茗，從牙縫裡輕輕擠出一句，「這小姑娘挺識時務啊！知道打不過，主動來求和了！」

  說著，那女孩已經到了她們兩人面前，拿出兩根煙遞了過來，聞曉雖然不吸菸，可是一看那煙的牌子，就知道是價值不菲的名煙。

  聞曉擺擺手拒絕了，聞家世代行醫，煙害命，酒誤事，這兩樣，從她祖爺爺那輩開始在聞家就是明令禁止的。

  杜若茗以前也不吸菸，是這幾年才學會的。她去家訪，臉皺的像核桃的老阿婆舉著水菸袋給她，說著她聽不懂的土語。學生翻譯給她，說是讓她嘗嘗，嘗了就不會總是那麼皺眉頭了。她就那樣學會了吸當地的水煙，癮不大，就是看著骨碌碌的水泡冒起來很有趣。

  杜若茗接了過來，用沒包紗布的左手夾了，女孩趕緊掏出火機給她點著。

  女孩靠著杜若茗坐下，也給自己點著，深深吸了一口，熟練地吐出一個煙圈，說：「不好意思啊姐姐，我剛才沒看清楚是您。原諒我們小孩子衝動不懂事，以後還得靠姐姐罩著我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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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茗看著那根煙在指間徐徐燃燒，突然就問了一句，「你跟葉晉明什麼關係？」

  女孩被問得一愣，隨後再吸一口煙，吐出一口煙霧，裊裊煙霧中，媚眼如絲地望向葉晉明，嬌羞一笑，把臉埋進臂膀里，含糊不清地說了聲，「男朋友。」

  杜若茗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子，嘴欠！早知道會是這樣，偏偏不死心地還要問，活該心裡膈應！

  一根煙剛吸了半截，葉晉明突然走了過來，女孩嚇得往後一背手，就把煙丟進了身後的冬青叢里。

  雖然丟掉卻也知道瞞不住，立刻指著杜若茗說：「是她給我的！」

  被這麼個小丫頭平白誣陷，杜若茗沒忍住噗地一聲笑了，舉著煙剛要往嘴裡送，卻突然被葉晉明奪了去，丟在地上踩滅了。

  「葉晉明！你特麼神經病！」

  杜若茗霍地站了起來，衝上來就推了葉晉明一把，「你特麼就這麼吃飽了撐的嗎？怎麼哪兒哪兒都有你啊？江城是你家開的嗎？」

  女孩一看惹了事，趕緊站到一邊不敢言語，聞曉則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梗不會去勸。

  暈暈乎乎的龐寧寧卻想要來拉架，「晉明，老杜，怎麼一見面就又要掐？……」

  龐寧寧的話還沒說完，卻被聞曉給拉開了，「寧寧，一邊待著醒酒去，自己事兒還鬧不清呢！」

  杜若茗沖，葉晉明更沖，「你以為我想看見你嗎？一會兒遇色狼一會兒又打架，你回江城就是來作妖的嗎？」

  杜若茗直接就爆了，「姓葉的，你給我聽好了，我就是來作妖了，你能拿我怎麼地吧？」

  這女人一啟動不講理模式，男人就不能再跟她講理了！於是葉晉明兩步走過去，一把抱起就扛在了肩上。

  「葉晉明！葉晉明！王八蛋，放開我！」

  他任她又踢又打，連喊帶罵就是不鬆手，拉開車門就給塞了進去。

  一個1.85的漢子，一個1.6不到的女子，力量的懸殊相差可不是一星半點。論蠻力，她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眼看著葉晉明也鑽進車裡，「嘭」的一聲關上了車門。莫曉蕾呆呆地看著聞曉，再看看葉晉明那輛搖晃得很厲害的車子，說：「我是不是闖禍了？」

  聞曉站起來，很淡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丫頭，住哪裡？今晚只能姐姐送你回家了！」

  杜若茗被他摔進車裡來，哪裡肯束手就擒，像條剛從湖裡撈起來的小鯉魚一般，又踢又打，直要躍起來跳車。

  葉晉明撲過來壓住她，她身體不能動，一雙手就沒頭沒臉地胡亂地去撓他，稍不注意，眼角已經被她撓了一道。

  葉晉明吃痛，心裡的火騰地一下就燃得更旺了。他單掌擒住她的雙手，一把按在她頭頂上，沉聲威脅著：「再鬧，信不信我現在就辦了你？」

  車窗外，聞曉的車子調個頭已經悠悠然地開走了。杜若茗心裡直罵，危險時刻那兩個沒良心的竟然丟下她不管了。

  勢單力薄，識時務者為俊傑，杜若茗不敢再動，一雙沉沉的黑眼睛裡摻了淚光，像是星星被揉碎了灑進湖裡。她側過臉去不看她，星光卻從眼睛裡流下來，止也止不住，像是被誰不小心打翻了整片星空。

  她這樣安靜悲傷的樣子是他以前沒有見過的，他心頭一痛，握住她手腕的手不由就鬆開了。

  杜若茗手一自由就來推他，「你起來，壓著我腿了……」

  軟糯的聲音一落進耳朵里，他的一顆心立刻融化，雖然貪戀著她身上這久違的柔軟，還是起了身。

  杜若茗連忙向車窗邊靠過去，扯一扯衣服，握著被他捏痛的手腕，聲音又恢復了剛才的冷硬，「有什麼話趕緊說，我困了，想回去睡覺。」

  葉晉明側臉看著她拒他千里的清冷麵容，心裡剛被壓下的火瞬間又燒了起來。

  有什麼話？積攢了四年的話，豈是這一時半會兒能說得清的？

  他問：「你回江城幹什麼？」

  「跟你沒關係！」

  「是回來就不走了，還是又突然不辭而別？」

  杜若茗看著他，臉上露出一個好笑的神情，白了他一眼，把臉扭向窗外，冷冷地說：「你以為自己是誰啊？這種管東管西的自信是哪裡來的？」

  葉晉明一肚子的話被一口先騰起來的怒氣生生壓下，他怒氣沖沖地瞪著她，真想在這車上就把她給法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