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 第五十六章 心魔劫

  「真沒想到。偏趕上了。居然真的有清風江的任務。」

  沒錯，那一個任務便是他提前領走的。

  那日趙秦陽回到宗門，閉了兩天關，隨後便出了關，剛出關便聽說了宗門派遣弟子前往天塹長城的事情。

  趙秦陽不似沐曦仁，他對於這種事情的敏感很少有人能及，幾乎是立刻，他就意識到了以目前這種風雨飄搖的形式，很有可能他也會被強制派遣什麼任務前往前線。

  可是他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儘快提升實力，並不想當個傻傻的認同親，在戰場上衝鋒陷陣。

  而且對於戰鬥的殘酷以及與妖獸的戰鬥，他是被旁人更有發言權的。他無比清楚，大部分人類除了腦子機靈一點，在作戰能力方面其實是比不上同階妖獸的。

  趙秦陽不想去送死，也不想臨陣脫逃當逃兵。竟然這樣，那就去領一個任務吧。

  隨便什麼任務，離宗門越遠越好，藉助任務的機會跑出去。俗話說的好，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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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秦陽入築基這件事並沒有多少人知道，而且他一回來就在閉關，也沒有多少人已經見過他了，因此將自己的氣息隱藏起來偽裝成鍊氣期的樣子，趙秦陽天衣無縫的接下了這個任務。

  趙秦陽此時已經離開了羌天峰，並且並不打算回去。直接朝著清風江的方向御劍飛行。

  另一邊，沐曦仁接下了這個任務以後，原本是想要立刻動身出發。

  許憶安臨走的時候給他留下了一個管事，這段時間她一直躲避著，不曾見過。沐曦仁思索再三，最終還是留下了一封信，告知了一下自己的去向，這才離開。

  當然啦，他不可能真的去那個天馬群。他的目的只是有一個藉口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宗門而已。

  因此，沐曦仁直接找了個荒郊野嶺的山頭，挖了個山洞，開始了閉關。

  在布置好陣法，並且確認了沒有人跟蹤自己以後。沐曦仁取出了一塊巨石。這塊石頭足足經過他這時間斷斷續續的挖掘解剖，現在只剩下兩個人頭大小，可是這一點點的體積卻足足有數百斤重，她若是不動用靈力，根本拿不動。

  這石頭正是之前沐曦仁在礦洞之中挖出的玉髓，此時上面已經沒有多少靈石了，石頭的外殼也很軟，輕輕一捏就可以捏出一個形狀，感覺更像是一塊十分重的橡皮泥。

  「呼——」沐曦仁呼出一口氣，隨後開始做布置。

  取玉髓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萬年玉髓功效奇妙的同時，自身也十分脆弱。沾染一點雜質都會使其受到污染，暴露在外界之中也會飛速的逸散。因此必須要搭配陣法以及上好的容器才行。

  沐曦仁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十分古樸的捲軸，這個捲軸她一共畫了三幅圖案。第一幅圖案上畫著一個圓圈，中心畫著一個圓圈中央畫著一個橢圓，圓圈四周有一些線條勾勒，各自繪製著古樸的圖案。

  這是她在原主的教導下學習的聚靈陣，有了這個陣法，玉髓蘊含的靈力就會被鎖在陣法之中。

  沐曦仁先將玉髓放入了陣眼之內。

  一陣微風吹過，隨著沐曦仁心念一動，玉髓便進入了陣眼之中，然而在陣法中的那股靈力也迅速向著外面涌去，玉髓中的靈力迅速匯集在了陣法的核心。

  緊接著上面的碎屑化作黑色的粉末，緩緩飄落。與此同時，一絲絲的白色靈力慢慢凝聚，最終匯聚成了一團晶瑩剔透的水珠。

  這就是玉髓，一旦玉髓凝聚而成，就會化為液體。

  沐曦仁動用靈力，引導靈液流入容器之中，而那個容器也是玉瓶，玉瓶也是需要靈力加固和保養的，不然的話，任憑容器本身也承受不住如此多的玉髓。

  隨著玉髓越來越多，一道乳白色的光暈籠罩在了容器之上，這個乳白色的光芒就是玉髓中所儲存的靈力所散發出來的。

  可是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沐曦仁又一次催動距聚靈陣，整個陣法開始逆轉。源源不斷的縮小。最終凝聚成一個烙印一樣的符號浮現在玉瓶身上。

  這就是聚靈陣的逆煉——鎖靈陣。

  他暫時還沒有搜尋到上古寒冰之玉，也沒有找到類似材質做成的玉瓶，若是單純用普通的玉瓶去保存。必不可免的會發生靈力流失的情況，因此在上面再加上一層鎖靈之陣就更加保險。

  沐曦仁手頭的這顆玉髓不算大，比起開始預期的要小的多。不過也蠻打滿算灌了六瓶半，沐曦仁將那六瓶完整的進行了封鎖，隨後將他們深埋於山河圖的地下。

  至於剩下的半瓶，足夠他今日所需了。

  沐曦仁小心翼翼的將這個容器拿了起來，仔細打量著手裡的容器，看著容器的顏色，她的嘴角浮現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這就是玉髓？」

  她的雙手捧著這個容器，心中既有著驚訝，也有著好奇。說是半瓶，實際上不過是底部粘了些罷了，滿打滿算不過四五滴。可是聯想到此前一滴便可稀釋出一瓶來，便知這小半瓶的珍貴。

  沐曦仁深吸一口氣，隨後坐在地上打坐恢復。直到確保自己目前狀況已然恢復到最佳，她才取出一個木桶。

  緊接著，她從儲物袋中取出材料，將水注入桶內，用靈力控制著桶內的水。

  然後開始處理草藥。

  這些草藥的年份少則百年，多的甚至有三四百年。都是他親手培育出來的。

  沐曦仁將其煉化為純正的靈液，隨後加入木桶之中。一樣接著一樣不斷的投入到木桶里，裡面的水逐漸變了顏色。

  她又拿出一個白玉瓷瓶，倒出一粒丹藥放置進去。隨後用靈力包裹住木桶。

  緊接著，血焰出現。

  沐曦仁小心的控制著它，接下來的這些靈草，年份都較高，單純憑他自身去煉化，實在是太過浪費時間。血焰畢竟是異火，只要控制得當，還是十分節省時間。

  她的速度並不快，但是卻很穩定，每次切割煉化都恰到好處。一開始是小心翼翼的調節，隨著次數變多，逐漸的速度也變快了。到了最後，這種程度的加工，讓她的手速非常的敏捷，只需要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完成所有的工序，而且還沒有一絲雜質。

  接二連三的放入了許多靈草，桶里的水已經變成了近乎與黑的墨綠色。

  沐曦仁深吸一口氣。隨後取出了玉瓶，對著其中緩緩滴下一滴玉髓。

  「成或不成，就看這一下。」沐曦仁有些緊張的盯著木桶。只見其中漆黑的水在一陣變換之後，居然緩緩地變成了乳白色。

  「成功了！」

  沐曦仁心中一陣驚喜，這個恢復體質的方式還是他在玉簡裡面看到的，由於所需的靈藥她已經收集到了，因此當時迫不及待的把這個秘法買了下來。可是他心中也不是沒有疑慮的，畢竟按照這上面的記載，這個法子是數百年前流傳下來的，過了這麼久。有沒有過保質期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更存疑。

  但至少從目前的發展來看，應當還是靠譜的。

  隨後沐曦仁將玉瓶蓋子蓋住，將其中的液體全都收起，隨後放回了儲物袋中。

  沐曦仁深吸一口氣，隨後脫掉了身上多餘的衣物，緩緩地走進了木桶。

  冰涼刺骨的水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不過他並沒有離開，反而更深的把自己的身體泡到水裡面。

  隨後她盤溪開始修煉。

  原本不覺得有什麼，可是一旦開始修煉以後，她便感覺到了苦頭。

  沐曦仁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四肢與水相接觸的地方。就好像是被強行撐開了無數的小口子。靈力順著這些口子湧入了她的體內，她一會兒感覺到刺骨的寒冷，一會兒又感覺到如同火燒一樣的痛苦。這一切的痛苦都無比真實，就好像是真的經歷了一樣。

  緊接著，沐曦仁感覺到丹田處突然湧入了一股熱流。準確的說，甚至有些燙，好像是一杯溫度有些高的開水，可是隨著時間慢慢過去。這杯開水的溫度上升了，逐漸變成了剛燒開的開水。到最後就好像是烈火一般。

  沐曦仁臉色已經十分蒼白，完全是靠著毅力支撐，這才沒有叫出聲來。可是此時她身體內部的情況變得更加惡劣了。

  那股炙熱的力量在她的四肢之中亂竄。撞的內部每一根血管都要爆裂開來，可就在她內部已經快要融化的同時，外界的感受又如同刺骨的寒風。冰火兩重天之下都要把她逼瘋了。

  沐曦仁終於是沒忍住，哼出了聲來。這一生吃痛就仿佛打開了窗口。她再也忍受不住，劇烈的疼痛讓她叫出了聲。

  此時，識海之中還在摸魚的兩個人都感受到了這種劇烈的變化。紛紛出手，幫沐曦仁穩定住了，波濤洶湧的識海。

  要知道如果身體的疼痛太劇烈，是會動搖影響到魂魄的根本的。如果真的過於疼痛無法承受的話，甚至會影響到思維。

  可是其他的事二人也做不了了，因為這種改善體質的方式就是這樣。一定要經歷刻骨的疼痛，將身體裡外都重新改造一遍。這才能起到脫胎換骨的效果。

  沐曦仁此時已經痛苦的面目全非，他差一點就要疼暈過去了，可是每每到這種時候，腦海里的兩個人就會出手幫助他保持清醒。

  這當然是件好事，畢竟她現在這個狀態如果失去意識的話，可就前功盡棄了，可是偏偏這種好事在此時卻更像是一場漫無邊際永不見底的酷刑。

  沐曦仁必須時時刻刻清醒的去感受自己肉體的疼痛。並且由於二人的幫助，無論這疼痛多麼劇烈，她都沒有辦法去疼到麻木。反而要更加鮮明的去感受這種痛苦。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木桶里的水重新變回了清澈的清水。而沐曦仁身體上的火熱與冰冷都逐漸消退。

  沐曦仁有些艱難的睜開眼睛，經過如此長時間的苦挨，她的嗓子已經喊啞了。儘管身體上的劇痛已經逐漸消退，可是殘留的影響依舊留在身體之中，回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前一刻，身體都會條件反射的顫抖。

  天知道，此時的她多麼想什麼事都不管不顧了，就一頭睡過去。

  沐曦仁突然感覺到有些委屈。就連此前死裡逃生之後，都不曾像現在這般委屈與心有餘悸。

  憑什麼啊？這一切都是憑什麼呀？

  憑什麼她現在要這麼痛苦？

  她現在應該待在家裡刷著手機，看著電視。默默的享受獨自一人的美好單身時光。

  可是她現在在幹什麼呢？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危險。還要自討苦吃的給自己尋找各種偏方法門，提升戰鬥力。她為什麼要自討苦吃啊！

  沐曦仁前所未有的軟弱了。像她此前這樣可怕的遭遇，她還要繼續下去。直到修補好自己的體質為止。痛苦本身就更可怕的了，可更讓人絕望的是她不知道這種絕望的盡頭到底在哪裡，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才能到結局。

  她憑什麼要給自己尋找這麼多苦痛？她又是欠誰的了？要在這種世界裡生存？

  沐曦仁前所未有的動搖了。

  恍惚之中，她似乎看到了過去的自己。年少不知愁，每天早上醒來，出門左拐就能在最近的早餐攤子上買一杯豆漿和一個皮薄餡大的肉包子。

  如果吃膩了，還可以換成油條，燒餅，餛飩……店主老婆婆和她關係很好，每次都會笑眯眯的給她的碗裡多加兩個餛飩。

  結束了一天不算勞累的工作以後，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小屋，享受自由的時光。躺在床上時，她擁有全世界。

  隔壁住著一個長相不錯的男孩子，十分帥氣，單身還有錢，對她似乎十分有好感，會時不時給她送花。

  她新來的上司對自己十分賞識，似乎有把她提拔為左右手的想法。

  打開窗去看，陽光正好，前途光明，甚至有著不錯的未來伴侶。

  這是個多麼美好的世界，需要為生存發愁，不需要為生活苦惱。僅有的一點小麻煩也都是可以化成甜蜜糖漿的生活瑣事。

  沐曦仁有些不想動了，她想永遠停留在這幅美麗的畫面之中。

  腦海中的兩個人同時選擇了沉默。他們在沐曦仁身上種下了許多手段，自然能感受到她現在狀態都不對勁。可是二人對視一眼，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出手相救。

  因為他們不需要無用的棋子。而且他們二人也不便出手。

  「心魔劫……」鳳鳴皺起眉頭：「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出現。來者不善啊。」

  原主撇了他一眼：「你才是來者。」

  鳳鳴挑眉：「怎麼，你覺得你就能置身事外？」

  「你覺得她能看破這一切嗎？」原主岔開了話題。

  「很難說。」鳳鳴嘆口氣：「心魔實在是太會乘人之危了，偏偏選在她最薄弱的時候。我們二人此前也不曾與她囑咐過，更是完全想不到會出現這種事。」

  原主皺起眉頭：「若是她……如果這顆棋子真的沒有用了，你打算尋找新的宿主嗎？」

  鳳鳴挑眉：「當然，難道你還指望我和他陪葬？」

  原主抿了抿唇，語氣略帶嘲諷：「果真是夠果斷。」

  鳳鳴不甘示弱，反唇相譏：「就好像你會留在這裡一直陪著他一樣。難道你不會換人？少在那裡嘲諷我，你和我之間又差多少？」

  「會。」原主嘆了口氣：「所以有的時候，我也不清楚我是如何想的。」

  就在此時，沐曦仁突然一聲喝：「滾開！」

  隨後下一刻，她猛然睜開眼睛，就像是從噩夢中驚醒了一樣。

  沐曦仁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天知道，他在自己的幻境之中度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才勉強察覺到不對勁。又花了多長時間才終於逃了出來。

  「醒了……」沐曦仁看著眼前的木桶邊沿和山洞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愣了好半天，才被身體上殘留的酸痛換回了神志。

  「好痛——」

  儘管在沐曦仁的記憶之中，她是在另一個世界度過了不知多少個日月。但實際情況是她的身體剛剛歷經了一番漫長的苦痛折磨，此時被她姿勢突然的變化驚動，剛剛才得到喘息機會的身體細胞開始重新哭訴起來。每一個動作都在強調的自身的痛處。

  沐曦仁使不上力氣，可是她清楚，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

  顧不得其他，沐曦仁立刻抓緊時間盤腿坐下，開始修煉。

  此時她的身體經過漫長的折磨已經極度痛苦疲勞，可是細胞也極度渴望靈力的滋養。沐曦仁在此時修煉打坐，周圍的靈力立刻無邊無際的靠過來。就好像是被暴風眼吸入的水一樣。

  隨後她的氣勢開始節節攀升，不斷增強。

  「倒是有點東西。」原主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我們沒選錯人。」

  鳳鳴也跟著道：「說句實在話，如果她真的是我徒弟的話，有這麼一個心性堅毅的徒弟倒也是件好事。可惜他是人類。哎。」

  時間逐漸過去，過了整整兩天，沐曦仁終於重新睜開了眼睛。此時，她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鍊氣期大圓滿。

  「這速度倒還說得過去。」沐曦仁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他這一次倒也算因禍得福。由於實在太過痛苦，導致她內心產生了畏懼與怨憤，這一切引發了心魔。但也誤打誤撞之下，促使她突破了一個小境界。

  沐曦仁站起身，此時木桶里的水已經變得有些滾燙起來。這是因為她一直在其中修煉，木桶和水也跟著受到了影響。

  沐曦仁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體質，發現依然沒有發生太多改變。看來還是要繼續增強。

  想到這裡，沐曦仁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雖然他已經突破了心魔，可是想起那痛苦，還是有些不願去承擔。這個辦法的收益的確驚人，但是經歷的也太過痛苦了些，不僅如此，成本也十分巨大。

  要知道她今天用掉的這些靈藥，每一棵都是實打實的錢。

  想到這裡，沐曦仁還是忍不住感激自己挖了兩個多月的礦，要不是那段時間拼了命的去斂財，他現在恐怕早就被這種高強度的消耗方式給榨乾了。

  沐曦仁重新開始打坐修煉，將自身的狀態恢復到最為飽滿。隨後又睡了一覺，確保如今精氣神三者都是飽滿的，之後再次取出了新的靈藥。

  無論如何，她要變強。

  另一邊，靈界山上。

  葉不言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群山，就在那群山之中，他曾經邂逅過一個女子。

  「可惜了，最後有沒有能見你一面。」葉不言嘆了口氣。

  「葉師弟，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白蘭子難得出言安慰一下：「若是她真的如你所說，是你命中注定的情劫，早晚有再見面的時候，不必傷懷。如今還是宗門要事為重，還是儘快回宗門領命吧。」

  他剛剛接到宗門的密令，讓他帶著葉不言回宗門復命，這就意味著無論他還是葉不言，都不能再耽誤時間，更不能再去考慮那些兒女情長。

  葉不言垂眸，心中嘆息：「走吧，師兄。」

  蓮心站在一邊，見他們二人感慨，心中也有些惆悵，趙秦陽與她分別之後，邀請她一個月後清風崗匯合，可是她剛剛與他分別就接到了宗門的密令，要去哪裡她也不清楚，但是很顯然，如果去的地方山高路遠，她就要和趙秦陽失約了。

  蓮心抿唇，他現在在哪？若是我不能及時趕過去見他，他會擔心嗎？

  可是感慨也是無用的，宗門的密令意味著最高的規則，他們沒有人敢質疑。

  蓮心也只能收起自己的愁悵。

  不僅是他們，這場集市中的很多人都沒有繼續留下，參加接下來的交易。分分開始收拾鋪蓋，準備離開，不僅僅是宗門修行者。就連散修們都感受到了這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弟子們也無一例外開始準備離開。

  沒有什麼具體的消息流傳，但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某種緊張，血腥的氣息。沒有人有時間繼續安逸的進行交易。

  也偏偏就是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不在藏私，瘋狂的將自己手中的無用的寶物暫時拋售出來，換取一些有用的東西。這段時間之中，市場不斷出現令人垂涎三尺的法寶。

  在這樣的刺激之下，原本就已經十分火熱的商量城生意，並沒有因為大量的修行者離開而變得冷清下來，反而生意變得更加火熱。

  柳聞舟這段時間都有些忙不過來了，完全是無暇他顧的狀態。

  其實他此時心中也不是不慌，白先生自從些日子外出了一趟以後，回來就已經閉關了，不許任何人見他。許久不見白先生，他又是整個商量城的主心骨。

  此時柳聞舟心中比誰都慌，擔心先生是不是出了意外。可是卻又不敢多說，與生怕自己的烏鴉嘴。

  其實白先生也不是故意躲著他，實在是他如今的樣貌並不適合見人。

  若是柳聞舟見到了此時的白先生，怕是要驚怕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此時的男人不再像當初那樣的風光

  白先生不僅神色萎靡，甚至他的左半張臉已經完全變成了龍的模樣，完全就是龍的眼睛，左半張臉的皮膚上也遍布著龍的鱗片。

  這就是變身法反噬的成果，受了重傷之後，為了不讓傷勢繼續擴散。白先生不得不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法壓下自己的傷。導致傷勢反彈，如今才成了這副模樣。

  這道傷不僅讓白先生的腳步被阻攔了下來。也讓他沒有辦法立刻回到商量城之中，與柳聞舟接頭繼續他們的計劃。只能先躲在外面修復傷勢，同時儘快想辦法回到商量城中主持大局。

  而在這一片忙碌之中，一些消息也終於是開始傳達到風雨飄搖的內陸。

  天塹長城的戰事，終於是變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