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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出使燕營

2024-05-22 13:24:55 作者: 孫晨露

  凌修正與眾將議事,忽士兵來報:「齊國使者來了。」

  齊國有使來訪,共3人,被引入燕帳中。居中為齊相國公子陸千塵。右側老將薛承波,綽號大刀狼將;左側亦為老將蔣川,綽號獨龍駒。此二人均是聞名天下,令人聞風喪膽的鐵戟老將。當二人踏入帳內,空氣似乎被抽乾,眾燕將瞬間高原反應,氣場極為嚴峻。在場多將色變。

  前幾年那場大戰讓獨龍駒名聲大噪,據說當時連打三天,獨龍駒與被一箭射中右目,三天無糧無水,不眠不休,早已精疲力竭,豈料身受痛徹心扉之重傷的獨龍駒一聲爆喝,如獅吼功一般掀飛方圓三里的士兵,而那些士兵不是癱瘓,便是呆傻,有甚至的七竅流血而亡。奇在當時燕國五員猛將合力與其大戰,竟不相上下。那一吼之下其中兩人當場口吐鮮血,三人力戰竟攔不住其橫掃千軍而去。更不料他走出半里地又殺回,竟將一名將挑殺,還打得另一將重傷臥床半月之久。策馬仰天怒嘯,眾士兵在馬起之前棄械而逃。那一戰被稱為傳奇,是因為原本敗局已定,當時獨龍駒孤立無援被圍千軍所圍,眾士兵手持弓箭欲將他萬箭穿心,眾將皆勝券在握的高傲。誰料獨龍駒那不甘的一吼竟發生了逆轉,用俊山的話:那彪悍,簡直便是逆天改命。果然不爭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命運如何書寫。那挾帶八荒六合之強大的音波不但造成眾軍傷亡,還亂了後軍陣腳。他生生掃出一條缺口,可是並沒有走,反與眾兵將大戰幾百回合。直殺的大軍是七零八落,踩踏、損傷嚴重,當真應了那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本來要沒命的,反追千軍吊打。雖是傳聞、傳奇,但自那之後真是談龍色變、聞風喪膽。其相貌頗為粗獷,面黑多髯。

  而此刻燕將有幾人手握劍柄,甚至一人目眥俱裂,挺槍欲戰,被幾將緊緊拉住。

  陸千塵笑道:「看來燕帥治軍稍遜。」

  眾將凜然備戰,陸千塵看看眾將依舊談笑風生道:「此乃主帥大營,列位是要對來使動刀槍麼?」

  眾將微微鬆手。凌修揮手道:「我大燕自會取勝,讓人心服口服的勝。」

  陸千塵笑道:「主帥深謀遠慮,恕本使眼拙,誤以為眾將只會於主帥帳中,挑戰手無寸鐵的來使,而怯於戰場交鋒。不過主帥之遠見卓識頗令人敬佩」。他這一番話名褒實貶,說人家不敢光明正大挑戰,還叫人家咽下啞巴虧。更挑撥了帥將之間的關係。

  實情如此:這三使者不僅布衣、文士扮相,還未帶兵刃,剛進門幾名燕將便欲拔力動劍,失禮在先。凌修本是文官,也看不慣武將一言不和,便大打出手、拔刀相向。而有些武將也討厭那些文官遇事只會爭的面紅耳赤,膽小懦弱,不肯動手相搏,只會爭一言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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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修按捺住心頭不悅,擠出一絲笑意對方才略施一禮的陸千塵道:「將軍客氣。」暗自思忖,看來來者不善。

  陸千塵朗聲道:「如今兩國交好,百姓安居。若長此以往,豈不是兩國之幸、萬民之福?將軍何故帶兵來犯?」

  凌修再次壓住心頭不悅,心道:「如今天下混亂已有百年,各國欲一統天下,皆已心知肚明。哪用什麼理由?」便道:「將軍所言有理,既要有好相交、禮尚往來,何不將庸南山劃歸我國,我好上書皇上退兵。」

  陸千塵笑道:「將軍之友好相交若是巧取豪奪他國領地,我大齊實不敢往來。」

  凌修眼神明亮凌利,朗聲笑道:「若非巧取豪奪,那山怎成你齊國之領地?」

  陸千塵當仁不讓,道:「兩國本以山中段為界,怎奈貴國皇上受奸人挑嗦來犯,故乃貴國兵敗所致。倘若依然不肯安分守已,再失了城池,將軍豈不成了罪臣?」

  眾將怒目喝道:「張狂豎子。」

  凌修抬手制止道:「我已對使者以禮相待,將軍若是議和,又何必言語相逼?怕是眾使禮上有失吧?」

  話間已威風凜凜的行至陸千塵面前,腳步落定,眾將齊刷刷拔刀。但見一片明晃晃的亮光。眾將怒目相向,欲上前將其大卸八塊。陸千塵三人毫無懼色。卻有幾分嘲笑。

  即然是議和自然是以禮表誠意,依當前如此犀利尖刻的言語來看,自然議和無妄。陸千塵道:「依將軍之見,如何才肯罷兵?」

  凌修傲然道:「將庸南山劃歸我大燕。」手指南方,重重的說,那堅定的模樣毫無迴旋之地。

  兩人對視片刻,陸千塵道:「看來此戰將軍志在必得?」

  凌修冷冷道:「那也曾是我大燕的土地,作為燕國子孫收復失地義不容辭。」

  那山確是兩國各占一半,幾年燕攻齊,被齊大敗,齊便坐擁整座山,在山腳下設了哨崗。從那以後,兩界居民得以樂業,從未有過相互殘殺、搶掠的之事。

  陸千塵道:「山雖已歸屬齊,卻使兩國交界處再無爭鬥、搶掠、殘殺,倒不失一件利民之事。」

  凌修冷冷道:「為何不是歸我大燕?」

  陸千塵道:「我們打勝了。」在人家地盤上說的好理直氣壯,燕將盡皆以為受到奇恥大辱。紛紛怒目相向,陸千塵等人視而不見。

  凌修道:「所以終須武力解決?」

  陸千塵仍豪邁的笑道:「只怕一出兵你們便又敗了。」

  凌修目若刀鋒,氣恨恨的微眯陰冷的眸子。道:「猜測是要實力證明。一味縮頭,怕是千年萬年只能是烏鬼、王八之流。」轉身背對他,復又轉身挑釁道:「不入流之鼠輩。」

  陸千塵道:「既如此,我等告辭。」轉身剛抬腿又迴轉道:「其實,此次來訪是為爾等著想。只怕還沒有出兵爾等便已經敗了。可憐燕軍將士家中的父母妻兒。希望將軍為國為兵為民三思。」

  凌修氣的臉皮抖了抖,幾位衝動的將領霍霍拔出刀劍,被其他將領止住。三使走到大帳門口停住。

  陸千塵再度轉身,仍一副戰勝者的輕狂道:「將軍可知,為何龜位列神獸,豺狼虎豹雖猛卻猶不及麼?更何況只會是逞凶亂吠的狂犬病狗?」

  凌修冷冷的剜著他們,眼神一緊,危險的眯著噴火的眸子,張開五指用力的纂起拳頭。厲聲喝道:「欺人太甚。」

  幾名將領已火冒三丈的一把抽出刀劍對準他們。

  話說方才三人入帳後,使者隊列中一人悄悄溜了,正撞見燕軍後勤隊伍,只見數名士兵推著幾車物資趕來。蕭澤軒扮成草民模樣,鬼鬼祟祟的跟過去,剛巧不巧的幾士兵去了茅廁。蕭澤軒趁人不注意,掀起車尾粗布掃一眼,直接推向後營。他私下裡求了陸千塵許久,非要來刺探軍情,陸千塵認為,方教他吃些苦頭,省的打仗時掉鏈子。很快,蕭澤軒被一行巡防兵攔住,不善的問道:「站住,幹什麼的?」

  蕭澤軒低頭哈腰,道:「大人勿驚,小的是來送菜的。」

  士兵打量著他道:「我們從來沒買過蔬菜,來人,把這行跡可疑的人抓住。」

  蕭澤軒急中生智,怕怕道:「小人真是城中送菜的。這是我家老爺為犒勞大家,送來的肉和蔬菜。」

  看服飾那士兵該是長官,冷冷道:「犒勞?那也不該往這裡送,分明就是奸細。」

  蕭澤軒慌張道:「小的馬上走,請將軍記得此為城中柳老爺贈送,倘若有需要,盡可去莊上取,小的這便走,這便走。莫要抓人,莫要抓人。」說著連連作揖後退。

  那長官收刀回鞘,小心的掀開布簾,筐內裝著魚肉。並無可疑之處,仍謹慎道:「速去報告將軍。」

  蕭澤軒賠笑道:「此等小事,不勞煩將軍費心,小人這便離去。將軍莫要再再驚動大將軍挨了罵。小人這便走,這便走。」說著急匆匆的走了。

  見他們遠去的背影,凌修目光陰鷙起來,冷冷道:「眾將如何看待此事?」

  一將怒道:「哼,無理小兒太囂張。」

  一將遲疑道:「齊國兵少,言談舉止輕狂,許是來探虛實的。」

  凌修笑道:「與某不謀而合。」

  齊議事廳,蕭澤軒道:「雖然我只是走了不多遠,但見燕軍營帳整齊,士兵各司其職,訓練有素。照規模來看,人數確為我軍數倍。」

  蕭澤昱凝重道:「燕軍此次雖猛將頗多,卻是分屬不同部將,故其內部不和。」

  面色從容淡定,聲音清脆舒朗道:「掛免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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