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男女混合雙打

  杜若茗心裡一沉，完了，這是遇到色狼了。

  她連猶豫都沒猶豫，舉起行李箱就從窗子裡丟了下去，剛想要跳窗逃跑，電動車迅速一打方向，巨大的慣性把她向車廂壁上撞去。

  她爬起來，顧不得頭暈，一邊大聲喊著救命，一邊伸手就去拉車門，可是，車門是鎖死的。

  「救命啊！救命啊！搶劫，搶劫……」

  車子一個急剎就停在了路邊，胡茬臉的司機拉開車門，舉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伸出髒爪子就來拖她。

  「叫什麼？這樣的地方，就是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你就死了逃跑的心吧！」

  杜若茗手扶住車座，抬腳照著色狼的面門就是一腳，媽的，姑奶奶當年可是被老媽逼著學了兩年跆拳道的，再多學兩年，這一腳就能踹死你！

  趁著對方倒地，她抓住車框一縱，就從車裡跳了下來。

  「哎呦！小娘們還挺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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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踢倒的胡茬臉從地上爬起來，提著刀就追了上來。

  「救命啊！打色狼啊！」

  杜若茗邊跑邊叫，眼看就要被追上了，迎面突然駛來一輛汽車，耀眼的車燈照得她睜不開眼睛，她抬起胳膊一擋眼睛，那車子已經一打方向幾乎擦著她的背停了下來，一下子就把她和身後舉著刀的胡茬臉給隔開了。

  胡茬臉轉身就要逃，葉晉明從車上跳下來，拔腿就追了上去。

  等杜若茗從車側繞過來，葉晉明已經追上了那個色狼，一腳跺在色狼的膝後關節上，色狼悶哼一聲，撲通就跪在了地上。葉晉明趕上去擒住他的手腕，一擰一磕，就落了他的刀。再一踢，一腳直中色狼背心，那色狼哀嚎一聲，一下子就撲倒在地上。葉晉明衝過去，好一頓暴揍。

  莫曉蕾也已經從車裡跳了下來，興奮地又是跳又是叫，「葉晉明，使勁揍！揍死他！最恨這種欺負女生的人渣了！」

  杜若茗走過去，看見那個色狼滿臉是血，躺在地上幾乎已經不能動彈。葉晉明的拳頭有多硬，她絕對知道，當年他以一敵三，還得把她護在身後，赤手空拳愣是打得那三個小混混跪地求饒。

  她叫住了葉晉明，冷冷地說：「行了，他雖然可恨，被你打死了你也麻煩……」

  葉晉明的怒氣還沒有發泄完，一聽她勸阻，丟開死豬一樣的色狼，兩步就到了她的面前，衝著她就開始吼，「你沒腦子嗎？明知道是黑出租還上車？」

  杜若茗的心情本來就遭透了，被他這樣一吼，暴脾氣立時點燃，伸手就推了他一把，「誰要你管了？吃飽了撐的吧你！」

  四年沒見，剛一見面還是爭吵。斷了線的時間好像瞬間就跟四年前那滿地雞毛的生活連接上了，噼里啪啦，火花四濺。

  莫曉蕾小心地湊了上來，看了看杜若茗又看了看葉晉明，指指遠處，小心提醒，「喂，你們還吵啊！色狼都跑了……」

  兩個人一聽，一起追了上去，一個提衣領，一個揪胳膊，一把又給薅了回來，按在地上就是一套男女混合雙打。

  打的那色狼哭爹喊娘地直求饒，「爺爺，奶奶，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們，還是把我交給警察吧！」

  杜若茗和葉晉明的氣都沒有出完，那個色狼躺在地上已經被揍得泥豬土狗一般，要不是莫曉蕾及時通知了警察，恐怕他就已經狗命不保了。

  警車一到，色狼突然從地上爬起來，連哭帶叫地往車上爬，「警察同志，我認罪，我認罪，你們快點把我抓走吧……」

  警察瞧著這人有些面熟，等擦了擦他臉上的血，仔細一瞧，這不就是那個他們追了很久的強姦犯嗎？竟然就這麼不費吹灰之力地給撞上了。

  杜若茗找回被丟下的行李，拉杆已經摔壞了，箱子太重，一名年輕的警察小帥哥一邊幫她往警車上抬，一邊跟她說話，「以後可不能坐黑出租，多危險啊！」

  「謝謝帥哥提醒！」

  杜若茗微微一笑，腮邊的小梨渦在燈影里隱約可見。葉晉明看得心裡直冒火，他剛才救了她，都沒見她這樣對他笑一下。

  葉晉明站在車邊吸菸，就那麼冷冷地看著杜若茗。四年不見，她瘦了許多，愈發顯得小臉大眼，又穿著一身模糊性別的運動裝，像個正在發育的中學生。

  帥警察又問杜若茗：「多晚都應該等男朋友來接你啊！你男朋友不在江城嗎？」

  莫曉蕾看了葉晉明一眼，不等杜若茗回答，跑過去把她拉了過來，「坐我們的車吧！我們送你回去。」

  「不用了，謝謝。」

  杜若茗道了謝，一彎腰就進了警車，跟那位小帥哥坐在了一起。

  莫曉蕾回來，無奈地沖葉晉明攤了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葉晉明丟了煙，轉身上車，發動車子跟著警車去了警局。他本來對警察說的那個什麼見義勇為獎沒有什麼興趣，可是警車裡的那個小梨渦跟他有些舊帳沒算清，他想找機會問問她，還記不記得欠他的那些債。

  錄完口供從警局出來，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杜若茗連搬帶抱地把自己那隻摔壞了拉杆的行李箱往警局門口的台階下搬。

  唉，早知道就不帶什麼土特產回來了，真是太沉了！

  早一步出來的葉晉明還沒走，站在台階下，嘴角噙著一根煙，就那麼看著瘦弱的她小螞蟻搬家一般搬著那隻碩大的箱子一步步挨下台階。

  她的長髮剪去了，齊耳短髮下，一張小臉白得幾乎透明，那一雙黑沉沉的眼睛就顯得尤其地大。燈影落進她的眼睛裡，沉沉的，安靜得讓人心疼，再不是當年笑起來時的流光溢彩。

  杜若茗終於把那隻大箱子弄下來，蹲在地上費力地掰那隻拉杆時，葉晉明湊了過去，蹲在她身邊，手指拿下斜斜地噙在嘴角的煙，吐出一蓬煙氣，把臉湊過去問她，「你怎麼就捨得回來了？」

  「……」

  不理他。

  「你還回來幹嘛？」

  「……」

  不理他。

  「咔」的一聲輕響，摔彎的拉杆終於被她掰正了。她拖起箱子就要走，葉晉明伸手就拉住了箱子的拉杆，「聾了還是啞了？問你話呢？聽見沒有？」

  她停住腳步，目光落在他握著拉杆的手上，不急不緩地說：「剛才那個色狼的門牙被我踹掉了一顆，要不再給你一腳？」

  葉晉明好笑地甩開她的箱子，轉過身去把剩下的煙一口氣吸完，揮手丟掉菸蒂，再猛地一轉身，伸手就拉住了即將被她拖走的箱子，用力一拉，順帶著連她也向他懷裡撞了去。

  她腳步還沒站穩就著急地想要推開他，卻被他一伸胳膊就箍住了腰。

  他一低頭，一口煙氣全噴她臉上了，「杜若茗，我拉你一下就是色狼了？我現在還抱你了呢？以前我特麼還天天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