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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行走的死者(六)

2024-05-22 11:57:43 作者: 吃魚大叔

  74路夜班公交司機是一個,中年油膩大叔,姓張,人都叫他張老哥。

  人倒是很豪爽,說話粗聲粗氣,挺著個大肚子,往椅子上一靠,我家那三條腿的椅子,吱嘎吱嘎的響。

  女孩的父母,也幾乎是求爺爺告奶奶,動用了各種手段才打聽到這個人。

  一打聽到這個人,馬上徵求我的意見,要不要見一見?

  我當即表示同意。

  說實話,這人還挺有意思,來,還不好意思空手來,非要帶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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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的父母怎能讓他花錢,可他也不願意,花女孩父母的錢。

  他也聽說了女孩兒的事兒,特別同情,硬是自己提了點水果,來我家。

  雙方一落座,那司機,就開始訴說那天晚上的情形:

  「當天晚上我是夜班司機,說實話,我們這趟車,幾乎沒有人坐,當初設立這條線的時候,是為了照顧郊區,上夜班的人,可現在郊區煤礦已經關了,我們這條線的取消,遲早的事兒!」

  一般娓娓道來,這司機非常健談,別看他年齡看上去有50多了,快退休的年齡了,可回憶起當天晚上的事情,記憶猶新。

  「我這趟車,說白了就是跑空車,都晚上一兩點了,這個點按說就沒人上車,可公司查的嚴,說不定會派人在站點蹲候,咱也不敢不跑!」

  女孩的父母也不敢催促司機,趕緊轉入正題,那司機抽了口煙後,才悠悠的說道:

  「當時老遠就看見,你們家的孩子,在站點等車,臉色非常的白,車燈一打,真的挺瘮人,我一開車門,那女孩自己就上車了。」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說實話當時,我就沒看見她怎麼邁步,就這麼上來了,當時也沒多想,緊跟著後面還跟著一個人,給這女孩投了錢!」

  這就是最關鍵的時刻了,我連忙打住他:

  「你能記得那個人的長相嗎?」

  張老哥一臉為難的說道:「我這一天得見多少人,那人長得挺普通的,大記不清!」

  說到這裡的時候,女孩父母的臉上顯出了失望的神情,我也表示可以理解。

  畢竟公交車司機一天得拉多少人,熬到深夜最後一班車,那已經是體力的透支到極限了,人應該是極困了。

  這麼要求人家真的是很為難。

  偏在這時,張老哥臉色凝重,說:「等一下,我想起一件事兒!」

  這一下女孩的父母臉上現出了,萬分的期盼,兩隻眼睛都亮晶晶的,尤其是女孩的母親,趕緊追問:「是什麼事兒,有什麼特徵嗎?」

  「是那個人投幣的手指,太長了,比一般人的手指,至少長那麼一兩公分,

  本來我也不怎麼關心,關心的是,乘客到底投幣了沒有,無意中看了一眼,就發現此人的食指和無名指,非常的細白,還很長。」

  聽到這裡,我曾經聽師傅講過,我派門人,練那種十二時辰打穴法,食指和無名指的點穴手,必須每天塗一種秘藥。

  這種秘藥,也是我派門人不傳之秘,用多種中草藥熬製,十分的珍貴。

  至少我目前雖然也練這種功夫,我師傅沒捨得給我用,搞得我現在食指和無名指非常的短粗。

  一旦塗上這種秘藥,會最大程度的保證這兩個手指不受到傷害。

  可要用上這種秘藥最大的特點,那就是這兩根手指,會變長,也會變得更白。

  張老哥一提這個,我馬上就反應過來了,這百分之一萬絕對是李季。

  他怎麼會親自來呢?

  我也來不及多想,緊跟著張老哥又繼續說道:

  「那女孩一上車,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臉色太不好看了,車上還有幾個人,一見這女孩過來坐,都主動離得遠遠的,坐到了最後,

  只有那個男人,坐在女孩的後邊,再說那個男的,打扮也奇怪的很,天兒這麼熱,也是我的嚴嚴實實……」

  說到這裡,我有些忍不住,忙問道:

  「你注意到那男孩對女孩說什麼嗎?或者中間有什麼交流?」

  我之所以這樣問,因為師傅說過,施術者必須全程念著咒語。

  卻沒想到,張老哥搖搖頭:

  「沒,一句話也沒說,那個男的全程閉口不言,不過,我也不能一直看著,我得看路啊!」

  說到這裡也確實是司機不看路,光看乘客,那不是有毛病嗎?

  我知道這事兒,也問不出什麼,就想知道他們的下車地點,可張老哥接下來的一番話,一下子讓我陷入了迷茫。

  「他們兩個人什麼時候下的車,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他一說這話,女孩的父母就不讓了:

  「這怎麼可能,明明車上就沒幾個人,我女兒又那麼特殊,你應該印象深刻吧,又怎麼會記不起來呢?」

  張老哥笑了笑,慢悠悠的點起一根煙,繼續講:

  「當時我還確實留意了,就記得,我車上的人幾乎都下光了,就剩他們兩個人一直坐著,瞧那意思就要坐到終點站,

  當時沿路的站牌下已經沒有了上車的人我也就一路不停猛踩油門往前開,來到一處十字路口,

  猛然我對面逆向駛來一輛大貨車,我急忙打方向盤,就記得對方那大貨車上的大燈亮的我都快睜不開眼,

  白光一閃,大貨車竟然無緣無故的消失了,就剩我這一輛車在十字路口橫著,等我回過頭再看那兩個人,竟然不見了!」

  說到這兒,女孩的父母滿臉失望,又吃驚,又傷心,那臉上的表情,透著一股深深的絕望,我這輩子見了也忘不了。

  話題到此也就結束了,我緊跟著問一下最後那個十字路口,到底在哪個位置。

  送走了張老哥以及女孩的父母,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那個路口我是知道的。

  那就已經來到了郊區和城市的結合部,那有一處風景名勝區,翠峰山。

  這山海拔極高,山上有一座道觀,據說是從唐朝年間傳下來的,不過已經是極破敗了。

  前些年,當地為了招攬遊客,專門還想重修那座道觀,結果中間出了好幾次事故,最後不了了之。

  我馬上聯想到,那座破敗的道觀會不會是李季的落腳點?

  我將我的猜想告訴了我的師傅,我師傅猶豫了半天最終點點頭,

  「我和他已經分別很多年了,他的脾氣我是知道一點,有可能那座破敗道館就是他的落腳點,因為他來到這裡,只怕是別的地方他也無法可去。」

  聽到這話我有些納悶,大千世界,哪個地方不能落腳,偏要去那破舊的道觀。

  我師傅也許看出來我的猜疑,又忙著繼續講:

  「施法之人絕對不能受到外界的干擾,更何況萬千紙人,來來去去,一旦有生人靠近著法就破了。」

  「怎麼講?」

  「千里紙人操控術,本身就是一種邪術,見不得人的,施法中途一旦受到外人干擾,

  施法之人便會遭到反噬,道行再高的人,也會有生命危險,多少年的道行,就會化為烏有!」

  師傅說到這裡我不由膽戰心驚,「這邪術這麼厲害?」

  師傅笑了笑:

  「天生萬物,相生相剋!

  邪術也是如此,不光是千里紙人術,其他的法術也是這樣,越是邪門的法術,反噬越厲害,

  這就好比武學中越發高深的內功心法,武學修為越高的人,越容易走火入魔,

  天生萬物皆如此,越是強大的生物,弱點也必然很明顯!」

  聽到這裡我早已按耐不住,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女孩的去處,只要探查清楚女孩的去處,想盡一切辦法把她找回來。

  這既是為了女孩的父母,更多的也是為了我自己,說句那難聽話,人都是自私的。

  我馬上就跟我師傅講,「不行的話,我就夜裡化身白虎,夜探那座道觀,到底看看那女孩到底是不是在那裡。」

  我師傅卻搖搖頭:「為師還是勸你別去,那女孩也絕對不會在道觀里,一定被你那大師兄操控到別的地方,

  他不一定是針對你,也許是有人花錢雇他這麼幹,興許目的和你一樣。」

  我聽了這話就馬上著急了:

  「那豈不是我去的晚了,女孩的生命也難以保障,那器官也就便宜了別人!」

  我一說這話,就知道失言了,可到了這個時候,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師傅吧嗒吧嗒的抽著煙,直到好半天才悠悠的說道:

  「這樣吧,分頭行動!」

  我有些不明白,緊跟著師傅對我說了他的安排:

  我的修為畢竟不夠,由我師傅去那個破敗的道觀先探察一番,按他的話講就是清理門戶。

  而我則帶著女孩的家屬,在市區的周邊,以100公里為半徑,尋找那些,可以承接移植手術的醫院,

  尋找女孩到底在不在其中一所醫院。

  當然這是最笨的辦法了。

  最好最穩妥的辦法應該是等到三天以後,那米湯熬好,刷在紙人身上,施以法術,讓紙人領著我師徒二人去,一定能找到那女孩。

  可是一想到三天,我現在連三個小時也等不了。

  師傅的安排算是合情合理,其實有兩個最大的漏洞,那就是以現代化的交通手段,完全可以讓女孩乘飛機,遠遠飛出千里之外。

  另外一個最大的漏洞,不排除一些私人診所,說不定也能夠做移植手術。

  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我越發等不及了,當天夜裡,我就化身白虎,直撲那個道觀,我要會一會我的同門大師兄,李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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