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文字

  祭祀堂的內殿裡就陳列著無數的石碑石板，或新或舊，或大或小，每個都有數米，乃至數十米大小。

  每面碑文上，都有密密麻麻的無數象形文字。有些石板上攜刻的文字非常特殊，區別於象形文字，像是比象形文字更古老的文字。

  這種文字，以類似幾何圖形的筆畫相互組合，來反映內容，顯得非常高效和簡潔，含義卻豐富多變，在描述

  事情上，可以讓閱讀者有更加奇妙的理解。

  而文字正是一個文明的智慧體現，代表的是一種經驗的傳遞手段。代表著一個文明，由茹毛飲血變成智慧創造的前提。

  那麼在這祭祀堂內殿看見的，還早於象形文字的字體，又是誰創造的？又怎麼可能在人類文明的初始時期，數千年前，創造出如此字意千變萬化的完整文字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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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想到另一種可能，在現有的人類文明以前，地球上會不會早就存在過一個或是數個，曾經高度發展的文明？

  這並非絕無可能，相對於地球本身漫長的四十六億年進化時間，人類文明存在的數千年，短暫的就像是一個人類生命過程中的一次呼吸。

  有誰能保證，現在的人類，是地球上唯一誕生過的智慧生命？

  黑夜心神皆被這神秘字體所牽引，在每一面記錄著這種文字的石碑下，駐足觀看。

  那一面面碑文上的奇形文字，被祭祀殿千百年來，無數的祭司們研究學習，其中大部分字句的意思，已經被準確破譯，在石碑下方密密麻麻的做出了無數註解。

  黑夜一面面碑文的觀看，時間快速流逝，一下午很快過去。

  其中有一塊類似黑色大理石，充滿歲月痕跡的破舊石碑上描繪的內容，讓黑夜面色微震。

  碑文上這樣寫道：「·······有毀天滅地的神魔，在大陸上開戰，那場大戰打得天崩地裂，大陸崩潰。」

  看到這裡黑夜已是馳想連篇，可以打壞整個大陸？那是什麼力量，神魔的力量真的有那麼強大嗎？

  繼續往下看。

  「神與魔之間展開了長達萬年的戰鬥，在這場戰鬥中，所有的智慧種族都是神魔的棋子，不僅有很多智慧種族消亡了，就連一些神魔都死在了這場大戰之中········」

  「連神魔都死了嗎······」黑夜雙目流轉著智慧的芒采，炯炯閃爍，呢喃自語，「其中包括食人古族信奉的魔神之王嗎？」

  另一塊古舊的碑文上，又有新內容出現。

  黑夜精神再振，因為其上所載，正是關乎到食人古族一直信奉數千年偉大的主的根本來歷。

  「黑龍之主，魔神之王，耶夢加德。」

  「耶夢加德······北歐神話世界的破壞者……？」黑夜初次知道，食人古族所信奉的主有這麼大的來頭。

  「這片石碑上所撰寫，闡述神魔的終極之秘。我族數千年來一直為我偉大主的降臨，不斷的血祭，積蓄力量，以便於有一天我主可以輕而易舉地降臨。」

  在黑夜低語碑文中的內容時，身後突然有一道聲音響起，對於這個石碑的來歷做出了解釋。

  黑夜心下暗凜，需知以他耳目致之感，要是有人靠近自己，就算是在沉思之際，也早該發現才對。

  但是黑夜卻沒有聽到一聲的聲響，至到後面的人說話，黑夜才才驟然生出警兆，可見來人的不凡。

  回身看去，是風姿俊挺的凱恩德斯，一身漆黑色的黑袍，距離黑夜不足丈許，昂然懸於半空。

  見到黑夜回頭，薩寧露出個充滿誠摯意味的笑容，目中卻波瀾不起，深沉內斂的沒有一絲情緒上的波動。

  他繼續說道：

  「可惜沒有龍之血脈作為引導，我們根本無法與偉大的主溝通，而你的到來對於我們而言，有著重大的意義，至於好處，早就給你了。」

  又道：「我們一族的魔法都和偉大的主有所關聯，原本主賜於我們很多的魔法和力量，但是數千年時間過去，基本上都遺缺了，所以我族現在急需和偉大的主聯繫，為了獲取更大的力量。」

  凱恩德斯風輕雲淡的臉上，神馳嚮往之色一閃即逝。隨後不再談論魔神之王耶夢加得，轉而捉狹的眨眨眼睛，改變話題道：「我們出去走走。」

  提起魔神之王耶夢加德，黑夜不知為何突然聯想起十年前那場差點毀滅人類的大災難，原腸動物的突然出現和魔神之王耶夢加德是否有關聯……

  他無理由的想到自己身體內，藏有的原腸動物基因。

  聽見凱恩德斯的提議，思緒飛馳的黑夜，一時未曾留意，隨口回道：「去哪裡？」

  凱恩德斯失笑道：「去了你就自然知道了。」

  當黑夜來到祭祀院正門前，在朝陽淡金色的晨輝里，門前已影影綽綽的站著十幾位祭司。

  黑夜吃了一驚，始知這是一次規模浩大的群體祭祀行動。要知道這十幾名祭祀都是擁有使用魔法的力量。

  凱恩德斯帶著黑夜走入祭司隊伍內，不一刻，整個隊伍起行，走出了祭祀院。

  整個祭司隊伍，向著信濃川大河河岸方向走去。

  黑夜隨隊前行，將目光遙望著信濃川大河河岸外，那裡也有一個巨大的建築物。

  食人古族中，鮮少見到超過十數丈以上的樓艦，多是為了追求靈活的舟船。

  食人古族的船頗有特點，兩頭尖窄，中間彎出奇異弧線，整個艦船如同一條大魚，為木質，靈活至極。

  凱恩德斯等一眾祭司和黑夜來到河旁後，相繼登上小船，往對岸划去。

  這時正值夏季，是信濃川大河每年泛濫的時節，河面顯得尤其寬闊，水勢也格外洶湧，河面足足有數千米之寬。

  食人古族盛讚信濃川大河為母親，認為是他們偉大的主耶孟夢得賜下的信濃川大河養育了他們，而實際上整個食人古族文明，確是因為信濃川大河的孕育才得以誕生、發展、輝煌、延續。

  在面積極為廣大的信農川大河流域，除了人流聚集的部落中心外，在荒野地帶，各種強大的原腸動物才是大地、海洋、天空的主宰。

  水中也如是，各種兇猛的水中霸主，接踵碰撞，多不勝數，翻騰廝殺，好不兇險。

  船行河中，不時可見數十米的水中怪物躍出水面，帶起陣陣河浪，遮天蔽日，十分可怕。

  然而，在長舟船身上所刻滿了的無數神秘符文，隨即紛紛白光大作。

  就好像是定海珠一樣，那些幾欲將整個長舟直接淹沒的巨浪，卻在接近船身之時就平白的降低了勢頭，就好像是被馴服了一樣，化作小波浪沖向長舟。

  作為一個在怪物頻出的世界當中，占據了廣袤土地的民族，這食人古族人也可不是吃素的，應對河怪、巨獸的經驗可是異常豐富。

  十幾名祭司們為長舟刻上魔法符文，以防備種種的突發情況。

  而顯然，那些祭司們也沒有偷工減料，所以，即使是在合種有許多原腸動物的情況下，長舟也依然能夠駕馭住而不傾覆。

  黑夜穩如山川般立在舟頭，不停掃視四周，似乎在記一些什麼東西。

  半晌後小船來到河對岸，眾祭司依次登岸。

  前後相加，來到信濃川大河流域已接近一月時間，但這個平常食人古族祭祀們血祭地方，黑夜還是首次踏足。這裡冷清，鮮少見到人蹤，更多的是祭司和族長安息之地的兵士們的身影。

  底比斯西城內，處處都可見到魔神之王耶夢加得和其他魔神的雕像，威嚴高大，拙巧兼具的恢弘雕像。

  眾人登岸後不久，迎面就看見一座巨大的神廟建築群，門前廣場上，矗立著高達十數丈的多根巨柱，通體陰暗，露出邪惡陰冷的光芒。

  廟內最蔚為壯觀、令人嘆為觀止的是一座密林似的柱廳，豎立著縱橫排列整齊，一共過百根六人始能合抱的參天巨柱。

  每根巨柱高七丈以上，柱頂的原盤如同小型陸地，可站立百人。

  黑夜仰望著一根根石柱，不由肅然思遠，這食人族的恐怖，所見所聞，確是不可思議到極點。

  主殿中央的一根巨柱頂端，傲然立著一頭神駿無匹的黑灰色巨鷹，正是幾天前跟隨兩名祭司將他自己抓過來的那頭凶物。

  這巨鷹銳目如電的盯視著大殿中央。

  那裡早已準備了很多很多的動物屍體，還有人類的屍體，這些屍體堆積如山，被食人古族的人運到這裡來，就是準備進行血祭。

  「人類最好，凶獸邪物也可。當然越是強大的動物和人類，血祭的效果也就越強，我族一場血祭下來，最少要有一萬名人族屍體，或者是一萬名動物凶獸屍體。」

  凱恩德斯見黑夜有些疑惑，聲線毫無起伏波動的解釋道，似乎一萬人性命，在他眼中就是簡單的數字，微不足道。

  聞言之後，黑夜的神情變得平靜下來，一萬多人的性命或一萬多凶獸的性命，對於他而言同樣也是微不足道。

  周圍整片空間，忽然輕微晃動。而那些堆積如山人類、凶獸的屍體流出來血液，也紛紛被一絲異力牽引，流向了陣中央處的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