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這是最好的證明

  第二天一早，夫妻倆吃過早飯後，張生便將剩下的錢全部遞給了崔鶯鶯，說道：

  「你拿著這些錢去市集上，看看家裡面還需要添補一些什麼東西。」

  接過那些錢，崔鶯鶯有些開心，畢竟家裡面需要添補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雖然這是拿她那些東西換來的錢，但張生說過，會把她的那種東西贖回來的。

  張生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說道：

  「先給自己買套合適的衣服，其他的都不用著急。」

  崔鶯鶯一愣，眼眶頓時濕潤起來，但卻是在笑著，因為她覺得張生真的變了，像是變了一個人。

  「快去吧！」

  張生笑著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眼裡卻是一陣心疼。

  

  崔鶯鶯笑著點頭離去，張生則是在院裡架起鐵鍋，重複昨天的操作，開始製作細鹽。

  小院裡霧氣升騰，引來不少鄰居們的圍觀，都在議論張生到底在搞些什麼名堂。

  中午時分，巷子裡有幾戶人家的婆娘聚在一起，龍門陣擺的火熱，無非就是說說這家閒話那家長短。

  崔鶯鶯買好東西正巧走了過來，雙手拿著大包東西。

  這一幕，恰好被這幾個婆娘看見。

  「喲，鶯妹子，這是又回娘家拿錢了啊，買了這麼多東西。」

  崔鶯鶯只是看了她一眼，並不言語，平時她和這些鄰居們並沒有什麼交集。

  「你沒聽說啊，是張生拿了鶯妹子的東西去當鋪當了不少錢，那娘家人怕是早就不搭理鶯妹子了。」

  崔鶯鶯加快腳步，不想再去聽這些話。

  「怪不得張生有錢和黃二賭了一把，聽說還賭的不小，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有點錢就暴露了本性。」

  聽到這話，崔鶯鶯停下了腳步，看向了那幾位婦人，好心情蕩然無存。

  「鶯妹子你不知道這事？黃二都已經說了，說是張生只要制的出細鹽來，他就給張生四十貫錢，但張生要是制不出來，就要反過來給他四十貫錢。」

  一位婦人說道。

  崔鶯鶯手中的東西都快要拿不穩，只覺得有氣無力。

  「張生是什麼人？那是出了名的敗家子，他要是會制細鹽的話，那母豬不得往天上飛？昨天看他買了這麼一大袋鹽，說不定這都是已經把錢全部輸給黃二了，求著黃二借來糊弄鶯妹子你的。」

  「就是啊，不然他張生還真的會制細鹽啊，現在看來，張生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你，怕是到時候等周洪再來，直接把你送出去了事。」

  「別說周洪那邊了，估計連黃二那邊都又欠了一筆帳，鶯妹子你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攤上這麼個男人。」

  ......

  剩下的話崔鶯鶯聽不清了，她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淚水一滴一滴的從臉頰滑落。

  她真的以為張生改變了，原來卻是假的。

  回家的這段路她走的極慢，從來沒有感覺這段路是如此漫長，張生再一次騙了她，又騙了她......

  回到家，看著張生在那邊忙的熱火朝天的「糊弄」她，崔鶯鶯心裏面更加難受，默默拿著東西走進了裡屋。

  這裡面除了一些添補家用的東西，還給張生新添置了一套衣物。

  她沒捨得給自己買。

  看著這套新衣物，崔鶯鶯怔怔出神。

  張生發現崔鶯鶯回來後一言不發，徑直去了裡屋，便感覺不對勁，明明早上都還好好的，於是便放下手裡的活走了進去。

  剛進去，他便看見了雙眼紅腫的崔鶯鶯，這明顯是剛剛哭過。

  「有人欺負你了？告訴我是誰，我找他去。」

  張生頓時火氣就上來了，他脾氣本就火爆，此刻見著崔鶯鶯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哪裡能忍。

  崔鶯鶯不說話，只是看著張生，滿臉的失望。

  張生心裡頓時咯噔一聲，好嘛，看來是跟自己有關係。

  「聽巷子裡那幾個婆娘胡言亂語了？」

  崔鶯鶯紅腫的雙眼盯著張生，抽泣道：

  「你是不是和黃二賭了？我再一次選擇相信你，把我最重要的東西都交給你，但是你卻這樣騙我，她們都說的沒錯，狗改不了吃屎，你一直沒變，與其把我抵押給周洪，還不如被你打死，你要打就打吧！」

  張生一陣火大，倒不是對崔鶯鶯，而是巷子裡的那些個婆娘，自己早晚有一天要撕爛她們的嘴。

  他坐下拉住崔鶯鶯的手，說道：

  「你先聽我說，我的確是和黃二賭了，畢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我哪裡能拿得出來這麼多錢給周洪，把你抵押給周洪那更是萬萬不可能的，所以我只有這樣做。」

  但崔鶯鶯明顯是不相信張生的話了，此刻她抱著求死的心態，也不再懼怕張生，冷笑道：

  「你是不是已經把錢都輸給黃二了，那些鹽都是你求著黃二讓他借給你來糊弄我的？」

  張生只得繼續和顏悅色解釋道：

  「我要是把錢都輸給黃二了，又哪裡有錢買肉買米，今早還拿錢給你去買東西？你少聽那些婆娘亂嚼舌根子，根本沒有這回事兒。」

  崔鶯鶯仔細想了想，似乎還真是這麼個道理，但這就不代表她真的相信張生了。

  「我聽她們說你要制細鹽，並以此和黃二打賭，還賭的不小，但你哪裡會制細鹽，到時候又哪裡有錢輸給黃二，我還把對我最重要的東西交給了你，你哪怕拿那些換來的錢還給周洪，我心裡都要好受些，現在倒好，到時候等周洪上門，你還不是要把我送出去。」

  崔鶯鶯不再以淚洗面，而是滿臉絕望與失望，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張生，哪怕拿出那些東西讓張生去換錢時，心裡想的只是讓張生先把周洪的錢還上就好，其他的她不敢奢望。

  但張生的做法，卻是每次都能給她一個天大的「驚喜」。

  這真的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見崔鶯鶯已經傷心到了極點，張生也不再說話，而是轉身去柜子上拿來一個小的陶罐。

  「看看這是什麼？」

  崔鶯鶯看了過去，只看見是一些白色的粉末狀物體，神色頓時有了一些變化。

  「嘗嘗？」

  張生笑著看向崔鶯鶯。

  崔鶯鶯半信半疑，伸出手指蘸了一些隨後送進嘴裡。

  頓時，她滿是絕望的眼裡，變得神采奕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