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敗家子

  黃二一愣，隨即問道：

  「你能弄來細鹽？那可是只有達官顯貴和皇室宗親才能吃到的珍貴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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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生點頭道：

  「我不僅能弄來細鹽，成色還要比你說的達官顯貴們用的更好，保證你這店裡的生意起死回生。」

  黃二捧腹大笑起來，「就憑你？你這是被催債的催瘋了吧，先不說官府對鹽的管控力度有多大，就算你有錢買來鹽，能製成細鹽？不然你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一窮二白了吧？」

  張生自然不奢望對方會立馬相信，於是接著說道：

  「那不妨你跟我打個賭，如何？」

  黃二也覺得有意思，「賭什麼？」

  「我要是能給你帶來細鹽，你就給我十貫錢，如何？拿不出來，我倒給你十貫。」

  張生說道。

  黃二哈哈大笑起來，「只要你能給我帶來細鹽，別說有多少，只要你帶來了，我還多給你十貫錢，如何？」

  張生點了點頭，「成交！」

  「口說無憑，咱們來立個字據，三天之後你要是拿不出細鹽來給我，你就倒給我二十貫，如何？」

  黃二笑眯眯的說道，這張生嗜賭成性，既然白白給他送錢，那他為什麼不要？

  張生點了點頭，黃二很快就寫好字據，兩人簽字畫押。

  「那咱們三天之後見？」

  黃二笑開了花，想到三天之後就會有二十貫錢入帳，別提有多高興了，就算張生拿不出來，那好歹也是一筆欠帳，可以拿別的東西抵押嘛！

  張生點頭之後離開。

  看著張生離去的背影，黃二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輕彈手中的字據，像是發出了銅錢碰撞的聲響。

  回到家，崔鶯鶯還在織布，見著張生回來，立馬起身給張生倒了一碗茶水。

  張生坐下之後，不知道該如何和崔鶯鶯開口，想要製作細鹽，他也得有本錢才行，但現如今一窮二白，連買粗鹽的錢都沒有。

  「夫君，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善解人意的崔鶯鶯的看出了張生的為難。

  張生嘆息一聲，說道：

  「我便跟你直說了吧，我已經想到賺錢的法子了，只是如今需要一點本錢。」

  崔鶯鶯二話不說，就朝裡屋走去，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過後，她拿出來了一個精緻的小木箱，在張生面前打開。

  「這都是我娘留給我的東西，應該可以換來一些錢，只要能夠把錢還上，拿去典當了也沒事。」

  看著崔鶯鶯明顯捨不得的樣子，張生心裡滿是愧疚，保證道：

  「你放心，等賺到錢了之後，我一定會把這些東西贖回來的。」

  崔鶯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我，在她看來，這些東西都是有去無回罷了。

  張生也不再多說什麼，拿著這些東西就出門去往當鋪，在當鋪老闆一陣挖苦之後，成功換來三貫錢。

  「真是個睜眼瞎、敗家子，白白賺了一大筆。」

  當鋪老闆看著換來的東西，樂的合不攏嘴。

  隨後張生拿著這換來的三貫錢，去鹽商那裡買了一石粗鹽。

  一斗重十二斤半，十斗為一石，而粗鹽的價格是一百文一斗，這一石粗鹽就剛好花掉張生一貫錢。

  剩下的兩貫錢則是用來買下一些需要用到的工具，最後也只剩下一貫錢左右，買了些吃食，張生便扛著這些東西回到家。

  看著滿頭大汗的張生，崔鶯鶯連忙上去接過他手裡的那些東西。

  「夫君這是買了些什麼？」

  張生笑著說道：

  「今天下午咱們吃頓好的，你快去做飯。」

  看著那些肉和米，崔鶯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黯然回頭做飯去了。

  她本以為張生會去將債還了，卻沒想到竟是買了這麼些東西，她的心裡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但也不敢多問。

  張生沒有多去解釋什麼，而是看向那袋粗鹽，就指望靠這東西翻身了。

  沒過多久，小院裡就飄出一陣肉香，被鼻子尖的鄰居們聞了個徹底。

  「誰家在煮肉？我嘞個乖乖，多久沒聞到肉味兒了。」

  「還能是誰，那敗家子唄，聽說他拿了他娘子的首飾去當鋪換了些錢，買了一大袋鹽，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光是那一袋鹽就花了一貫錢呢！」

  「真是個敗家子，買那麼多鹽幹什麼？還指望把那鹽當飯吃啊，還有不想著去還錢，是真要把他那娘子拿出去抵債？」

  ......

  鄰居們的議論聲此起彼伏，但也有人趴在門縫上聞著那肉香味兒，饞的直流口水。

  「夫君，可以吃飯了。」

  崔鶯鶯盛了一碗飯，自己則是蹲在一邊，捧著一碗白飯，不去看那鍋里的肉。

  如今雖然吃的上米和肉，但她卻高興不起來。

  張生則是拉著她過來坐下，往她碗裡夾了幾塊肉，心疼道：

  「多吃一些，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

  「我不餓，吃不了這麼多，倒是夫君你多吃一些。」

  崔鶯鶯連連搖頭。

  張生嘆息一聲，道：

  「放心，我不會把你拿去抵債的，那些首飾我也一定會贖回來的，你就再相信我一次，現在先好好吃飯。」

  崔鶯鶯欲言又止，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埋頭吃飯，只是有一塊接著一塊的肉被張生夾到她的碗裡。

  吃過飯之後，張生直接架起鐵鍋燒水，先是倒入了一小部分粗鹽，隨後又往被碳火燒熱的石灰石裡面加水，得到石灰水之後又將其倒入鐵鍋里。

  溶解的粗鹽水上便開始出現一些雜質，張生便開始進行過濾，將過濾出來的溶液又靜置在了空氣中。

  過了一會兒，又有一些雜質出現，接著就是再次過濾。

  崔鶯鶯就蹲在一邊看張生忙前忙後，她不知道張生這到底在幹什麼，不過很好奇。

  張生將最後過濾出來的的溶液倒入鐵鍋中，開始熬煮，溶液越來越少，鐵鍋上也開始出現一些白色結晶。

  到最後水分徹底蒸發，留下一小堆純白色的晶體。

  張生用手指捻了捻，效果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好，但現如今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當他想跟崔鶯鶯分享這份喜悅的時候，這才發現剛才還守在一旁的崔鶯鶯已經將自己鎖在了柴房裡。

  因為此刻已經天黑，崔鶯鶯對他的戒心還沒有放下。

  張生也頓時沒了心情，收拾好那一點點提煉出來的細鹽，回房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