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薛丁格的貓
2024-05-22 16:49:48
作者: 金湯肥牙
胡逸微砸砸嘴:「原來神女也興離家出走這一套。」
褚鈺拿胳膊肘捅她:「別瞎說。」
胡逸微吐了下舌頭,面向宵明說:「也就是說,你妹妹去哪兒了,你根本一點兒頭緒也沒有。」
宵明說:「確實如此。」
胡逸微發愁道:「唉,這讓人怎麼找哦。」
宵明說:「萬事萬物都有緣法,不可強求,若我們姐妹緣分當真到此為止,也定然是上天的安排,我無話可說。」
胡逸微說:「我接下來要往西邊去,可以試著幫你找找。你妹妹除了能發光,還有什麼別的特徵嗎?」
宵明遞給胡逸微一個平平無奇的石頭手鐲:「這是我們姐妹的同心鐲,燭光離開前把它留下了。你把這個鐲子戴在身上,如若遇到燭光,這鐲子會有感應的。」
「好。」胡逸微把手鐲揣在內兜里,說:「你有話要帶給她嗎?需要我幫你把她勸回來嗎?」
宵明說:「不用勸她回來,我只要知道她還安全就好。你到時將手鐲給她,只要她把鐲子帶上,我便能知曉她的情況。」
胡逸微說:「也行。你放心,萬一找不到你妹妹,我會想辦法把鐲子還給你的。」
宵明向她略施一禮,說:「如此,便多謝你了。」
……
胡逸微是個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的,既然答應要幫宵明找人,便不再多做耽擱,回去後將一切收拾停當,直接去找了陳奶奶辭行。
「什麼?這幾天走啦?才住了幾天啊?就走啦?」
陳奶奶的眼淚說來就來。
胡逸微手足無措,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對不住,陳奶奶,我們……是真的有事需要離開。」
「唉,有事有事,都有事,你們都忙。」陳奶奶瘦小的身影看起來寂寞又淒涼:「大柱小柱也這樣,每次都是,剛回來沒多久就要走。」
胡逸微說:「大柱小柱,是……您兒子嗎?」
陳奶奶說:「是啊,他們在念州,開了家酒肆。」
「念州?」這不巧了麼這不是,胡逸微說:「陳奶奶,我們接下來也要去念州,要不,您和我們一起走?我們帶您去找兒子。」
陳奶奶想了想,還是拒絕道:「不啦,我一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不過,我前些日子熏了不少臘肉香腸,你們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給大柱小柱送去?」
這實在算不得什麼大事,胡逸微想都沒想就應承了下來。
至此,諸事妥當,眾人整裝待發,駕著馬車奔赴下一站旅程。
通往念州的路全程坦途,沒出任何么蛾子,幾人並未耽誤多少時間便到達了目的地。
進入念州的第一件事,便是尋找大柱小柱。
胡逸微手搭涼棚眺望遠方:「陳奶奶說,她兒子賣酒的地方叫歡伯酒肆。咱們找人問問就知道了。」
果然,歡伯酒肆在此處名氣不小,隨便打聽打聽就問到了地址。
幾人在路人的指引下找到了酒肆。
「幾位想來點兒什麼酒?」
酒肆的夥計前來詢問。
「我們不買酒。」胡逸微擺手道:「我們是來找人的。」
「找人?你們要找誰?」
「我們找……大柱小柱。」
「誰?」酒肆夥計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柱?」
胡逸微只得重複了一遍:「大柱小柱!」
酒肆夥計面露狐疑:「這裡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人,你們找錯了。」
胡逸微急道:「不會啊,怎麼會找錯呢,陳奶奶說的就是歡伯酒肆啊,你們這兒還有別的歡伯酒肆嗎?」
藥鋪夥計說:「沒有,歡伯酒肆只此一家。」
胡逸微說:「那就對了,我們找的就是這兒,勞煩你還是幫我們問問,這裡有沒有叫大柱小柱的人。」
酒肆夥計不耐道:「都說了沒有了,聽不懂人話怎麼著?你們到底是不是來搗亂的?」
胡逸微說:「你這人好沒禮貌,不會好好說話嗎?什麼叫聽不懂人話?」
眼看雙方就要鬧僵,一個中年男子適時出現。
「你們在吵什麼?」
那男子人高馬大,面目稜角分明,聲音聽起來有種不怒自威之感。
酒肆夥計指著胡逸微告狀道:「這幾個人好像是來鬧事的,非揪著我找什麼大柱小柱。我尋思著,我跟這兒幹了好些年了,可從來沒聽過這麼老土的名字。」
那男子嘴角抽了抽,對胡逸微說道:「幾位,可否借一步說話?」
胡逸微見他態度還算不錯,於是壓著火氣和他走到了一邊兒。
「說吧,怎麼了?」
「哦,那個,我就是問問,你找大柱小柱什麼事啊?」
「受人之託,來送點兒東西。」
「什麼東西?」
「你誰啊?」胡逸微把那男人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打聽這些做什麼。」
男子乾咳一聲,說:「那個……我叫陳濟歡,小名叫……大柱。」
「是你啊!」胡逸微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
「別別別!」陳濟歡趕緊制止胡逸微:「別在這兒說,夥計都在呢。」
胡逸微面露瞭然,說:「陳奶奶做了好些臘肉香腸,托我給你送來。」
「陳奶奶?哦哦!我娘啊!」陳濟歡連連應承道:「東西在哪?我去拿。」
胡逸微將他引至馬車前,說:「這麼多東西,你一個人拿的了嗎?」
她撩開車簾,裡面大包小包的東西堆了半車之多。
滿滿的都是來自老母親的沉重的愛。
「這……」陳濟歡滿頭黑線:「我估計夠嗆。」
他猶豫了下,說:「我家就在隔壁街上,你們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隨我回趟家?」
幫人幫到底,幾人沒有異議,跟隨陳濟歡去了他家。
陳濟歡家中有個光著上半身的中年男子,正在製作酒麴。
「這位是我弟弟,陳遠伯。」陳濟歡這邊做著介紹,那邊招呼陳遠伯道:「小柱,快來,咱媽托人給咱送吃的來了,我一個人拿不了,你快來幫忙。」
陳遠伯聞言趕忙放下手中活計,三兩步奔出門來。
褚鈺和大飛不好袖手旁觀,也幫著一起搬東西。
眼看東西差不多要搬完,院中偏僻處一間小屋子裡忽然發出「乒桌球乓」的聲響。
像是有什麼東西摔碎了。
褚鈺順著聲音往那處瞧,卻被陳遠伯擋住了視線:「家裡養的貓,不聽話,讓你見笑了。」
褚鈺只覺陳遠伯面色有異,但並未多問。
「那個……東西我都搬完了。」陳遠伯搓著手:「勞煩幾位大老遠跑一趟,我這裡簡陋,不適宜待客,就不留諸位了。」
陳遠伯將褚鈺和大飛送出家,連句謝謝也沒說,就慌慌張張關上了門。
「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啊,剛把人用完就往出趕?」大飛不悅道。
「他不是沒禮貌。」煎餅坐在褚鈺肩膀上好整以暇地說:「我覺得,他是心裡有鬼。」
「有鬼?幾個意思?」
煎餅朝那扇關著的門看了一眼,說:「他們家,根本就沒有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