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暗渡陳倉

  初一、蕭澤昱二人端坐桌前，初一望著兩葷兩素一湯，四張燒餅，飯菜共同特點是清淡。笑眯眯的盛一碗湯遞給蕭澤昱，自己盛半碗，颯爽的雙手舉湯道：「多謝將軍款待。」

  蕭澤昱舉碗道：「客氣。」結果他更客氣的聊起家常道：「家住此地？「

  初一爽朗道：「四海為家。」看著新鮮油亮的菜色頗為開心。

  蕭澤昱夾一段青菜道：「我家住京城。」又夾一塊雞蛋探道：「可有父母、兄弟姐妹？」

  初一看看他，猶豫道：「無。」他每盤已嘗了一遍，忽的有些沮喪。思及家中變故，聲音通透著幾分傷感，一時沒了食慾。

  蕭澤昱道：「燒餅香醇酥脆，比菜好吃。你嘗嘗。」將一盤燒餅推到他面前，又道：「此乃軍廚最拿手的。」定定的看著他沒有動手，只抿了一口湯，又道：「戰亂之年，人人皆苦，得些口福也是一種幸運。」

  初一拿起一個燒餅，輕咬一口，果然，像是吃著久違的家鄉的味道。不由雙眉微挑成一個八字，又嘗了一口。正是家鄉的煙火，格外的親切。之前父親就是這樣評價自己做的飯菜：「滿滿的家的煙火。」

  蕭澤昱垂下目光，咬輕輕一口燒餅，道：「雖說，軍廚手藝好。可是將士們也只在無戰之年吃上些美味。所以，這味道便格外的珍貴。」微微一笑，隨意道：「我母雙親安在，家中兄弟姐妹眾多。」轉問道：「年幾何？」

  初一發現如此談話頗為古怪，隨即真誠而坦率道：「呃，我不想知道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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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澤昱語塞，笑眸明目望著他。這頓飯吃的又沉重又尷尬。

  初一忽然覺得應該立刻找到話題，眼睛一亮道：「將軍年幾何？」隨即心頭一黑，轉道：「竟像如花似玉的少年。」望著蕭澤昱呆邦邦的臉，立刻解釋道：「呃，我是說將軍英姿蓬勃、百花爭妍，亂花濺欲一波春江水，萬馬齊喑一大漠風。呃……」怎麼越說越離譜呢？還是用燒餅堵上嘴吧。心虛的輕挑一下眼皮，隨口嚼著燒餅，蔫巴巴的低垂著頭，像一隻溫柔乖巧的小貓。心底不由汗涔涔。

  蕭澤昱臉色真的一陣亂花濺欲、萬馬奔騰，深感還不如方才的話題？

  初一腦筋轉的極快，很快圓道：「正合當下適宜，大好春光一片，明媚星光一空，不知北郡何處風光秀麗？」

  蕭澤昱輕笑道：「倘若沒有這場戰爭，的確不乏策馬踏春之青山秀水。」

  初一一副孩子心性，忽的眼神雪亮道：「將軍可有率犬踏青？」

  蕭澤昱一臉傻呆呆的僵死，實不知其所云。

  初一十分享受，目中更是瑩光炸裂道：「遊春，群犬逐鹿。犬狼擅奔跑，其速不亞於烈馬，更似蒼劍勁風……」

  雙方大營沉寂在夜色中，忽然，一隊人影於林間隱蔽疾行。

  燕帳內，凌修盯著一幅地圖，緩慢踱步，眼中儘是不甘的騰騰殺氣。摔掉手中的折報，又一把掃翻案几上的書折，歹狠狠的切齒道：「我定將蕭澤昱碎屍萬段。」怒狠狠的一拳捶在案几上。

  歐陽鳴緊張道：「少將軍為何如此動怒？將軍來報說了什麼？」

  凌修怒恨恨道：「除了說我損兵折將，還能說什麼？」

  典與哈哈補刀道「莫不是要儘早還朝？哈哈。」他不滿凌修不直接攻營。

  凌修像氣癟的皮球。歐陽鳴見他難看的臉色，知道他多半是與他父親又槓上了。他當初不想征戰。此時卻又想爭出一口氣，主要是想證明自己的實力，安慰道：「修兒不必惱火，是齊軍狡詐。我等皆是良善的頂天立地男子漢，怎會與這般小人斗小人之志？」

  探子大喊「報」長長的尾音一直托到營中，三人站好。探子叩道：「稟將軍，一隊可疑人馬沿西南山麓潛行而去。」

  凌修大罵道：「欺人太甚，盡在我眼皮下使詐，是欺我眼睛長腦後了？」

  典與沉著臉，上前急急道：「多少人嗎？」

  探子道：「約五百人。」

  歐陽鳴凝重道：「將軍莫怒，待我去滅掉那賊子們。」

  凌修解氣的拍掌道：「好，歐陽將軍統兵八百，把那些小賊滅乾淨以解我心頭之恨。」

  歐陽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