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暗潮湧動3
2024-05-22 13:26:33
作者: 孫晨露
在李旋看來,此人雖行跡可疑卻有真本領,擱往日他絕不會因此誤事,只他方才所言細作,又手持皇家令牌,此事必非同小可。眼底略遲疑跟上。方才初一背對著蕭澤昱,蕭澤昱未曾看清他們言語行動。心頭頓生疑惑、猜不出初一意欲何為。不過,蕭澤昱詫異於他這一身好身手,跟上前去,心底更是千般疑惑:想不明白初一是何來歷,自己此舉會不會招惹更大的陰謀?心下一緊,隱隱的浮上一抹擔憂。
初一對此地頗為熟悉,他在這一帶行醫數日,穿山入嶺真真一名小嚮導。二人行至一處空地,看起來寬敞空曠,初一轉道:「我相信令有其人。」
李旋仍舊冷冷的斜他一眼,初一又道:「眼下形勢你清楚,當知此事嚴重。主上之所以命我徹查又不肯驚動任何一方正是此理。」先為無人知道有人從中作梗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只聽初一又道:「我接到的主上親傳之令,與你今日之令不符。本應拿你問罪,可中間出了差池也說不定,如今戰況不明,局勢愈發複雜,稍不留神誤的是主上大事,故需將來龍去脈,所經人、事一一徹查一番。」冷冷的盯著他眼睛,銳利的目光透著一絲午夜的森然,不禁使人突的一激靈,寒意更加從心頭直直奔涌,冷透全身,濕漉漉的冰涼。
李旋心頭一緊又是一陣麻酥酥的寒意麻痹四肢,他反應竟有些遲頓,知道自己此行遇上了大事。心中隱隱有不詳之兆。他是峻山秘密特訓的暗使,雖然以侍從的身份派入軍中。然而真正聽從峻山之調遣。而且只是單方面聽從,換句話說是一把真正的刀,只辦事不問因由結果。故他無權過問或質疑峻山是否另有所謀,而且峻山的組織頗多,不是他所能知曉的。因此,他不能斷定眼前之人所言虛實。可是,他對令牌紋飾熟知,單從此人出示的令牌上九條暗龍紋得知,此乃皇室至尊之物,而當下實權、實政皆握於峻山之手,他當然將初一先入為主的認成峻山之人且地位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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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自見到凌修只派一侍從前往與城中聯絡而非軍官,便猜到此人絕非一般侍從,又見其使用腹語,便確定此乃特訓密使,至於怎樣得知他實為受命於峻山,並非他對此人有多了解,而是見雙方交談的神態、語氣不似第一次見面,換句話說暗中早有往來。而此地峻山曾駐守,蔣東石更是他的親信之一。故此人真實身份乃是峻山安插於軍中特別人員,觀其武功不凡便知還有一重護衛之責,至於一直不曾現身定然是峻山洞悉戰況,從而判斷出齊無心戰事。換而言之,齊國不會取凌修之性命。蕭澤昱眼中浮上一抹瞭然之意,略思索便猜透八九分,他知道二人在使用暗語,卻不知道腹語。故而在二人如何傳遞消息上想不透。然而,李旋到底經過特訓說話做事滴水不漏,平談無奇道:「屬下只奉命辦事。」言外之意對於其他一無所知。初一自是不打算輕易問出什麼,只想聽他多說幾句話,以比較他們的腹語究竟加了怎樣的節奏、變動。停一刻道:「你且去罷,倘若有不妥之事速報於我。」
李旋拱手謙謙行禮之後,敏捷的一躍,如蜻蜓點水一般輕快的消失,沒有一絲痕跡。李旋遠遠回望仍保持原姿勢的初一,面色十分凝重,仍有一大難題擺在他眼前:此事是否報與凌修?他被這想法驚一跳。即使報,亦是報於峻山,只他無上報之權,只有不死不休的行事之責。此為一生所受教導。況且他不認為自己所上報之事可直接到峻山手中。至於糾結是否報於凌修,必定是發現有不妥之處卻說不上來何處不妥。他滿心的疑惑。於是,他只奏道事已傳達。
凌修本來緊繃的神精一松,還未真上心頭又收到兩封信,心下極為疲憊。重視禮儀的他都想就地兩腿一蹬,扯條被子睡了。不由無精打彩的暗道:「困死了。」一副懨懨欲睡的神色,四條眼皮早已粘合,像本生長在一處一般,昏昏輕哼一聲。
李旋瞥一眼,張張口什麼也沒說出,略遲疑一分張口道:「屬下告退。」
凌修似進入夢鄉,聽到這一聲遲鈍的告辭,抬手頻頻揮下,有些被擾了輕夢的不悅。
第二日清晨,凌修忽的想起此事,欲詳細盤問,便喚道:「李旋。」
士卒慌忙來報導:「李旋方才昏厥。」
凌修如被當頭潑冷水,頓時清醒,瞪著兩魚眼急急行來,險顯滑倒,急急脫口道:「怎麼回事?人在何處?」帶醫官前來問診,醫官忙了半日慌慌顫抖道:「下官從醫多年,從未見過此症。」見凌修隱隱血絲的冷目中陰光瀲灩開來,慌慌張張道:「許,許是中了邪術。下官,下官,發現他,他手臂上有一古怪圖案。」
凌修壓著粗氣,投過不耐的目光,看向醫官落起的袖子大吃一驚,大張著驚煞煞的雙目,瞪著那水寨的圖案。輕哼一聲,穩住心神,平靜道:「此事不得聲張,凡亂我軍心者,一概處斬。李旋乃我府侍從,犯家傳惡疾,只好生診治。」
醫官自知失言,遑恐恐跪倒道:「下官醫術不精,望將軍恕罪。」
凌修壓著低沉沉著凜冽目光,走近兩步,低語陰陰道:「醫術不精只是能力有限罷了,若危言妄論,則是性命不保。」兩戰兩敗,軍心本已潰散,只因齊軍不應戰、加之皇上賞罰方才穩下,再傳出軍中有人中邪術,豈不又人心惶惶?醫官鬆一口氣連連道:「下官受教,下官受教……」
凌修急急回帳,密令另一暗衛簡坤去城內悄悄探查,一陣疾襲過,一棵蔥鬱的樹上突的落下一個黑影,像是無聲無息的落下的一隻飛鳥,一個黑衣蒙面人直緊緊盯著一人一馬,暗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