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蔣醉雪2
2024-05-22 13:26:37
作者: 孫晨露
男子隨小二看過房間基本滿意,冷冷的吩咐道:「小二燒水造飯皆送入房間,自此休再打擾,我今日乏的很,要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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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伶俐的應聲走了。他躡手躡腳的在門口張望一番,見四下無人。心頭竊喜。輕哼一聲壯壯膽子,大搖大擺的走到隔壁,清清嗓子,側耳貼到門上,風平浪靜。抬手敲幾下。
初一和衣躺在床上,撐著右腿、枕著雙臂,閉目養神。聽得敲門聲,端坐起來,同時整整衣衫,端坐於桌前。一手取杯,一手提壺倒半杯茶,冷冷道:「何人?」聲音透著一股冷意。
「銀子。」一個悄咪咪的聲音,透著一股偷偷摸摸的意味。
「進來吧。」
男子推而進,鬼鬼祟祟的望望身後,關門道:「還你銀子。」傲然的站在桌前,甩上一荷包。
初一將舉到嘴邊的茶杯放下,道:「不必,還馬來即可。」
男子瞪著眼睛遲疑道:「馬丟了,我我,雙倍還錢。」
初一不驚不惱、不急不躁的抿一口茶,平靜道:「可是,出城了?」
男子搖頭道:「不曾。」
初一放下茶杯,看著他笑道:「那你要落難了。」
男子兩隻眼睛瞪的圓圓的像包子。道:「何出此言?」
初一道:「那是稀有的汗血寶馬,此時兵荒馬亂,城中有此馬之人不多,再如我這般玉樹臨風之氣質之人更少,想必差兵很快會找到這裡。」
男子咬著下唇,紅鼓鼓的一張臉,急的跺腳道:「我四倍銀錢給你,你把馬弄出城。」
初一搖搖頭。男子正慾火冒三丈,氣勢猛的弱下來。片刻,可憐巴巴道:「你怎生這般趁火打劫?枉我以為你是英雄好漢,真真辜負了堂堂七尺男兒的身份。」
初一悠悠道:「戰亂之年,當諸事留神,方不失男兒應有的穩重、卓絕的智慧,豈能頂著肥頭大耳一豬頭,說什麼外在虛名?」
男子氣得跑上前,揮拳便打,兩臉正如紅燒一般火辣辣的紅,附贈紅燒豬脖。
初一以手背輕輕擋下那拳,道:「你應該想想退路。」
男子胸口似怒浪翻滾,怒火沖沖的瞪著眼睛,浴火的目光突的黯淡,愣在原地,說不出話。
初一補刀,把他逼入絕境道:「或許官兵已在路上,很快會到吧?」
男子臉色悲愴的慘白,猛後退一步,雙腿一軟。顯些栽倒,撐在桌邊坐下又騰的站起來,指著他怒沖沖道:「你是不是他派來的?」一臉警惕的微微後退。
初一道:「也許差兵會同問。」盯著仍舊一臉警惕的男子補道:「我是不是你找的幫手或圖謀不詭。」
男子極不確定道:「你,你會幫我?」
初一道:「你身份不明,我自是要與你劃清界限。」
男子賭氣道:「我乃邊城將軍的妹妹蔣醉雪。」
初一道:「空口無憑,倘若真如此,你怎會被滿城追捕?」
蔣醉雪冥思苦想的騙小狗道:「他,他他逼我成親。」瞪著義憤填膺的眼睛極為確定。
初一見他托著腮緩步踱一小圈,眼前一亮,抬手指著他義憤臉。抬起左眼皮劃到右眼皮。顯然不屑此等藉口。
蔣醉雪語速極快道:「那人萬萬不可嫁,他,他是傻子。」
初一極為驚訝道:「傻子?如此不幸?」
蔣醉雪加重災難,急道:「對,且五短身材,站著沒坐著高。」
初一道:「哦,這般倒霉?見過?」
蔣醉雪掃他一眼,昂首氣壯道:「沒有。」
初一道:「道聽途說?或許你兄長費了不少心血,你一走了之倒是對不起他。」認為她這理由實在笨拙,騙自己相信都於心不忍。
蔣醉雪則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不回去。道:「才不是,千真萬確。」
初一仍然很不相信,道:「邊城的將軍會將妹妹嫁給一個站著沒坐著高的傻子?」
蔣醉雪見他一臉懷疑的搖頭,一個字也不信,急急坐實道:「為了,為了前途。」
初一道:「什麼樣的前途值得這樣拼命?哪個達官顯貴家有這樣的兒子?」
蔣醉雪急急道:「此事千真萬確,是,是,顧家」傲氣的咬牙栽贓道:「當今的四將之一,顧家。對,就是車騎將軍。」言之鑿鑿的極為確定。
初一道:「車騎將軍聽到會殺了你的。」
蔣醉雪不假思索的大手一揮滿不在乎道:「怎麼可能?他敢。」志在必得的勝利者的姿態,一副傲驕的樣子。
初一實在不想爭論下去,道:「你兄長這般昏聵,輕易斷送如花似玉的妹妹的一生,難怪城內這般凋敝。想皆是昏官罪大惡極之流,此事我管定了,定要想方設法將他們發配、流放,與你出氣。」
蔣醉雪爆怒的抄起茶壺砸去,怒道:「你算什麼東西?竟敢這般辱罵他?我要了你狗命。你,你……」瞬間桌上的東西都被她砸出去,自是被初一一一接下置於隔斷之上。蔣醉雪鳳目圓睜,迸出兩團怒火,騰騰的燒化大腦,已喪失理智。四下張望,見床上一把劍。
初一道:「他這般苛待你……」
蔣醉雪已衝到床前雙手拔劍,喊道:「胡說。」
初一道:「他迫你嫁傻子。」
蔣醉雪臉氣的紅撲撲的拖著劍,抬手便砍,大怒道:「胡說。」
初一閃身躲過擋住他手腕,道:「既不是傻子又何必逃?」
蔣醉雪掙脫開來,臉紅紅的說不出話。抵賴道:「他往日待我好是實情,逼我與傻子成親也千真萬確。」後半句提高一個調,明顯心虛。
初一道:「那你千真萬確該回去,說不定你們千真萬確的合適。」
蔣醉雪紅撲撲著臉、刁鑽任性的強辯道:「一派胡言。」竟委屈的兩行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氣鼓鼓的獨自垂淚。
初一萬分意外,白慘慘的一張臉不知所為。忙安慰道:「說不好他遇到什麼難處?」
蔣醉雪轉身不理。
初一又道:「或許也有人逼迫他。」蔣醉雪冷哼依舊不理。初一忽的明白過來:這是一個謊言,怎的跟他浪費在謊言裡。眼巴巴的看著她哭,坐在椅子上,悠悠道:「今後如何打算?一直不回家?」
蔣醉雪淚眼汪汪的白他一眼,楚楚可憐的讓人心碎,一言不發。
初一道:「其實,主意也不是沒有?」
蔣醉雪更是毒毒的剜他一眼,看那眼神是要他滾的遠遠的。
初一逕自道:「你既如此倒霉到家,便只有回家了。想必去哪裡都是徒勞,何必在外奔波受苦?說起來這才是你想去的去處,我看更不必在外面跑。」
蔣醉雪氣得狠狠的抬起手又徒勞放下,咬唇噙著淚水獨自賭氣,自她一番言談舉止。初一斷定兄妹二人的感情極好,她十分袒護這位哥哥。一如從前的自己,一抹悲傷梗在心間,卡到心痛的說不話。雙肩微微一緊,只覺抽空水份的乾涸自喉間星火燎原、勢不可擋的蔓延開來。往日濃烈的痛排山倒海,咽喉只微微一動如同烈焰灼燒。兩汪淙淙水霧無聲無息的籠罩了清澈剔透的雙目,顯得分外晶瑩。一時失神,只聞蔣醉雪嗔道:「我撕爛你的嘴,教你再胡說。」
初一轟然驚醒,水霧仿佛不曾出現,這份傷痛說好的不再提及。蔣醉雪已落起袖子衝來。初一擒住她雙腕,望著她掙扎欲哭,平淡道:「你不說也罷,不過你的忙只有我能幫。另外你須得好好考慮。你已欠下我一番人情,稍後還會再欠。否則立刻離開,官兵要到了。」
蔣醉雪鳳目一眯,兇狠狠的啐道:「呸,你是何人?為何要幫我?我看你分明是另有所圖、居心不良。」
初一鬆手,起身讓開路,指著門。果斷道:「請便。」
蔣醉雪正欲發作,聽得樓下高呼道:「掌柜的,快出來。」立即警覺的瞪著眼睛道:「真來了?」一臉理直氣壯的怒意更理直氣壯的塌垮,仍微仰著下巴傲視著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