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蕭澤軒的任務
2024-05-22 13:25:36
作者: 孫晨露
片刻,蕭澤軒四下張望,緩緩瞪的酸麻的眼睛。這才發現,初一所在之處乃極佳之位置。遠處可見雙方大營模型之狀。且極為隱蔽。他落到樹下變換著位置觀察初一所在之處。即使自己親眼看到他在哪棵樹上,然而站在地上,只見綠萌萌的嫩葉倒映著明媚的陽光,落下斑駁的樹影,一株株大樹那清晰的脈絡已脫去冬的乾枯僵硬,帶著春的柔軟嬉戲。
「要仔細查探細作的落腳點,必須看清、找出其接頭之處。選擇一處合適的偵查之地,畫出地形圖,要精準。」這是他領命後他皇兄的囑咐。
當時陸千塵在一旁不斷的冷哼。他皇兄又悄悄補了一句道:「陸千塵做不到,但願你不負重望。回來寫出一份籌謀方案。」
當然後來,他皇兄又與他道:「勘察地形是重大要能之一,倘若你精通此道,便有望成為天下屈指可數的名將。此等天賜良機乃上天為你誠意感動,怕是錯過了,天不恕你,不要再妄想良機。」
蕭澤軒張著橙紅紅的臉,呆呆嚮往著:陸亦涵紅妝嫁過來的樣子,及那回放了千百度的驀然回首。蕭澤昱見他木然然的、紅彤彤的歪著臉,輕咬著紅撲撲的嘴唇,眼睛蜜糖糖的瞪著不知何處,柔甜甜的泛著呆萌萌,那同配的呆臉又紅了幾分。故意扯下他腰間的配劍,無情的丟在地上。蕭澤軒驚的後躍一步,全身汗毛乍立,摸向腰間,劍已不見。驚詫的望渾身上下,不由反應上來,瞥見冷冷的地上躺著的配劍,慚愧的迎向蕭澤昱犀利的目光。
蕭澤昱正冷冷的盯著他,冰冷無情道:「此刻你已人頭落地。或許亡於自己劍之下,可想而知身後事……」
蕭澤軒每個毛孔冒著森然寒氣,渾身一陣又一陣惡寒。
蕭澤昱臉色微有緩和,上前輕輕道:「丟的不僅是自己性命,身後榮譽,還有家族榮辱,更有同袍安危,一方疆土安寧。當知全軍將士構成一張密網,倘若一處有失,處處牽連,那可是千萬人的生死啊。我等將領要時刻謹記,一肩挑起這份重責大任,切莫叫敵人鑽了空子。不可只想軍功。」
蕭澤軒還在寒顫不斷,羞愧難當,頭如泰山壓頂一般沉重。尷尬抬頭,拱手施禮,慚愧道:「臣弟受教,定當謹記皇兄教誨,時刻勞記責任二字重於性命、榮耀。」
蕭澤昱遺憾道:「罷了,你還是別去了,戰亂之中,兵刃武器乃性命之盾,若如此輕易落入他人之手。倘若人有失,我如何向父皇交待?」
蕭澤軒童稚般呆萌萌的臉上,瞪著兩隻無辜的、呆傻傻的大眼睛,緊緊拉住他小臂,撒嬌道:「神兄無犬弟。兄長,大哥,定要助我娶回弟妹啊。」
蕭澤昱無情的推開他雙手道:「我另派他人……」
蕭澤軒只死死的賴住不放,越拉越緊,可憐巴巴道:「不,皇兄,你靜待我佳音捷報。至於父皇那麼多兒子,不用交待;我母妃呢,只盼我早日成材,若要交待,便是皇兄你助我一臂之力成為天下第十大名將,我不多求,墊底就行。倘若我現在回去,回到原來那般作派,母妃定是恨不得我魂歸疆土。皇兄,神皇兄。求你,求求你。助我娶回弟妹。」緊的兩手像把救命稻草掐死。
蕭澤昱甩不開那兩隻魔爪,一本正經的嚴肅道:「放肆,若一臂之力交待了小命,不如回府求父皇賜婚。」
蕭澤軒急急揪著他的衣袖道:「那皇兄可有棒棒的主意?」
蕭澤昱看著他一臉期待的神色,心道:「怎麼這麼大的人,還似兒時模樣?」冷冷道:「死皮賴臉還有比你更棒棒的?或許正是你這般棒棒的,即使有賜婚也微有缺憾。」他總是輕而易舉的將蕭澤軒的路賭死。或許這是弱者與強者的區別,強者只三言兩語,即可改變弱者的命運。蕭澤昱的目的很簡單:一方面是出於對士兵一絲不苟的教養,另一方面希望他這弟弟功成名就。在軍營他更像教父,激發、訓練將兵之所能,無論是誰,他都會找出其用武之地,置於合適的位置。就算實在找不出來,也會賦予並磨練一種專長。
蕭澤軒急得手足無措,狠狠的撕扯著蕭澤昱的衣袖,憋的滿臉通紅,抖聲哀求道:「皇兄……」
蕭澤昱看著變形的衣袖,再看看真心著急的蕭澤軒,臉色緩和道:「天上會掉餡餅,只要常在軍中走,只走對了。功勞砸也會砸到你頭上。」
蕭澤軒眼色一亮,豎著兩耳虛心求教,大氣不敢出。
蕭澤昱微微一笑,拉下臉孔嚴肅的警告道:「莫要轉手丟出去。」十分善意的提醒著,一把抽出衣袖。
蕭澤軒很為難道:「怎樣才不會轉手會出去?」
蕭澤昱越過他道:「這還不是你應該考慮的,你該考慮如何被餡餅砸中。皇兄看你痴呆呆的眼色,莫不是喜歡餡餅了?你從前最討厭吃餡餅。」話鋒一轉,嚴肅的審視著他。
蕭澤軒此刻木呆呆的,滿腦子餡餅,一肚子問題。卻不知道先說哪句,道:「我只討厭韭菜餡的。」急急瞪著真誠的眼睛,認真補道:「我如今超愛了。」
蕭澤昱轉身點頭,面露欣慰的讚賞之色道:「看樣子只待砸了?」
蕭澤軒很喜歡這帶著悅耳旋律的拐調,認真的點點頭道:「只等落下來。」一臉的虔誠期待,讓人忍俊不禁。
蕭澤昱定睛看他一眼,見那木呆呆的神色,似伸長了脖子等著砸,不由心頭一笑。可是面上仍擔憂道:「這樣啊,豈不是砸斷了脖子?」
蕭澤軒:「……」他不明白怎麼說著說著就被斬了。
蕭澤昱道上前一步,解釋道:「雖說皇兄罩著你,你也不能幹瞪著眼睛等著砸呀。」
蕭澤軒好不委屈的請教道:「不是你說讓我等著砸麼?現在我等了,你又嫌干,難不成還要哭著喊著?」
蕭澤昱見他急猴猴的,悠悠越過他,微停一步,緩緩走上前,一副生人勿擾的模樣。他已習慣了:人們有許多的願望,但更多的人不走正途,只想從歪門小路抄近路。走著走著便迷失了自己,迷失了方向。蕭澤軒從未感到過他如此磨磯,又怕張口吹跑餡餅,生生咽下一串文字。見他那苦思冥想為自己想辦法的樣子,忽然一股愧疚湧上心頭。微嘟的嘴巴抿成一條直線,眼巴巴的等著。
蕭澤昱一心在磨礪他,只聽他呼吸越來越低穩,嘴角一抹淺笑,心道:「成大事定要有沉穩的性子。」 轉身走來,在他面前站定。雖沒有笑,蕭澤軒卻感到他笑的極為柔和,不禁有些詫異。
蕭澤昱轉道:「難得你也有這般沉穩的性子,記住這種感覺,但凡建功立業都是此番感覺,否則定有失。越是緊急關頭,越要沉穩,人容易因急躁而墮入邪路、陷井,卻渾然不自知。你既如此有悟性,皇兄便將餡餅砸給你。」
蕭澤軒大喜道:「皇兄棒棒噠。戰神兄長英明。」
蕭澤昱見他這般得意忘形,打擊道:「皇兄的餅保不得你萬無一失,定要記得沉穩二字,從準備接開始便要有方才的感覺。然後再是考慮不轉手丟出去。」
蕭澤軒瞪著亮哇哇的眼睛,豎著耳朵聽他接下來的指教,那全神貫注的神態真到了忘我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