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0章 抓緊製造步槍
2024-05-22 20:07:53
作者: 諱岩
來到匠作司,曹恆什麼地方也沒去,直接把周邊的火舞給撤走。
茶水送上,他只喝了一口,就招呼祝奧陪同查看匠作司內的各處守衛。
和鄧展一道跟隨曹鑠多年,祝奧在護衛、防禦方面有著很深的造詣。
匠作司外圍,他安排了不少明哨暗哨,還有幾隊守衛不間斷的四處巡查。
而匠作司內部,防衛則更加森嚴。
有好些地方,要不是祝奧介紹,曹恆甚至沒看出那裡可以藏匿崗哨。
「防備做成這樣,即便沒有火舞,外人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潛入進來。」在匠作司里走了一圈,大致了解了內部的防禦部署,曹恆對祝奧說道:「祝將軍果然是跟隨在父皇身邊多年的宿將。這裡的部署居然滴水不漏。不敢說大魏沒有其他人能潛進匠作司,至少我是沒辦法在不驚動全部守衛的情況下殺進來。」
「太子過於讚譽了。」曹恆當面誇獎,祝奧趕忙回道:「我在陛下身邊多年,太子最近幾年領兵討伐異族,屢屢立下奇功。有很多次,前方送會戰報,我和將軍們都看不出有轉圜的餘地,然而過沒多久,關外就會傳回太子大破異族的消息。以太子的能耐,帶人潛入匠作司並不是難事。和太子做對手,我可不夠資格。」
「祝將軍也不用過于謙遜。」曹恆回道:「沙場之上和帶人潛入完全不同。在沙場上,我可以排兵布陣,很多時候都是正面對敵。潛入匠作司,我則要提防著祝將軍部署的明哨暗哨。以將軍目前的部署,不說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我不可能成功潛入,即便知道這裡的每一處崗哨所在的位置,也很難達成所願。」
曹恆直言他不可能成功潛入,祝奧很清楚,再說下去,無非是求太子多誇讚幾句。
謙遜了兩句,他也就不再提起這件事。
陪著曹恆繼續查看匠作司內部的防禦部署,祝奧不時給他介紹一些如此部署的理由。
留心看著各處部署,聽著祝奧的講解,曹恆很少插話。
偶爾說上一兩句,也是問祝奧一些雖然他只要用心想想也就能明白的問題。
祝奧要是不在一旁,他當然會尋思這麼部署的道理。
負責部署的人就在身邊,要是不問而通過自己去想獲取答案,也就太費事了。
曹恆正聽著祝奧的講解,安排步槍的彌衡匆匆來到他身旁:「太子,步槍都準備妥了。」
「有多少條?」看向彌衡,曹恆問了一句。
「十多萬條。」彌衡臉上露出一絲惶恐:「當初在蓬萊,匠作司的心思都在鍛造大炮……」
「彌公不用說了。」曹恆打斷了他:「我本以為匠作司帶回的步槍足夠裝配至少半數常備軍,沒想到卻只有十多萬條。偌大的蓬萊,偌大的匠作司,居然連三軍將士需要的步槍都配備不齊。父皇時常會說,匠作司交給彌公,他很放心。經過今天的事情,我倒是覺著,彌公在匠作司這麼多年,卻根本不懂得什麼是輕什麼是重。」
自從在海西見到曹恆,彌衡就發現這位大魏太子的身上,有著和曹鑠極其相似的氣息。
當年他折服於曹鑠,才會心甘情願被丟在蓬萊,承擔起匠作司總管的職責。
本以為世上能節制他的只有曹鑠,讓彌衡意外的是,到了海西見著曹恆,他發現大魏太子身上也流露著和皇帝極其相似的雄霸氣息。
面對大魏太子,他居然也不敢表露出半點狂傲。
曹恆話說的直白,言辭也很犀利,彌衡應道:「太子說的是,是我以往沒有考慮全面,只想著如何研發新式軍械,卻把步槍給疏漏了。」
「步槍屬於常規軍械,常備軍尚且只有少部裝配了一些。」曹恆說道:「即便彌公不主持匠作司,也應該知道,有了步槍,父皇絕對不會放任將士們使用刀槍劍戟。要是彌公連這些都想不到,我也就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被曹恆一番話給說的渾身冷汗直冒,彌衡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敢問太子,這件事怎麼處置?」
「彌公不要問我怎麼處置。」曹恆回道:「到了這個時候,要是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必定會覺著你是假冒的。雖然以往沒有接觸,父皇卻在我面前提起過無數次彌公。從父皇那裡,我聽說了不少有關彌公的事情。當年連高祖都敢奚落的狂士,如今怎麼可能被幾把步槍給難住?」
「步槍倒是難不住我,只是常備軍人數太多。」彌衡回道:「所有將士全都裝配齊全,沒有三五個月,怕是無法達成。」
「我可以等三五個月,彌公也希望能拖三五個月,可父皇能不能等,我就不清楚了。」曹恆微微一笑:「要是彌公認為他能等,那就照著你的安排,讓父皇多等幾個月也就是了。」
說這些的時候,曹恆的語氣很輕,單純從他說話的語氣,根本聽不出任何帶有威脅的意思。
可他說的話,卻完全在另一個層面。
聽了他看似輕描淡寫的一番話,彌衡只覺得後脊樑冷汗比剛才冒的更多些。
他低著頭,對曹恆說道:「我會令工匠加緊,只是陛下那裡,還請太子多幫忙擔待。」
「我倒是想不擔待。」曹恆回道:「父皇要我來匠作司,可不僅僅只是負責這裡的安防。父皇還要我敦促彌公,抓緊研發新式軍械,另外還不要耽擱了配備給三軍將士的兵器。大魏將士雖在休養,可操練卻一刻也沒停下過。倘若因為彌公提供軍械過於緩慢,導致許多將士臨到休養結束也沒領到槍械,父皇會如何怪罪,彌公有沒有想過?」
曹恆一再提起軍中將士配備步槍的重要性,彌衡對他說道:「太子放心,稍後我就把這件事給安排下去。」
「父皇的意思我也告知彌公了。」曹恆點頭:「匠作司的事情先交給彌公,我把這裡的軍械送去軍營,發放給將士們。」
「步槍不是很多,太子帶回軍營也發放不了多少。」彌衡遲疑著問道:「要不要再等幾天?」
「等幾天又能怎樣?」曹恆嘴角牽起一抹笑容:「短短几天,匠作司也造不出太多步槍。多出三五千條送去,和此時就送去有什麼區別?」
彌衡先是點頭,隨後向曹恆問道:「太子,我有個不情之請……」
「明知是不情之請,彌公還說出口,可見這件事對於彌公來說確實重要。」曹恆說道:「都已經說出了口,何妨把話說完?」
曹恆沒有回絕,彌衡說道:「還請太子呈稟陛下,匠作司以往在蓬萊,因島上人口有限,一直沒能壯大,又不好從內陸挑選人手。如今回到了長安,陛下從各地調撥人手也便捷的多。長安城外,匠作司占地也是不少。還請陛下再給我分撥一些人手過來。」
「如今匠作司有多少人?」曹恆問了一句。
「四五百人。」彌衡回道:「我說的人數,還包括在匠作司做事的女人。」
「早先彌公說過,在匠作司做事的女人,很多都不比男人差到哪裡。」曹恆回道:「這裡的女工匠,應該也是一人能頂一個用。」
「那倒是。」彌衡說道:「只不過女人體力終究不如男人,有些要出力氣的活計,她們做不下來。」
「彌公的意思,是要父皇多調撥一些漢子來到匠作司?」曹恆問了一句。
「那是當然。」彌衡回道:「雖然匠作司也能使用女工匠,可這裡畢竟出力氣的事情更多,壯漢多一些,終究還是有用處的。」
曹恆點頭:「匠作司承擔鍛造軍械的重任,這裡確實需要多一些人手。只不過彌公也知道,正因為此處要緊,所以才不能隨意什麼人都給分派過來。我去向父皇稟報,得到允准不難。難的是將要選派過來的人手,每一個都得把來歷和品行查的清楚明白。但凡可能對大魏存有敵視的,即便再有能耐,也不能送進匠作司。」
「太子說的是。」彌衡先是贊同了曹恆的說法,隨後又說道:「其實選派來的人手可以一撥一撥送到匠作司。哪怕一批只有十多個,對匠作司來說也是多了些可用的人。」
「我明白彌公的意思。」曹恆回道:「這件事交給我,彌公只管放開手把你該辦的事情辦好就成。」
「謝過太子。」彌衡向曹恆躬身一個大禮。
曹恆拱手回了一禮,招呼張苞:「告訴衛士們,讓他們幫助工匠把步槍裝車。稍後跟我一道,帶回軍營。」
張苞應聲離去,沒過一會就回到曹恆面前:「太子,步槍都已經裝上大車,只等太子下令就可離開。」
「這麼快?」步槍全都裝車,顯然有些出乎曹恆的意料,他看向彌衡說道:「彌公是不是先前已經吩咐,把步槍全都裝上大車?」
「回太子話。」彌衡回道:「知道步槍是送往軍營,我當然會讓工匠們都給裝上大車。太子臨走的時候,只要招呼一聲就成,也不用再耽擱時辰。」
「彌公在這些事情上倒是考慮的精細。」曹恆笑了一下,對彌衡說道:「只是製造軍械的大事,可不敢再給疏漏了。」
「太子放心,兩三個月內……」彌衡脫口回應,可還沒說完一句,他就看出曹恆的臉色不是太對,連忙話鋒一轉:「不用兩個月,常備軍將士就可以人手一支步槍。」
彌衡承諾不用兩個月,常備軍將士人手一把步槍,曹恆的嘴角這才浮起笑容。
「我也知道匠作司在這麼短的時日裡造出那麼多步槍並不容易。」微微笑著,曹恆說道:「可是父皇能等,我和彌公能等,匠作司的工匠們也能等,三軍將士卻等不得。父皇下旨休戰三年,如今已是過去一半。將士們多半都還沒領到步槍,槍械和他們以往使用的兵械不同,無論是近身搏殺還是在遠處射殺敵軍,都得手把手的去教。我與彌公只是在海西才首次謀面,也不知道你以往是不是曾見過沙場。」
「沙場還是見過的。」彌衡回道:「當年亂世,即便不想見到,也是會撞上幾次。何況那時我曾追隨在陛下左右,也是去過戰場,親眼看過將士們廝殺。」
「見過沙場就好。」曹恆說道:「將士們到了戰場上,是把腦袋拴在腰上。走上沙場,就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他們把性命交給了我們,作為統領他們殺敵的人,我們當然要傳授保命甚至立功的法子。步槍不能及時發放,沒領到的將士到了戰場上,就會使用完全不熟悉的軍械。對於熟練運作的將士來說,步槍是戰場上的殺器。可對於不懂得怎樣去用的將士來說,它甚至還不如一把卷口的長劍。」
「太子的意思我都明白。」彌衡應道:「我一定不會令陛下和太子失望!」
大魏一統天下以後,常備軍曾有過數次削減,如今可調撥的常備軍人數,在三十萬上下。
早先從蓬萊運送了一批步槍到長安,少量常備軍將士分發到了槍械,更多的則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好在那批槍械數量不是很多,得到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將士,沒能分派到的常備軍除了羨慕妒忌,倒也沒什麼好說。
然而這一次卻不同。
匠作司從蓬萊帶回了三四萬支步槍,軍中將士每十人就能分到一把。
雖說相對於三十多萬人的常備軍,這些步槍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可每一個將士在得到消息之後,都會巴望著能分發一支步槍給自己。
更多的人得到了新式兵器,沒能得到的也不可能像早先那樣淡然從容。
離開匠作司,曹恆也在考慮著該怎樣協調這件事。
招呼衛士們警戒,張苞策馬來到曹恆身後:「稟太子,我已經吩咐衛士們加強戒備。」
「這裡到長安並不是很遠。」曹恆回道:「沿途都有火舞盯著,要是有人敢在這裡下手,無疑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