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曾經的自己是熟悉的陌生人

  眾將散去，峻山將邢部侍郎，自己的二兒子，俊修喚來密談。俊修一如其名面容俊美，身材修長，白皙淡雅。峻山眉頭鎖的極為陰沉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整個人弓腰駝背的矮了一大截。邁著急躁的步子踱來踱去。重重的吐著絕望的氣息。

  俊修陰鷙的笑笑，這副嘴臉總給人一種陰謀詭計的特寫。微垂下半眯的雙眸，挑一下眉頭道：「上陣父子兵，事關家族前途，我怎好缺席？」

  峻山踱到他面前，盯著他，片刻道：「你與皇帝有何密謀？」

  俊修道：「父親，皇帝雖將朝政全權交與您打點，可他終歸在君位，依我看就目前形勢，您要改變策略。當以挾天子以令諸侯之勢開創新政局，才能穩住今後之局面。」

  

  峻山緊驟起伏的氣息稍平穩，微眯眼睛，眸間閃過一絲狡猾，冷笑一聲道：「依你之見……」

  俊修依舊斜睨的目光，他無論什麼舉動，總給人一種感覺：壞壞的。抬起高傲的下巴，微眯著寒光乍裂的雙目道：「長安王不簡單。」

  峻山試探道：「你想與皇帝聯合？」不過，他未曾料到俊修會有此等見識，深感欣慰。轉念一想也好，他有皇帝支持剛好穩住後方。

  俊修悠悠道：「父親，以為此次陰詭之計是何人所為？」

  峻山眼底閃過道道金光道：「莫非是你？」

  俊修轉到窗邊，仰望天空，眼神迷離道：「已存在之事，不管我們是否願意，已變天了。」微微側過頭，冷冷的陰鬱道：「督糧乃您之心腹，若軍糧有失，最先遭疑的是您，世人定會說您刻意構陷、殘殺皇室，而重夜必與您為敵，兩虎相鬥，必有一傷。即使我們碎了卵，也未必有好下場，落得一世罵名不提，眾將亦會對付您，如此一來暗箭難防。我們更有諸多麻煩。前些時日，重夜返京運糧之時遭到刺殺，而九位將領之部下同一時間收到軍糧及信件，其中，國舅第一時間將此事附信件呈報皇上。其筆跡不似我朝中之人。我收到線報便入宮進諫皇帝，立即抓捕主事。」

  峻山目光陰鬱起來，壓下怒意，平穩氣息道：「你抓了主事？」語氣仍有些許懷疑，目光一絲居高臨下的俯視。

  俊修微垂首，輕輕一笑道：「不過他逃了。」

  峻山大驚，一來眼皮底下發生諸多事件他竟一無所知，難道事情真的不在自己掌控中？二則，手下的人出了問題，督糧跟隨自己數十年未有差池，此人雖清高，做事卻成穩。即使他真有問題，怎會不知切勿輕舉妄動？事情越來越匪夷所思。

  俊修繼續道：「一家小小的制茶作坊走水。」

  峻山的眉心越皺越緊。盯著他，示意他繼續。目光陰鬱的像是蘊釀一場大暴風雨，三伏天裡一發不可收拾的特大暴雨。要知道這幾則消息破了他的底線。也許現在他欲宰掉所有人。他將暴戾的殺氣隱忍為濃烈的壓迫之感。這番不怒自威之勢，俊修絲毫不畏懼，毫不掩示雙目中的流光溢彩，他好戰到嗜血，繼續輕鬆道：「督糧偶去飲茶，這一樁樁，一件件早有預謀。故我復請旨而來。」停頓一下，他上前一步，拱手施禮道：「父親如此是於我等最為有利之局面。」

  峻山目中閃過一絲瞭然道：「以不變應萬變，以靜制動。」

  俊修得意笑笑。峻山眸光閃過一絲陰毒道：「若是風平浪靜？」

  俊修笑道：「如此偌大一盤棋皆為棄子，我們肯罷休，他也不會善罷。」沉一口氣陰陰的怪笑道：「再說風可平過？」

  峻山走近一步，陰陰的盯著他道：「可有線索？」緊鎖著目光，不容絲毫隱瞞，俊修面色微凝重，如實道來：「目前沒有實質性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