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丫二丫

  科朗格洛並沒有立即帶著王鐵軍回酒店，因為這個樣子去五星級酒店，是絕對進不去的。

  他帶著王鐵軍在街上找了一家普通的衣店，給他換了一身行頭，里里外外一共花了接近三百美元。

  王鐵軍穿上了新衣，感覺新的人生已經開始了，很感激地對科朗格洛說道：「先生，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

  科朗格洛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年青人，你的靜態天賦很優秀，力量天賦也應該屬於一流，我讓你進我的球隊，不僅僅是讓你做陪練，我希望你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練你的技術，有一天如果你能讓我滿意，我會給你一份球員合同的。」

  「真的？」

  老王驚喜交加地道。

  「當然。」

  科朗格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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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他又找到了一家鞋店，讓店員給王鐵軍試鞋，最後花了七十美元買了一雙很保暖的53碼的高幫毛皮鞋。

  「太暖和了！」

  王鐵軍換下單薄的布鞋，換上毛皮鞋之後，感覺這個剛剛開始的冬天已經過去了。

  現在他一身新衣新鞋，感覺自己已經有點人模狗樣了，啊呸，是改頭換面出人頭地了。

  「Let’s go，我們回酒店吧。」科朗格洛笑道。

  「Let’s go！」

  王鐵軍興高采烈地跟在了後面。

  「沒想到有一天我還能住在這裡面，好像做夢一樣啊！」

  從的士下來，站在二十多層的五星級酒店前面，他感覺自己已經擁有了一切。

  接下來，科朗格洛通過在紐約的人脈，很快將王鐵軍的旅遊簽證更換成了工作簽證，這對他只是小事一件。

  搞定了這些之後，王鐵軍簽下了一份陪練合同，就此成為了太陽隊的一個訓練師。

  「先生，我能在酒店打電話回中國嗎？我希望讓家人知道我在美國有了正式的工作。」他問道。

  「當然可以，你先聯繫總台，房間會有號碼的，然後就會幫你開通國際線。」科朗格洛點頭笑道。

  「謝謝先生。」他高興地道。

  來到自己的房間，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

  從氣溫下降到五度以下之後，他已經十幾天沒有洗過澡了，身上一股老酸菜罈子的氣味。

  這一個澡，他洗了一個小時，身上的皮都搓掉了一層。

  「恭喜宿主完成新手任務，獲得200積分的獎勵。」

  「請宿主獲得一份NBA的球員全保障合同，獎勵300積分。其他球員合同獎勵減半。」

  打開系統，他看到了兩條新的提示。

  「球員全保障合同？」

  他頭有些大，現在可完成不了，都近兩年沒訓練了，本來以他現在的年紀，這兩年正是漲球的最好時候，但這兩年水平卻不升反降，有什麼資格打NBA呀？

  還是像科朗格洛先生說的，先做好陪練吧，等實力上來了自然水到渠成。

  穿好衣服，他坐在了房間的電話旁邊，抓起話筒，撥通了總台。

  來了美國快5個月，因為在這邊混得太差了，也沒臉給家裡打電話，現在人生有了一個起色，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很快，國際線接通，他開始撥打五七大隊的電話。

  這會美國是晚七點，國內就是早七點，大隊部應該有人了。

  五七大隊是他家所在的大隊，也就是現在的村委會，整個大隊就這一部電話。

  「喂，大早上的，找誰啊？」

  電話響了十幾遍後終於接通了，有個粗嗓門的男人扯著嗓門喊道。

  「宏通叔，我鐵軍啊。」他趕緊說道。

  「咦，靠山王，是你小子啊？」

  對面的劉宏通先是一怔，馬上嚷道：「你小子去美國後就沒打電話回來過，十里八鄉都在傳說你死在了美國，我問你賺到錢了嗎，你爹你娘你兩姐姐還在家裡天天啃醃蘿蔔條呢。」

  「叔，你廢什麼話？速度點，幫我在喇叭里叫一聲，快點，我這國際電話，貴著呢，一分鐘頂你干一個月。」他嚷道。

  「你等著，半小時後再打來吧。」劉宏通道。

  「行，謝了叔。」王鐵軍道。

  CZ市有青縣，青縣以前屬於天津，後來劃給了河北，離天津與BJ相當近，王鐵軍家就在青縣的清州鎮，不靠海，以務農為主。

  這會兒才七點，王家一家四口已經在地里忙活了。

  除了家裡的十幾畝地，他們還撿了村里四五十畝地種著，一共六十多畝地，都由王鐵軍的大姐二姐侍弄，他爸媽則去賣工，幫別人種地，一家四人天天累得像狗一樣。

  加上王鐵軍一去美國快5個月了，音信全無，村里又傳言說王鐵軍死在了美國，他們這心天天不得安生，人累心更累，度日如年。

  「王愛國，四隊的王愛國，靠山王的老子，聽到沒有？你家小子打電話來了，馬上來大隊部……」

  「王愛國，四隊的王愛國……」

  這個時候，隊裡的大喇叭突然響了起來，大隊長劉宏通的大嗓門響了起來。

  「他爸他爸，是不是兒子來電話了，兒子他還活著……」正在幫別人翻地的劉大妹激動地道。

  「誒誒！」

  王愛國已經張著耳朵在聽喇叭，這會兒扔下鋤頭，就向大隊部小跑而去，一邊還回頭嚷道：「大妹，你有啥話要講的嗎？」

  劉大妹的眼睛紅了，搖頭喊道：「我沒啥講的，你讓兒子在那邊幹活別太累了，吃飽點，千萬別多管閒事，讓他把脾氣收著點……」

  待自家男人跑遠後，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姐，老兒來電話了，我就說他沒事，你看他打電話來了。」

  一里地之外，王家自己的地里，聽到廣播之後，王二丫欣喜地道。

  「嗯嗯……」

  王大丫也非常激動，抬起頭踮起腳，向遠處張望了一下，笑道：「爸去了，跑著去的。」

  「也不知道老兒的鞋穿完了沒有，他腳那麼大，沒鞋穿可要凍壞了。」王二丫望著大隊部的方面，有些出神地道。

  「唉！」

  王大丫嘆息一聲。

  「大丫二丫，你們老兒終於打電話回來了，這鐵軍啊，幾個月不聯繫家裡，都以為他不在了，這下你們可以放心了。」

  這時王家的鄰居六嬸扛著鋤頭下地了，一邊大聲嚷道。

  「嗯嗯……」

  姐妹倆都笑了起來，臉上充滿了欣喜。

  六嬸又嘆道：「鐵軍惹了那麼大的禍，你們兩姐妹也跟著遭殃，要不然都應該當媽了。」

  聽了這話，大丫二丫對視一眼，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他們家兩年前在這一帶算是很有臉面的人家，因為老兒有出息，小小年紀就在滄州武術界闖出了靠山王的名頭，又進入了HEB省男籃，後來入選了國家青年隊，這一帶誰不敢高他們家一眼？

  她們倆生得也算俊俏，那段時間，上門給她們姐妹做媒的人好多，周圍主動追求她們的青年小伙也很多，爸媽挑來挑去，在90年下半年相中了村裡的張大成張二成兄弟。

  那張家兄弟也是追求她們的人，家裡是養豬專業戶，張家在八幾年就是村裡的萬元戶，爸爸王愛國看中了張家的經濟條件。

  不過張家要求當年就結婚，但她們那年正讀高三，想繼續讀書考大學，根本不想嫁到張家去餵豬，所以就和家裡鬧了矛盾。

  但她們犟不過重男輕女的爸爸王愛國，一連被揍了好幾頓，想跑去石家莊找弟弟鐵軍，又被爸爸半路抓了回來，最後只能被迫退學嫁人。

  但就在出嫁的前夕，老兒鐵軍出事了，這一下，她們家就跌入了谷底。

  家裡賠了一個精光，背上了七萬多塊錢的巨債，而張家兄弟擔心被她們連累，也悔婚了。

  這倒也好，雖然很丟臉，四鄰八鄉的風言風語很多，但本來就不想嫁人，正遂了她們的願。

  「看，說曹操，曹操到。」這時六嬸嚷道。

  大丫二丫一看，還真是張家兄弟，背著鋤頭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