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老有所依，幼有所養

  初一站在高高的山上，望向遠方沉睡、恬然的小村莊，濃濃的煙火裊裊飄搖，透著一種悠然滿足，和諧幸福的田園之意。其中點綴著紅的、黃的、紫的花兒，青柳隨風輕搖，綠葉互相拍打著嬉戲。隱約可見小橋、流水。幾點白色的鴨、鵝時隱時現在一塘輕柔的水草中；映在一片藍天、白雲之下，頗有寧靜的生態小鎮之風光，使人心情恬靜安祥，只覺尊享著愉悅的寧靜，完全沒有戰爭的蕭條、苦難，這與戰事格格不入，形成鮮明對比。初一不由目光悠遠綿長，暗道：「十幾年前，這裡曾是民不聊生的荒涼、苦難之地，落魄的如同一場災難，如今卻是最富庶、最安閒的生息之地。這才幾年時間？他得怎樣的嘔心瀝血才能兵卒安樂、生民恬淡？初一最後回望一眼站如松的士兵，暗道：「我也治理過荒蕪的貧瘠，深知這其中的艱辛。」

  很快，初一再次來到傷兵署，手裡卻提了包裹走。進門一股濃濃藥味撲面而來，只有恬然安和之感，絲毫沒有恐慌厭惡之意。他迅速四下環掃一番，腦中出現四個字：「乾淨整潔」。他儒雅翩翩的走向一位快步行來的醫官，初一微微施禮道：「請問醫官長大人在嗎？」

  醫官略施禮、貫性的指著一個方向。道：「大人在藥房。」聲音輕柔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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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順著他的手望一眼，復施禮，微笑道：「多謝。」醫官回禮走開。初一四處觀察一番，對眾人的恭而有禮甚是滿意，一路行至藥房。一位五十歲左右的醫官正在凝神配藥，初一見那嚴謹且一絲不苟的舉動頗生敬意。安靜的站在一旁等候。約一個時辰，那醫官似忙完一陣，不經意的抬頭看到他。頗驚訝的站起來，初一迎上前施禮。醫官致歉道：「不知有客來訪，失禮、失禮。」

  初道：「見大人正忙，未曾打擾。今日是為送藥而來。」說著將布包打開，露出珍貴、稀缺的新鮮藥草。

  醫官目光鋥亮精白，激動的脫口而出道：「正是老朽夢寐所求之物。不知小友在何處尋得？」眨巴著油亮油亮的眼睛，笑眯眯的極為和藹。

  初一呵呵笑道：「在山上尋得，小民在山上開墾了幾塊藥田。如今國家正危難之際，略盡綿薄之意，特獻上藥田。這是地形圖。請大人過目。」恭敬的奉上。

  醫官長雙手接過那張地圖打開，激動的眼睛裡閃著瑩瑩的光輝，圖上還標註著幾處可做藥田耕種之地，還有許多珍貴藥物的野生區。醫長清朗的大笑著，眼睛裡划過一波又一波的光芒，連連拱手道：「多謝小友，多謝小友。老朽一直欲上山尋些珍奇之藥，怎奈無暇前往，如今得此圖，老朽別無他求。」

  初一遞上一包方子道：「我得了一些治療陳舊傷疾的方子，一併獻與大人。」

  醫官意外的接過方子，邊凝神看，邊激動道：「老夫亦想開闢藥田，種植些常用藥材補充軍需或為軍兵調養舊傷之用，連年征戰，傷兵苦啊。時時隨行的舊傷更是折磨人。無論是這些藥，還是方子正解燃眉之急。老朽代士兵在此謝過小友。」激動的雙手顫抖，雙目盈光轉動，一切盡在不言中。

  初一忽然覺得自己見證了醫者父母心之真諦，醫官感動到自己動容，胸中熱浪翻滾。那副激動的神情帶動了初一的一腔熱血，他深沉、真切道：「大人言重了，藥盡其用足慰小生。小生不再打攪，暫且告辭。」

  二人客套相送一番。

  出一傷兵署，初一邊在營中的閒逛，一邊思忖道：「陳年舊傷既難醫又折磨人，幸好北親王善待士兵，可燕國傷兵如何是好？」不禁胸中愁雲慘澹。其實他早有伺機將藥田獻給齊軍的打算，他想他國皆在跟蕭澤昱學習治軍之道，征戰之術，若要廣泛推廣軍用藥田，還是先要在北郡推行。軍中藥物充足既能減少士兵的痛若，又能保證藥草的質量且方便快捷。他眼睛突的一亮，眼前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他不禁身形一頓，暗暗道：「我在此地不認識什麼人，怎麼那抹身影那般熟悉？」他緊追幾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