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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學堂敵友難辨

2024-05-22 13:28:14 作者: 孫晨露

  十五年前:

  小夫子一手提了兩包點心,飛跑到破落土坯房,見朝蘇正在堆好兩捆柴,揮手擦著臉上的汗水,他不經意抬頭間,眼裡撞入小夫子極暖心的笑顏,任誰見了都不由自主的笑。他有幾分為難的低下頭。

  

  小夫子可憐巴巴的咬兩下下唇,輕輕一笑,若無其事道:「還生氣呢?」舉著點心道:「這是些點心你拿去墊墊吧。」南征上前,捧著一套衣服。小夫子道:「此乃小學堂的短衫,哥哥快去換吧。眾學子都去山裡了,已做好四輛運柴車。」所謂短衫不是短袖,小夫子稱農家勞動時的服裝為短衫。他會準備兩套半成品,以備不時之需,見到朝蘇,早早著人縫製好。

  朝蘇一愣道:「眾學子?運柴車?」

  朝蘇終於有了新衣服,可以禦寒的新衣。一到山裡,小夫子帶著朝蘇去看車。鋤頭老遠看見他們,跑上前道:「哎,你來了?」

  勺子也迅速跑來,張開纂著小斧頭的手,撇撇嘴道:「砍柴真辛苦,沒砍多少。我手磨的生疼,現在都起泡了。」

  鋤頭白他一眼道:「那麼嬌氣,小夫子都沒說什麼,你還起泡。」

  勺子瞪著他道:「小夫子」放棄了。

  小筐補道:「小夫子沒砍柴呀。」

  勺子瞪過來,小筐一縮。他未開口被鋤頭搶道:「你看小夫子,那,那」指著白茫茫看著他們的小夫子,道:「那能砍柴嗎?讓他砍柴,是柴砍他還是柴砍他呀。那個頭,像砍柴的嗎?啊。」

  小夫子道:「別說了,我這便讓南征哥去買些藥和布條,實在疼的話,用布條把手掌包住。先讓朝蘇哥來看一下我們做的車。」南征聞言早已出發。

  勺子迅速殷勤的跑到一輛車邊,自豪道:「這是我們做的。」

  鋤頭不甘示弱道:「這個是我做的,看一趟能推好多柴呢。走,跟我一塊砍柴去。」

  勺子搶道:「走,跟我走。我們那砍的多。」

  小夫子道:「別吵了,快去吧。今日務必要裝四車回去。我去看看其他人。」

  朝蘇道:「你們會做運柴車?」

  小夫子道:「當然,我們會做好多東西。」

  鋤頭立即嘿嘿笑道以手掩口湊近道:「小夫子做的沒能用的。」

  小夫子指著一個草亭道:「那邊有食物、水,餓了、渴了便過去用些。」

  朝蘇道:「可都是小夫子買的?」

  小夫子道:「大家砍柴辛苦,自然不能渴著、餓著。」

  朝蘇道:「我定會把錢還你,莫叫小夫子破費。」

  小夫子道:「不破費。我會掙回來的。」

  鋤頭道:「對對,千古小神童。」

  小夫子道:「我還個名號喚作汶榮小商典。這點錢不算什麼。」

  勺子道:「你以為千古是那麼好稱的嗎?上到軍國大事,下到百姓生計,我們小夫子無不精通。」

  鋤頭迅速接上道:「紙上談兵而已。我跟你說,我最怕讀書,偏這個詞一下子記住。真乃神詞一個,倉頡大哥專為小夫子造的,傳神啊。」大張開右手指著小夫子,如那時背詩里的「啊」字時,積攢了一腔的熱情指著小夫子,上下點兩下,落在「傳神」上。

  勺子立即更正道:「那叫入木三分。」他倆配合的甚為默契,像現在的說相聲。

  小夫子薄怒道:「怎麼還沒去砍柴?」

  兩人招呼著朝蘇道:「走走,砍柴,砍柴。」

  鋤頭瞥見小夫子去查看他人,道:「我名喚鋤頭,就那天被你打的鼻青臉腫,險些死了的。」

  朝蘇大驚,道:「啊。」

  見他那認真模樣,勺子道:「休要胡言。我名喚勺子。你大可放心,小夫子有些真本事的,他做的事沒有不成的。保准此單生意下來,你一冬天不挨餓。明年更不愁生計。」

  鋤頭道:「要說這點,小夫子真強,你把整座山都砍,他也能傾刻給你賣了。」看勺子一眼,見他點頭,對朝蘇道:「也怪了,小夫子什麼東西都能逮誰賣誰,人人還樂意買。在我們汶榮城東,上到富商大賈,下到百姓小販,他的主意沒不好使過。」

  勺子補道:「那三頭的也時常來求,都被管家婉拒了。」

  朝蘇忽然想到:他是怎麼把柴賣給張二叔和劉掌柜的?

  十五年後:

  趙俊陽側對著一眾人,冷眼餘光望著他們,眾人兩腿打顫不敢動道:「老大饒命啊,饒命啊。」一臉驚駭的哀求。

  趙俊陽突的一躍,到一人身邊手下一旋,鮮血自他喉間噴飛,轉身刀已自背後切入另一人心臟。那人手中的刀無力落下,在將到地面之時,他一腳踹起,那刀直劈方才車踹下的人的心臟。在他剛剛張開大口之時,只聞一陣刀風已落。他已被劈倒在地。趙俊陽可以一口氣殺掉所有人,在他們反應不及之時,他的刀就在一個快字,快的出神入化,反應不及。

  他師傅都驚嘆他是一個武學奇才。只可惜他心術不正,又拜了一個心思更歪的師傅,走上不歸路。天道好生,他終遇到了他的對手,那人的刀法在詭,他描述不上來那種詭異。自斷臂獨生後,他改名換姓,練成左手刀,待有朝一日報仇。

  今日見二當家出來狩獵,便跟來。見陸亦舒個性乖張,走近一看竟是美若天仙,不由心頭大怒。眾人竟想私吞,根本不把他這大當家放在眼裡。

  眾人駭然的盯著他陰冷的目光,只聽他道:「我的女人也敢搶?」眾人魂飛魄散的飛奔。他邪惡一笑,幾個騰挪移動間殺了七八個人,絲毫不費吹灰之力。

  陸亦涵剛剛爬到外面,見此血腥,渾身癱軟的跌倒在車上。抖著眸子望著他走向陸亦舒。她越想掙扎越無力,越想掙脫越發不出聲音。如被恐懼夢魘一般,就像被人施了不能動不能說話的魔咒。

  趙俊陽剛剛俯身,一道流矢穿過。他極為不悅,冷著臉望過去。陸亦涵激動的熱淚奪眶而出,望著陸千塵氣宇軒昂的坐在高頭大馬上,直衝而來。以趙俊陽的身手,完全可以帶走一個,可是,他很想試試自己的刀鋒。方才的流矢挾著一股狂爆內力。

  陸千塵見兩個從未吃過半點苦頭的妹妹,一傷一暈,狼狽至極,恨由心生。挺劍衝來,飛身下馬,直奔衝殺,不由分說,不留半點餘地。

  陸千塵劍法很快,步法行雲流水,矯健如風又翩似飛蝶。他雖是將軍,可是與他人又不同。他與蕭澤昱學了許多江湖門派的修習之道,尤其蕭澤昱領悟了些許奇門武術,故他也跟著修習起來。如今蕭澤昱已宗師級別的高手,他根據諸葛亮的石頭陣可敵十萬兵開創了一套劍法,陸千塵覺得甚是有趣,學了來。反正對上江湖一等一的高手不在話下。

  兩人過了三十多招,從山上打到山下,從荒地打到樹林。陸亦涵已跑到暈倒的陸亦舒身邊,搖著她呼喊道:「姐姐。」陸亦舒清咳兩聲醒來,眨眨眼睛望著藍藍的天空。瞥見淚中帶笑的臉孔,輕道:「涵兒。」

  陸亦涵立即上前攙扶著掙扎著起身陸亦舒,她尚站立不穩,便牽起陸亦涵的手道:「快跑。」

  陸亦涵拉住她道:「哥哥在那裡。」

  陸亦舒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見陸千塵正與一個白衣男子打鬥,道:「那人是誰?」

  陸亦涵道:「方才那賊子寨子裡的老大。」

  陸亦舒狠狠的一瞪眼,跑上前。陸亦涵不曾攔住,追上前。只聽陸亦舒以手擋在嘴邊道:「狠狠的打,打死那賊子。」她不懂武功,看不出兩不相上下。

  趙俊陽眼底一驚,狠了她一眼。本來他早有計劃的,如果打不過,便假義充作救了他妹妹,以打消他防備之心,好盜取他的武功秘笈,然後殺了他。不料,一下子被陸亦舒戳穿。忽然,又覺得她有意思。說出來又怎樣?他照樣有辦法取得陸千塵的信任。笑若春風道:「怕是令妹與閣下誤會了,小生適才路過救了她們。」

  陸千塵憤怒的臉色稍緩和,擋下刀。兩人收了兵器。陸千塵雙手拱拳道:「既如此,多有得罪。大恩不言謝,倘若他日有需要,盡可去北郡大營來找我。」

  陸亦舒看的很氣道:「哎,怎麼不打了?陸千塵還對他那般客套。」看向陸亦涵。見她困惑的搖搖頭,問道:「你可確定那個是寨子裡大當家的?」

  陸亦涵道:「不錯。」努嘴向那些屍體道:「那些人儘是那般叫的。他一下子把他們都殺了。」

  陸亦舒心下大驚道:「不好,陸千塵定是被他騙了。這等陰險狡詐的賊子,定是滿口謊言,一句也信不得。」

  陸亦涵心頭一驚,緊緊拉著她道:「姐姐,這可如何是好?」

  陸亦舒道:「你只作不知。想必那陸千塵見他儀表堂堂、身手不凡,又救我們性命,便真當作俠義之士。」又轉望去,見兩人相談甚歡,道:「看樣子,他們很是投緣。我們手上沒有證據,說出去的話沒有分量。見機行事罷,走,跟我去探探。」拉著陸亦涵走上前。

  趙俊陽見二人走來望上去,越發覺得清冷傲氣的陸亦舒明艷動人。陸千塵心頭無比嘆息:若非他少了一條胳膊,倒不失良人。唉。

  陸亦舒一臉目中無人的模樣盡高貴、霸氣,上前瞟一眼趙俊陽,轉質問陸千塵道:「怎麼不打了?」

  趙俊陽不由笑笑,暗嘆陸亦舒當真潑辣。

  陸千塵道:「一場誤會。已解釋清楚。」

  陸亦舒審視著趙俊陽道:「如何誤會?那些人與你無關?」指著遠處的屍體。

  趙俊陽道:「小生剛好路過,見一夥賊人追趕姑娘,方才施以援手,如有冒犯還請見諒。」

  陸亦舒雙手搭在一側,施禮道:「那便在此謝過了。」又一臉不善道:「不知公子要去向哪裡?隻身一人,可是不怕路遇盜匪。」

  陸千塵覺得她在外人面前一再大小姐脾氣有些過了,不滿的嗔道:「舒兒,休要如此無禮。」

  陸亦舒道:「既然義士救了我們,我便不客氣,方顯真性情。便是對你怎樣便對他怎樣。人家真心救我,我自好虛與委蛇的騙人。是吧,大俠?」輕笑著,拱手一個大俠禮。

  趙俊陽也不客套道:「自然。」

  陸亦舒趾高氣揚的瞪陸千塵一眼,轉對他道:「不知大俠要去往何處?」

  陸亦涵躲在陸亦舒身後實在沒有安全感。躲到陸千塵身邊拽著他的胳膊,陸千塵輕輕拍她的手遞了個暖心的笑,柔聲道:「莫怕。」

  趙俊陽要跟定他們,自然不肯說去處,道:「四海為家。」

  陸亦舒道:「既如此,我們不便打擾大俠行俠仗義。不過,萬勿當心前面的什麼匪寨子。」立即趕人。

  陸千塵熱情道:「既如此,與我們同行吧。我帶了些許兵不怕匪寨。」

  陸亦舒一臉無奈道:「哥。」跺腳道:「大俠向來獨來獨往不願受拘束,你何必與人麻煩。」

  趙俊陽忙道:「不麻煩,倒有些許樂趣。」

  陸亦舒見他們已愉快的決定,只得嘆氣,望一眼陸亦涵,陸亦涵無奈的拉著陸千塵走了。

  陸亦舒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大喊一聲道:「呀,」轉身正對三人望過來的目光,急急上前道:「方才有人為救我們,落入了賊人之手,不若我們把寨子平了,把人救出來。」幸災樂禍的望著趙俊陽,暗道:「我們要拆你老巢,端你老窩。你願意便奉陪到底。」

  趙俊陽沒料到她有此一招,眼下一驚,眯起讓人看不透的眸子,笑眯眯的望著她。

  陸千塵望向陸亦涵,見她點頭,道:「既然人家與我有恩,我們自不能棄人於不顧。」轉略歉意的對趙俊陽道:「那趙兄,後會有期。」

  趙俊陽客氣道:「與陸兄同往。」

  陸亦舒上前一步道:「哎呀,面對大敵之時,你要一個大俠走。你敢說,人家不敢聽。這是在說人徒有虛名,遇賊無膽嗎?」

  陸千塵一愣更加愧疚道:「趙兄,我絕無此意。」

  趙俊陽道:「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三人見陸亦舒那高傲冷漠的背影,陸千塵無奈道:「趙兄,請。」

  趙俊陽彬彬有禮道:「陸兄,請。」

  趙俊陽眯起危險的眸子,閃過一絲陰狠。望向陸亦舒輕輕一笑。

  陸亦舒眯著不服輸的眸子,暗道:「我自小掌家,何等陰毒小人沒見?可不似陸千塵,終日在軍營只見熱血豪情的漢子們,不曉得陰險歹毒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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