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7章 不得不走的路

  雁門關擒獲了不少被大秦買通的探子，後來的幾天，也有一些懷疑可能是打探消息的匈奴人落到守軍手裡。

  曹恆在雁門關練兵，而且還加強了出入關口的審查，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不引起匈奴人的注意。

  曾打算對司馬懿夏侯的右谷蠡王和左大當戶，得到消息後都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據說雁門關內每天都是響聲不絕，雖然不像大炮那樣震耳欲聾，可不間斷的槍聲，也還是會讓人心生懼意。

  尤其是曾經見識過魏軍大炮，匈奴人對那些巨響有著深入骨髓的恐懼。

  探子帶回了有關匈奴人的訊息，呼廚泉把各路匈奴大王都給召集到了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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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在王帳落座，呼廚泉先是環視了他們一圈，隨後說道：「派出去的探子只回來少部分，卻帶回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大魏太子就在雁門關，而且他每天都在練兵，雁門關內響聲不絕，顯然是帶了新式軍械。你們也都清楚，這麼多年以來，但凡大魏研製出的軍械，哪一樣沒在沙場上令他們的對手死傷慘重？」

  在坐的眾人都沒有言語，只是一個個臉色凝重，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

  「大匈奴也曾與大魏作戰，到頭來落了個什麼？」不等任何人開口說話，呼廚泉就接著說道：「還有當初的羯人，比起他們，大匈奴還算是運氣的多，至少我們沒有亡族滅種，如今甚至還一統了北方。倘若沒有大魏，誰有敢說天下不會是大匈奴的？」

  「可惜如今有著大魏，天下終究不會是大匈奴的。」左賢王嘆了一聲：「大匈奴雖然強大，可面對大魏，卻根本沒有一戰之力。大魏太子在雁門關練兵，無非是告訴我們，司馬太尉來到這裡提的條件，只要有一條我們不答應，他都會立刻率領兵馬殺過來。無論如何，這一次大匈奴是不容易過去。」

  「司馬懿還在等著給他個回復。」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呼廚泉接著說道：「把你們召集到這裡，並不是要告訴你們我打算如何回復，而是要你們告訴我，該怎樣給司馬懿一個回復？」

  呼廚泉問起眾人的態度，他們一個個面面相覷，哪有一個人敢輕易開口提出建議？

  大魏太子率領的兵馬就在雁門關，雖然距王庭不是很近，可依照魏軍以往的行軍進度，殺到王庭也不會太久。

  拒絕大魏的提議，很可能會給匈奴招來滅頂之災。

  可是答應的話，匈奴將不再是匈奴，進入中原的匈奴人，早晚也會像中原人一樣，過上耕田織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穩日子。

  匈奴人並不喜歡安穩，他們以在馬背上成長為榮。

  雖然嚮往中原的富庶，可匈奴人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像中原人那樣生活。

  不能在原野上策馬飛馳，對於匈奴人來說是難以想像和忍受的。

  沒人言語，呼廚泉很清楚，這個時候要他們做出任何表態都是不太可能的。

  所有壓力都來自於強大的大魏，得知大魏太子領軍到了雁門關之前，或許還會有人懷著僥倖的心理，試圖殺了司馬懿，與大魏反目，從而死裡求生。

  自從大魏太子率領兵馬在雁門關操練的消息傳來。

  曾琢磨過想要和大魏反目的右谷蠡王以及左大當戶等人，如今也沉默不語，再沒了早先的義憤填膺和慷慨激昂。

  視線在眾人臉上掃了幾個來回，沒有等到回復，呼廚泉說道：「我也尋思過了，與大魏為敵，匈奴早晚會亡族滅種。依照大魏皇帝的要求去辦，雖然可能會族人渙散，然而匈奴還是匈奴，等到去了中原，再向大魏皇帝討些好處，還能保得住匈奴血脈。」

  「大單于的意思，是打算答應大魏的要求？」雖然不敢再提誅殺司馬懿，可右谷蠡王始終對遷移匈奴人耿耿於懷。

  「難道右谷蠡王有更好的法子」呼廚泉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向他問了一句。

  被問的不知該如何回應才好，右谷蠡王嘆了一聲，把臉偏到一旁。

  在坐的匈奴人，其實每一個心裡都不會好過。

  沒人願意眼睜睜看著族人被同化，更沒人願意輕易離開已經生活很多代人的河套地區。

  這裡有豐美的水草，也有成群的牛羊，自從大漢明帝把河套賜給南匈奴休養生息以來，到如今已是過去了數百年，匈奴人早就把這裡當成了家。

  北方一統，匈奴人得到的疆域早就不再僅僅只是河套。

  可呼廚泉還是習慣把王庭安頓在河套。

  呼廚泉表露出順從大魏的意思，左賢王問道：「大單于果真決定遷徙族人前往中原？」

  「不然呢？」呼廚泉問道：「難不成還有更好的法子，能讓大魏皇帝允許我們逗留在河套？」

  所謂的召集眾人商議對策，其實呼廚泉和每一個匈奴大王都很清楚，擺在他們面前的確實是有不少幾樣選擇。

  然而每一樣選擇，指向的結果不是匈奴被徹底抹掉，就是順從大魏，把更多的人口遷徙到中原。

  「都沒有異議了？」環顧了一圈在坐的匈奴貴族，呼廚泉說道：「要是沒有異議，我就令人把司馬太尉請到這裡。他到王庭也有些日子，住的太久，不說他會不會煩悶，遠在長安的大魏皇帝，早晚也會沒了耐性。大魏皇帝一旦沒了耐性，能做抉擇的可就不會是我們了。」

  坐在王帳里的匈奴人，一個個臉色很不好看。

  呼廚泉做了最終的決斷，沒人反對那也就是默認了。

  眾人沒有言語，右谷蠡王重重的嘆息了一聲，把臉偏到一旁。

  確認不會再有人提出反對意見，呼廚泉向王帳里的一名匈奴衛士吩咐：「請大魏使者來王帳，就說要與他們商議遷徙一事。」

  領命的衛士退出王帳，呼廚泉和在坐的匈奴貴族們彼此看了對方一眼，都是一臉的落寞。

  他們都很清楚，司馬懿一旦來了，距匈奴遷徙的日子也就不會太遠。

  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條沒人願意去走，卻又不得不去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