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隔空喊話

  「哥，沒想到那個勞改犯還活著呢，只怕在美國要飯吧？」

  張二成看了一眼漂亮的二丫，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神色，嘴巴里嘻嘻哈哈地道。

  他雖然悔婚了，但卻想用些手段得到二丫，可惜二丫從來不理他，讓他無從下手。

  張大成看了一眼大丫，眼中露出和他弟弟一樣的眼神，聞言嘿嘿笑道：「只怕是打電話回來要錢的，說不定又在美國惹了什麼禍事。」

  「你們胡說，我老兒是冤枉坐的牢，他不是勞改犯，總有一天他會找到那個女的證明清白的。哼，你們兄弟綁一塊兒，連我老兒一條胳膊都不如，有什麼資格說他？」

  二丫性格潑辣，馬上開始還嘴。

  張大成張二成氣得臉黑，這話直接刺進了他們的心，因為他們身高都不過一米七，只到王鐵軍胸口，確實聯手之下，都被王鐵軍那混蛋一巴掌給扇倒過，而且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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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丫，別理他們。」

  大丫性格溫柔，馬上拉住了二丫。

  這時六嬸插話道：「大成二成，我勸你們少來惹大丫二丫，小心鐵軍回來了，又把你們栽進糞坑裡。」

  「噗哧！」

  大丫二丫同時笑噴。

  去年她們老兒出獄之後，知道了她們退學嫁人又被退婚的事，氣得和爸爸王愛國大吵了一架，然後又跑到張家，抓著張大成張二成兄弟倆的脖子，直接扔進了他們家的糞坑。

  「你，你們……」

  這事當時成了這一帶的笑談，是張家兄弟的心魔，聞言氣得全身都抖了起來。

  張大成氣過後冷聲道：「笑，笑什麼？王鐵軍那小子早就完了，他坐過一天牢，這輩子都是勞改犯，他翻不了身了。」

  「就是，他就是一個刑滿釋放犯，擱古代，他的頭上得刺字，走到哪兒都是該死的賊配軍。」

  張二成罵道。

  「你們？嗚嗚……」

  大丫二丫氣結之下，想到老兒被迫遠走美國，這輩子只怕都見不到了，當下又氣又悲，蹲在地上掩面哭了起來。

  六嬸一見罵道：「你們倆兄弟真不是東西，捧高踩低，她們家好的時候，你們厚著臉皮上杆子爬，現在倒了霉，你們就使勁往泥里踩，小心有報應。」

  「六嬸，王鐵軍坐牢就是報應。」

  「就是，勞改犯的家我們可不敢踩，我們家豬圈都比他們家乾淨，怕髒了我們的腳。」

  張家兄弟陰陽怪氣地說道。

  「你們，你們能做個人嗎？」六嬸也被氣得夠嗆。

  這個時候，美國的王鐵軍等了一會兒，看到差不多二十五分鐘了，忍不住又撥起了電話。

  「餵？」響了五聲後，電話通了。

  「宏通叔，我爸到了嗎？」他趕緊問道。

  「沒呢，你現在倒是急了，這幾個月幹嘛去了？」劉宏通道。

  「忙著賺錢唄，呵呵。對了，叔，我家裡這幾個月還好吧？」王鐵軍問道。

  「好個屁！」

  劉宏通罵了一句，又道：「你去了就沒有回來一個電話，村裡有人說你死在了美國，你爹媽姐姐天天擔心你，你說能好嗎？

  還有，那張家兄弟見天騷擾你倆姐姐，想乘你們家落難的時候，打她們的歪主意……」

  「什麼？」

  王鐵軍頭上的短毛都豎了起來，怒道：「那倆狗東西吃了熊心豹膽了嗎？叔，你給我把喇叭弄過來，快點！」

  「你小子想幹嘛？」劉宏通忙道。

  「你別管，把喇叭弄過來，我有話講。」王鐵軍吼道。

  地裡邊，張家兄弟還在不斷拿話刺激大丫二丫，這時候村裡的大喇叭突然又響了起來。

  「張大狗，張二狗，你們這兩個狗入的東西，都給老子聽好了……」

  王鐵軍巨大的咆哮聲在喇叭里響了起來，傳遍了整個五七大隊。

  五七大隊一共四個人，好幾千人，聽到他的聲音，都是一怔，靠山王回來了嗎？

  「兒子？」

  已經快跑到大隊部的王愛國一怔。

  「兒子？」

  劉大妹放下鋤頭，驚喜地望向了大隊部的方向。

  「老兒？」

  正哭泣的大丫二丫一聽這個聲音，馬上站了起來。

  「靠山王？」

  聽到這個咆哮聲，張大成張二成渾身一顫，臉色陡變。

  「他，他回來了？」張大成緊張地望向大隊部的方向。

  「真回來了？」張二成聲音顫抖地道。

  聽說坐過牢的人都是亡命徒，他們兄弟以為王鐵軍回不來了，所以才敢欺負大丫二丫，現在亡命徒突然回來了，他們怕得要死。

  這時大喇叭繼續在咆哮：「老子明年七月份就回來，回來後要是聽到一句你們欺負我兩姐的話，我把你們做成地肥信不？

  你們現在給老子想好了，準備肥哪塊地，我都可以滿足你們，一準給你們挖個深坑，順帶刨了你們家祖墳，把你們埋一起……」

  張家兄弟聽到這句煞氣十足的話，嚇得全身一抖，臉色急變。

  「別啊，靠山王，鐵，鐵軍兄弟，我們，我們就是開個玩笑，又沒幹什麼？」張大成嚇得顫抖地說道。

  「大，大哥，他，他聽不見。」張二成結結巴巴地道。

  「姐，老兒明年七月份就回來了。」二丫激動地跳了起來。

  「嗯嗯……」

  大丫的腰背瞬間挺得直直的，她兄弟要回來了，看以後還有誰敢欺負她們姐妹？

  這個時候，大喇叭突然沒聲了，卻原來是劉宏通怕事情鬧大，給關了。

  「大隊長，我，我家鐵軍……」正好王愛國氣喘吁吁地跑到了大隊部。

  「快進來，電話還沒掛斷，你家小子還在罵張家兄弟呢。好傢夥，我都擔心他從電話那頭爬出來。」

  劉宏通連連招手。

  「哦哦。」

  王愛國趕緊過去，接過了話筒。

  地里那邊，張家兄弟開始的時候有些心慌意亂，但喇叭沒聲之後他們又反應過來了。

  「怕什麼，我才不信那小子敢沖我們動手，反了天了，他一個勞改犯，敢動我們一個手指頭，我們馬上報公安，直接槍斃他。」

  張大成憤怒地嚷道。

  「對對，大哥你說得太對了，我們被他唬住了。這小子果然不是東西，還說明年回來，我看他一輩子也不可能回來了。」張二成連連點頭。

  「我老兒說到做到，他說明年回來，就一定會回來，你們要再欺負我們，就等著吧。」

  說話的不是二丫，是一向膽小溫柔的大丫，這時有了剛才王鐵軍的話，膽子也大了起來。

  「我姐說得對，我老兒從不說假話，你們就等著吧，他一個巴掌就能扇死你們。」二丫尖聲嚷道。

  張家兄弟二人面面相覷，他們也只是口頭給自己壯膽，哪裡知道王鐵軍到底能不能回來？

  「他回來又怎麼樣？回來也是一個窮鬼。」

  「他要是敢動我們，就得坐一輩子的大牢。」

  現在大丫二丫氣勢一壯，他們的氣勢也頓時小了，支吾兩句之後就灰溜溜地走了。

  六嬸感嘆道：「還是鐵軍這小子厲害，人還在美國呢，看看這兩兄弟怕成什麼樣呢？

  虎倒不死威，和你們兄弟相比，這兩兄弟就是倆土狗，好在前年他們退了婚，沒嫁給他們倒是你們的福氣。

  你們啊，現在就指著你們兄弟哪天發達了，可千萬別把你們倆姐妹給忘了，拉扯一下你們，也能有個好日子過。」

  大丫二丫相視一眼，眼中都有所期待。

  她們想起老弟鐵軍去美國之前對她們說的話，說以後他賺錢了，就供她們去讀大學，她們想去讀書，不想一輩子刨地餵豬。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王愛國有些恍惚地回來了。

  「他爸，兒子他……」劉大妹遠遠地就大聲問道。

  「哦哦，兒子說，他說……」

  王愛國加快步伐來到劉大妹跟前，激動地道：「他說找到正式工作了，一年下來能賺十來萬塊錢，過幾個月就給家裡匯錢，把債一起還了。」

  「什麼？」

  劉大妹不喜反驚，驚慌地道：「這孩子，他，他不會，不會走上歪道了吧？人家美國人的錢哪有那麼好賺的？」

  王愛國慌忙勸道：「應該不是，他說美國有個球隊，就是打籃球的，讓他當陪練，他現在不打黑工了，又干回老本行了。」

  「呼！」

  劉大妹鬆了一大口氣，心也從半空中落了下來，接著卻又喜極而泣地道：「他爸，兒子，他總算有出息了。」

  「嗯嗯……」

  王愛國連連點頭，兩口子這一會兒功夫已經老淚縱橫了。

  劉大妹卻又泣道：「就是，兒子以後不能常回來，我這心裡想得慌。他剛才說明年七月回來，只怕是嚇唬張家的。」

  王愛國勸道：「讓他回來幹什麼？他坐過牢，回來被人指指點點，誰都看不起他，也不安生。」

  「嗯嗯……我去告訴大丫二丫一聲，她們老兒現在有出息了，不能忘了兩個替他吃苦受累的姐姐。」

  劉大妹一邊抹眼淚，一邊摞下了鋤頭，向自家的地小跑而去。

  看到老媽朝這邊跑來，遠處不時朝這邊張望的大丫二丫忽然驚疑起來。

  「姐，不，不會老兒真的在美國出事了吧？」

  二丫忽然害怕起來，她太清楚自家老弟的脾氣了。

  「我去看看。」

  大丫提著鋤頭就跑，跑了幾步才記起將鋤頭扔掉。

  「姐，等等我。」

  二丫也連忙扔下鋤頭跟了上去。

  旁邊的六嬸駐著鋤頭望著越來越近的三母女，搖頭嘆道：「唉，鐵軍那小子就是不省心，脾氣又爆，又不知道惹了什麼事，這一家人就沒個安生的時候。」

  不過很快，她居然看到三母女一碰頭，湊在一起嘀咕了幾句之後，很快響起歡快的笑聲，就有些傻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