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與龍對話

  卻說山虎心中正在擔憂這事，聽那巨龍說：「只要你肯聽從與我，做我最忠誠的僕人。那麼，你將會得到任何想要的東西。如果不肯聽從，結果你很清楚。」

  山虎不敢稍有遲疑，笑著回答：「能為崑崙之神效命，這是我的榮幸。不知神龍對我有何任務差遣？」

  那巨龍說：「我乃神龍，註定要統治這片方圓之地。你要做的，便是為我說服各大部落酋長，讓他們心甘情願，臣服於我。為我修廟祭祀，奉上美酒食物。如此，你便有功。」

  山虎問：「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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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龍反問：「那你想得到什麼？」

  山虎說：「你得答應，不可濫殺人命，不可掠奪財物，最好不要到處亂走。你若同意，我便幫你召集說服各部酋長，答應你提出的條件。」

  那巨龍聽得刺耳發怒起來，一連抖動軀體，把他震得眼花繚亂。

  山虎是個有膂力的好漢，連忙跳下三丈高的龍背，卻幸落地不曾受傷。

  那巨龍瞪著一雙凶眼，惡狠狠說：「你敢對我來發號命令，指指點點，難道不怕我把你給吃了？」

  山虎說：「既然是為合作，就得有個原則條件。你是崑崙之神，龍族之王，豈能沒有胸懷肚量？稍有不滿，你便惡言威脅，任性胡來，這樣豈不是讓人感到畏懼？」

  那巨龍說：「你懂個屁。只有讓人心生畏懼，他們才會俯首稱臣，神才能有自己的威嚴。」

  山虎揮手反駁：「並非如此。畏懼，只會讓人產生抗拒心態，始終懷恨隱忍在心。這樣的統治，不會太過長久。霸者一旦失勢，大家就會群起來攻，痛下殺手。」

  那巨龍說：「我有龍焰，可以毀天滅地。我有龍爪，可以撕碎敵人。上山下海，無有不能。敢於反抗神的旨意，下場只有死亡。」

  山虎也不甘受它欺辱恐嚇，把手指說：「這方圓千里之內，大小總有幾百個部落，數十萬人口。其中不乏無數英雄豪傑，敢於捨命挑戰。你若如此欺人太甚，難道不怕勇士們聯起手來，對你進行屠龍？」

  那巨龍怒視著他，厲聲呵斥：「混蛋，你在胡說什麼？你有膽量，再說一句。」

  山虎橫眉冷笑：「我可是在為你著想，替你規劃長遠之路，你卻三番兩次想要殺我。由此看來，你這位崑崙之神，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那巨龍冷冰冰地問：「你真不怕死？」

  山虎說：「要殺便殺，我可不會再懼怕你了。」

  那巨龍眼睛盯看山虎許久，見他似乎已把生死給看透了，不再像之前那樣膽怯畏懼。龍眼一轉，不禁細細揣摩起來。

  原來，這條巨龍雖然沒有人腦，卻也開啟了靈性，學會了思考冥想。眼見自己的話，並沒有把這條漢子唬住，尋思臣服一人尚有這般難度。想要臣服大小部落幾十萬人，那豈不是難上加難？

  那巨龍想了一會，慢慢收斂怒火，熄滅殺氣。把話來問：「依你之見，我要怎樣才能威震崑崙，讓所有的部落族民，都來臣服於我？」

  山虎說：「你才出世不久，不太了解人性。這得需要時間，不能急於求成。」

  那巨龍問：「你就直說，該怎麼做？」

  山虎說：「你要豎立一個正面形象，以此收服人心，山民自會為你傳頌神龍事跡。神以慈愛憐憫為主，絕不會濫殺無辜。倘若你去招災惹禍，令人憎恨唾棄，這豈是神龍所為？」

  那巨龍說：「聽你這麼耐心一說，感覺有點道理。」

  山虎說：「事實就是這樣。我們族民之所以會信仰神龍，供奉神龍。是因為相信你有神力，能夠保護部族安寧，不受外敵侵害。豈是為了讓你帶來禍患，自取滅亡？」

  那巨龍說：「我不想聽你說那些廢話。我只需要部族按時供奉，讓我吃飽喝足。」

  山虎說：「你若肯聽從我的建議，十年之內，便能成為真神，受到所有部落信奉敬養。」

  那巨龍說：「這太慢了，我沒耐心耗費時間。」

  山虎指問：「在那龍洞裡面，你還有多少兄弟姐妹，不妨都告訴我。大家聚在一起，好好商量一個辦法。」

  那巨龍說：「我沒有什麼兄弟姐妹，只有我修煉成神了。」

  山虎聽到這話，嘴裡舒松一口悶氣，心想：「幸好只有它一條狂蟲。要是再多幾條，崑崙山怕是要翻天覆地了。」

  那巨龍說：「我現在十分饑渴，需要美酒佳肴，你快替我想些辦法。不然，我只能把你吃了。」

  山虎說：「這個問題不大。不過我先說好原則問題，我們之間並非主僕關係，我可以幫你做事，但是你也得聽從我的建議，不可任性胡來。」

  那巨龍瞪眼斥責：「混蛋，想讓神龍聽從於你？你憑什麼？」

  山虎揮手解釋：「你可不要誤解我的話意。我是想說，咱們之間屬於朋友關係。我可不願意做個奴僕，被人恥笑。所以我能做的，便是為你出謀劃策，提供意見。」

  那巨龍說：「這話聽起來，還不算太過冒犯。」

  山虎笑說：「既然大家都是好朋友，那你往後不可對我肆意欺辱，大聲呵斥。你不同意，可以把我殺了。反正我也打不過你這條大神龍。」

  那巨龍冷笑：「你這愚蠢的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真是笨得厲害。」

  山虎說：「你若不為面子，何必還要族民給你立廟祭祀，這又圖個什麼？乾脆讓人把你圈養起來，你都不用再出洞來了，這樣不更好嗎？」

  那巨龍呵斥：「不要再說這種屁話。神龍腹中饑渴，立刻需要進食。再敢這樣囉囉唆唆，我就把你吃了。」

  山虎說：「吃我一個，還不夠你打個牙祭。神龍吃人以後，那它還配得上神龍兩個字嗎？」

  那巨龍想了一會，默不作聲，大步往前走去。

  山虎見自己的話竟然說動了他，彼此似乎有了一些默契信約，內心勃然歡喜。當下連忙跟上它的腳步，一同走回寨子裡去。

  卻說大白天的，山虎與那條碩壯巨龍站在湖邊對話交談，早已被部落族民窺看到了。見有神龍現世，無不驚恐敬畏，奔回寨子裡去風傳這事。

  片刻間，整個族民都已知曉這件奇事，紛紛躲在家裡，不敢輕易出門招搖。

  部落酋長名叫山雲公，年約五旬。聽聞此事後，本來心疑不信，便去那養龍湖邊查看情況，果然看見本寨族民山虎，竟然與龍閒談，一路向著部落走來。

  他看得驚駭不已，連忙回寨吩咐族民，準備大缸美酒，宰殺一頭黃牛，兩頭圈養的野豬，三隻肥羊，四隻野鹿，整齊放在供桌上。又率領千餘族民站在場地里等候，迎請神龍前來寨子享用食物。

  山虎的母親，聽聞兒子竟能與龍交往說話，哪裡肯信這話？急忙帶著一對孫兒，迫切等候見面。

  山虎帶著那條巨龍，走來寨門口。那巨龍身軀高大，寨門卻修築矮小，走不進去。

  那巨龍輕輕一躍，便是三丈高下，跳入寨子裡來。腳步剛一落地，便如地動一般。嚇得族民們一陣心驚膽顫。

  那巨龍走來眾人面前，居高臨下，冷眼掃視這群昔日的熟人。

  山雲公率領族民們跪伏在地，不敢抬頭直視。也有膽大好奇的人，偷眼打量這條神龍身軀，內心驚嘆不已。

  山虎與那巨龍交談多時，發覺它雖然狂妄易怒，本性卻不算壞，只是想要建立自己的威嚴，讓人敬畏於它、受它指令罷了。

  因此，就在巨龍的眼皮底下，山虎上前去把酋長、母親等人一一扶起，又摟抱著一對兒女歡笑。

  老母驚笑：「我兒真有奇才，竟能與龍同歸，這也太神奇了。」

  山雲公欣慰感嘆：「我見過騎馬騎牛的人，還從沒見過敢於騎龍的英雄。莫非咱們部落流傳已久的馭龍騎士傳說，便要靈驗在你的身上？」

  山虎揮手笑說：「酋長莫怪，我這也是身不由己，不得已而為之。」

  山雲公說：「我等打小便聽老人述說神龍的故事，今日親眼所見，真是不虛此生。」

  眾族民也都紛紛讚美，無不好奇打量這頭神龍的模樣。只見它長著鹿角牛頭，鷹目驢唇，魚鱗蛇腹，獅毛蜥爪。與本寨圖騰上的畫龍圖形，樣貌相差不大。誠然，馭龍族的祖先們早已見過了神龍，不然何來這種信仰？

  山虎安撫族人過後，上前詢問：「崑崙之神，我們已把美酒食物，敬奉在你眼前。你習慣生吞，還是熟吃？」

  那巨龍說：「烤熟以後，味道更美。」

  山虎說：「那你稍等，我們即刻把肉煮熟，再來敬奉。」

  那巨龍說：「愚蠢，不需要你麻煩。」

  山虎笑說：「我卻忘了，你有龍焰，可以毀天滅地。」

  那巨龍說：「全部退開。」

  山虎即刻揮退眾人，遠遠觀望事態，以免被它龍焰多傷。

  那巨龍看著桌上擺放整齊的牛羊食物，把嘴開個巨盆，嘴裡噴出一道青火烈焰。頃刻之間，牛羊便被烤得外酥里嫩。

  它毫不客氣，忙著撕咬吞食，又把龍頭鑽入酒缸里去痛飲。只一口氣，便把大缸美酒喝進肚腹。眾人看得駭然驚嘆，無不拍手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