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其他類型> 西子妃前傳> 第四章 權相爭

第四章 權相爭

2024-05-22 13:24:42 作者: 孫晨露

  大殿之上,慕容峻山如刀一般的目光狠狠的盯著重夜。

  重夜的笑仍舊像夕陽汩汩而動的波濤,輕輕道:「那是一座鐵礦山,而且是上等精鐵。」他轉望向峻山,以溫溫的淡定目光迎上那冷鋒。峻山目光在顫抖,滿朝更是譁然。

  戶部侍郎杜建翎戰戰兢兢的出班,朗聲奏道:「請長安王慎言,戶都未曾有絲毫信息。早在開國之君之時,朝廷派人前去探測過,並無任何發現。從所周知,我開國之君意欲統一天下,傾盡一生尋找精鐵不得。尋鐵鑄器,一統天下便是歷代君主之夙願,更是萬民歸心之所在。」

  郭孝遠更是怒不可遏道:「信口雌黃,道聽途說,私自採礦可是重罪,尤其精鐵之礦,開國便定下夷三族之重罪。微臣決無此背棄國家之意,更沒有做過與太師為敵之事。歷經數百年紛戰,如今對列國而言,精鐵更乃重中之重器。微臣還是識得大體的。」怒著一張臉,用盡全力的表忠心,恨不得顆顆唾沫砸出一個個大坑。粗氣橫衝的冷哼一聲,說完一番話,累的手仍在顫抖。

  重夜則笑意更濃,心想:「又要打起來了。」口中卻說:「郭將軍休得如此心急?我們自然相信你毫不知情,否則逸修哪還有命逃出狼山?」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表面上是為郭將軍開脫,實則挑撥他與峻山的關係。擺明了告訴大家兩人即將誓不兩立,對於一生弄權的峻山而言,怎麼會對兒子枉死坐視不理?二則坐實其子郭昌印的罪名。兩方當朝權臣勢必要明查,於是,京都丞周楚英得暫活著。

  峻山哈哈大笑道:「好不一箭三雕之計:既挑撥我與都護將軍之誼又坐實他人罪名更救了京都丞。」

  慕容植本笑意濃濃的眼底一驚,仔細盯著的朝堂之上的風聲。重夜笑道:「天下如何關本王屁事?誰死活又與本王何干?只可憐六公子死得不明不白,不過,凌修節哀,你活著,便是好的。」轉安慰慕容凌修,心底驚奇道:「峻山死了兒子居然這般冷淡?若在往日,必然定罪屠門。莫非當真對我起了疑心?」掃掃眾人冷漠的臉孔,不禁微皺眉道:「現在看來活像我是逸修他爹,看來得想辦法再加把火。」一計不成,他眯眸流轉間又生一計。

  杜侍郎戰戰兢兢,悲悽道:「自尚書大人重病以來,臣事事親躬留心,不料,竟有國礦私采。微臣有罪,微臣定當竭力再補查礦產資源,上報國家以承皇恩。今天下紛爭,鐵礦之重——國之社稷,必由天子擇吉日,上祭蒼天,下拜宗廟而采。臣定當竭力守護。」他這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眾人或感慨或敬佩或不屑。此刻心潮最是翻江倒海的,除了杜侍郎,便是三將一師還有一帝。

  皇帝面色凝重,許久不語。倘若昔日他全部交給太師。這麼多年,他感到再也撐不住了,他滿懷抱負在胸無法施展,整日裝傻,將國事交由太師,眼看國家四分五裂卻還只能裝傻。他微低著頭,臉色陰沉,雙拳緊的發抖,本欲拔倒一個權臣卻斗出三個。忠良受害,小人得志,才子惆悵,近日頗多事件讓他越來越忍不得,越來越憤慨。他想過無數次掀桌子,厲聲喝斥一通,拂袖而去,可是,他不能,他還要繼續忍,無休止的忍下去。他最怕的就是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不能做的忍下去。他不為人所察的、輕輕的吐出那口長長的濁氣,雙拳緩緩鬆開,無奈的告訴自己:「朕的天空只有三個字:繼續忍。朕的一生只做好一件事:向自己妥協,再三妥協,不斷妥協,為了後人……」抬眼望去,正見重夜振振有詞的與群臣爭辯。

  重夜怒道:「本王的封地發現的東西自然是本王的,豈能因為你一句「天下紛爭」便充歸國庫?莫不說天下大事必要公私分明、言而有信、賞罰清楚,先帝曾言一座狼山盡歸我所有。杜大人此番作派,豈不是置先帝於言而無信,如此不敬,還敢妄言宗廟祭天?」

  

  杜侍郎正欲抬腿爭辯,郭將軍搶先狠狠道:「那是因為先帝不知此山有礦。」語音未落,已衝到重夜面前,怒目圓睜。

  重夜全然不屑,哈哈一笑道:「郭將軍豈非說笑,倘若事事能未仆先知,你這國將也當不成了吧?僅雁門一戰損兵數萬,之後更是寸功未建。」

  郭將軍面紅耳赤,抬手待反駁。

  一人重重的行來重夜只得咽未盡之言,不禁感慨道:「天道輪迴的好快。」像剛剛他堵了別人的嘴,此刻他的話亦被生咽回去。重夜在心頭掙扎:「事事若逐人走,毫無喘息之機;事事若等待時機,恐白了少年頭。」他仍笑笑的看一眼峻山,看一眼皇帝。來者驃騎將軍白髮白須,不由讓人心中肅然起敬。

  驃騎將軍冷冷道:「長安王此番作為,談及祖宗可有羞愧?」看向幕容凌修,再看看慕容重夜。眼睛裡滿滿的痛恨卻又有一絲柔和。他的到來震驚朝野,慕容植略微驚訝的看著他們,扶在腿上的雙手緊了緊,略顯緊張。峻山神情更為不安,本以為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將軍有了擁兵自重之意,想當初他捨生忘死,衝鋒陷陣,幾經陷害之下,二子慘死,三子戰死,幼子臥病,可以說慘澹一生,一心戍邊,甚少問政。直到重夜重返朝廷,廣納女妾男寵才偶有來朝,他雖是西北方一道屏障,然而在眾人眼中已蒼老垂暮,再加上接近無後,威望才不足。俊山十分警惕,暗想:「倘若他心中真有朝堂必要儘早除之。」

  重夜臉上的笑容早已灰飛煙滅,陰沉的可怕,朝臣們不禁臨危後退,垂首不語。只有兩人四目相對,眼神的變化卻相反,驃騎將軍眼神漸漸柔軟,依稀似有淚光在閃動,而重夜則漸漸冰冷狠烈。第二次眼神對峙,老將軍似乎又敗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