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行走的死者(五)
2024-05-22 11:57:41
作者: 吃魚大叔
師傅勸我別接這活。
說實話我非常不甘心。
說白了人都有私心,這要換成別人,我也就聽我師傅的話,不會接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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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女孩事關我媽能否順利接受雙肺移植的手術了,說我冷血也罷,說我殘酷也罷,可那女孩明擺著就已經是活不成了。
既然活不成,而且她又簽署了器官移植的協議書,她身上的器官完全可以救活很多人。
而且這件事情我總覺得,透著幾分詭異。
我說的詭異,完全是拋開女孩中邪這件事情,是指操控女孩中邪這件事情的背後,目的是什麼?
我沒猜錯的話,對方的目的可能也看中了女孩身上的某個器官。
我甚至可以大膽的猜測,操控整件事情背後的金主,十有八九也是等待器官移植名單上面的人。
甚至有可能也和我媽一樣,也是想準備接受雙肺移植器官的病患。
在那個年代,說句難聽話能上了那個名單的人,家庭背景肯定不一般。
20年前能掏出100萬的家庭,真的沒多少。
能掏出100萬為家人治病,更沒多少,100萬就足以將一個家就徹底砸空了,清空幾代人的積蓄,為一個人治病,並不是很多家庭都願意的。
說這話可能非常殘酷,但非常符合事實。
即便是病患本人,估計也不願意,除非他是一個極為自私的人。
我能拿出100萬,說句難聽話,我付出了多少,我幾乎都把小命都快搭進去了。
這件事情我籌謀這麼久,光說服我媽接受這手術,就費了大事兒了。
好不容易一切都搞定,好不容易看見點希望,看見一點點光亮,突然有人讓你放棄,擱你你願意嗎?
最後,我堅定的搖搖頭,對我師傅講:
「師傅這事兒我也知道,兇險的很,你可以不用幫我,儘管只在旁邊指教,但要想讓我退出,那是不可能的。」
我師傅聽了這話,什麼也沒說,抽菸抽的更凶了,蹲在角落裡吧,嗒吧嗒的不停的抽菸,臉上的神色非常複雜,到最後長嘆了一口氣:
「你既然這樣決定了,那我也得必須參與,我教出來的徒弟,
由我清理門戶,只是沒想到,咱天師門好不容易有兩徒弟學有所成,
結果還陷入了自相殘殺,怎麼說呢,一切都只能怪我教導不嚴……」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師傅臉上神情呆滯,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眼裡似有淚光閃動。
我明白我師傅心裡不好受,其實我師傅在我身上並沒有下多少功夫。
我雖然是他的關門弟子,其實好多東西都是靠我領悟。
甚至好多玩意兒都是師傅甩給我,「自己琢磨去吧!」
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
之所以造成這一切的後果,完全是因為我師傅教我大師兄時徹底傷了心。
我大師兄的修為遠遠比我高出很多,單單上一次碰到我大師兄,他會的東西比我多多了。
想必師傅曾經也盡心教過我大師兄,最後我大師兄背叛師門,估計徹底傷透了我師傅的心。
從此以後,對誰也防著,即便是我,也是如此。
人的感情終究是有限的,就好比談戀愛,當一個男人,曾經付出一切情感,真誠的對待一個女孩,遭到無情的婉拒後,他便會灰心喪氣。
甚至心灰意冷,等他再遇到另一個多情的女孩兒,哪怕自己心裡非常願意,也再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他便會發現自己愛不動了。
一方面是自己的內心深處,對女人多少有點牴觸,畢竟曾經被女孩傷害過。
另外一方面,曾經熱辣辣的感情,不受控制的宣洩出去一次,想再宣洩出去一次就很難了,因為就根本沒有。
我估計師傅對待我也是如此,用一句簡單粗暴的話概括,那就是我師傅對待我大師兄,那就好比是初戀。
對待我那就不知道是二婚三婚了,純粹是半路夫妻,只講義務,不談感情。
師傅既然說了要幫我,在很多事情上,我就沒有必要繞彎兒了。
比如,這兩個紙人,就是解決整個謎題的關鍵。
馬上師傅教我習練引魂術,原理就是,賦予這兩個紙人靈魂,讓這兩個紙人,得到施術者一絲靈氣,完全按施術者的意志去辦事。
引魂術所需原料都很簡單,說到這裡我補充一句,越高深的法術,用到的物品都是平常生活所需的。
尤其是在農村生活所需要最平常的玩意兒,好多不起眼的東西,其實裡面能量大著呢。
就比如牽驢的韁繩,這玩意兒可厲害呢,按我師傅的話講,尋常人要是系上這麼一根牽驢的韁繩,神鬼難近。
就算是黑白無常,牛頭馬面來了,也得遠遠的避開。
農村老一點的人都知道,誰家大人快不行了,想要交代遺言,或想等什麼人來,吊著一口氣,怎麼也上不來的時候會用上這玩意兒。
只要將這驢韁繩,放在病患的床頭,延命個兩三天是不成問題的。
到時候想交代什麼遺言都成,等什麼人來,哪怕隔著千山萬水,兩三天也差不多能回得來。
當然要靠這玩意兒,一直延長壽命,那是不可能的。
我剛入行,我師傅就曾經告誡過我,人各有命,不能強求。
壽命到了就得走,這是命數,也可以說是劫數,不可違背。
引魂術,所需要的法器,就是一碗陳年老米,熬製的米湯,這米湯得熬個三天。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想要法力高強,就得這麼辦。
要不然紙人走不了多長,就失去法力了。
說白了,用這熬了三天的米湯,刷在紙人身上,這就好比賦予紙人血肉。
可這麼一來就費了時間了,至少得等三天。
在這三天的空檔里,我每天晚上化身成白虎,追蹤女孩的蹤跡。
剛開始還挺順利,追著那女孩的腳印,竟然出了市中心。
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公交車站,這一下我就犯難了,女孩是肯定上了公交車了。
這在地上留不下腳印,我就無從追擊。
後來我也曾想,為什麼施術者,不讓人開車等在醫院門口,等女孩一出來,就拉到車上,到時候我還去哪追。
後來想了想,背後操控著極為小心,生怕露出一丁點線索。
讓女孩自行乘坐公交車離開,反倒是最穩妥的事兒。
這麼一來,我越發絕望了。
這可去哪找?
忽然我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想必那背後的操控者,也應該想到了。
上公交車得投幣!
除非有人給她投,不然女孩還得被司機趕下車。
不過這也另外有一個可能,就是哪個好心的司機,大手一揮,算了吧,這也是有可能的。
三天的時間很長,可以干很多事情。
更何況女孩那邊的家屬一直催促,自從得到我家的地址以後,天天上門。
說句難聽話,我都快厭煩了。
也不知道哪個人嘴長,竟然把我家的地址告訴了人家,這一下可好,女孩的父母只要得空就往我家跑。
我媽身體不好,給我做飯,有時候都喘的沒辦法起來。
在家的時候大部分都是我做飯,女孩的父母一來,竟然主動承包了一切家務,對我媽是一口一個大姐,叫的那叫一個親切。
其實我也知道,這一切都是有交換的。
說起來也是讓人心酸不已,能怎麼說呢?
可憐天下父母心!
既然人家都這樣付出了,我連家都不好意思回,那人家一看我在家閒著啥也沒幹,怎能不寒心?
其實有些事兒,並不是你在外面忙半天就有進展。
好像那米湯由我師傅熬著,現在的城市,都用的是煤氣,熬米湯也不是不可以用這煤氣,關鍵涉及到法力。
最好用柴火,這柴,最好還是用柏木。
這在農村非常容易得到,可要在城市就難了。
沒辦法,熬著米湯,只能跑到城鄉結合部,附近的城中村,租了一個農家院,專門幹這事情。
這個農家院也成了整件事情的指揮中心,一切的籌謀,以及施法,都會在那邊。
畢竟人越少越好,那邊的地址我就沒告訴女孩的父母。
這麼一來,女孩的父母就一直纏著我們家。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就在這熬製米湯的三天裡,我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動員女孩父母,想盡一切辦法,將經過那個站點的所有公交車,尋訪那些公交車司機,或者賣票員。
其實我信心也不是太大,誰敢保證施法者不是在公交車站開車等著。
真要是女孩坐上了私家車,那還去哪查?
可我斷定既然施法者,不願意用私家車在醫院門口接,肯定也不會在公交車車站等待。
畢竟在那裡人更多,眼更雜。
你還別說女孩的父母,社會關係真廣,居然真的找到了女孩的線索。
那女孩大概就是在,深夜一兩點,坐的74路公交車。
我一看這號數,這可有講究,76,就是大凶數,比如當今世界,一些國家的情報機關,絕對離不了7和6兩個數字。
7和6組合在一起,往往就是一些可怕的情報機構設置的秘密,關押地點。
就好比日本設置在上海,霞飛路76號,是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日本特高科情報機關。
施法者之所以選擇74,實在是也別無選擇,在我們這個小城市,壓根就沒有76路公交車。
74就是已經能夠靠近大凶數最近的一個數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