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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註定的輸局

2024-05-22 07:38:08 作者: 一言

  雲水依站在懸石上,懸石之下是湍急的河流,一旦掉下去就沒命了。

  「依依,你冷靜!」

  陳佑鄰跑得氣喘吁吁。

  

  他天不怕地不怕,總有一股放蕩不羈的灑脫,和橫行霸道的傲慢,雖沒做過什麼壞事,但也自知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這一刻,他突然悲憫地覺得,如果自己害得雲水依從這裡跳下去,一定會愧疚一輩子。

  他……不要這樣的事發生。

  雲水依嘆息一聲,她不是那種遇到事就一死了之的人,要她扔下年邁的爸媽,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她對陳佑鄰說道:「你過來。」

  陳佑鄰小心翼翼地靠近,眼睛緊盯著雲水依,唯恐她有個三長兩短。

  雲水依在石頭上坐了下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你也坐。」

  陳佑鄰恐高,但是為了穩住雲水依,還是強忍著,坐了下去。

  「我需要一點時間,來理清楚所有的事。」雲水依對陳佑鄰道。

  陳佑鄰不明白她的意思。

  雲水依道:「我需要弄明白,到底什麼是愛,什麼是幸福。」

  「說來也是可笑,我們雲林兩家打了兩百多年的交道,世世代代都和睦相處,完全不像別的同行,互生嫉妒,恨不得讓對方死。沒想到就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們兩家就反目成仇了。」

  陳佑鄰害怕地閉著眼,臉色蒼白,鼓起勇氣說道:「我知道幸福是什麼,我愛你,我能一輩子對你好,賺錢給你買車子、房子,和你一起把兒女拉扯大。」

  他的身後突然響起林憶哲的聲音:「你憑什麼覺得我做不到這些?」

  陳佑鄰嚇得渾身僵直。

  「林憶哲!你!你別衝動!不要把我推下去啊!」

  林憶哲聽得頭大,「我林憶哲行的端做得正,不需要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事。」

  陳佑鄰這下放心了,「好好好,你是正人君子,正人君子……」

  林憶哲看向雲水依,她只給了他一個冷漠決絕的背影。

  「依依……」

  他一直以為,他和雲水依會一輩子永遠好下去,一輩子順順利利地在一起,直到最近幾天才明白,幸福並不是輕易就能得到的。

  那又如何!

  他要憑自己的本事把幸福拽到自己手裡,再原封不動地交給依依。

  「依依!」林憶哲下了很大的決心,「你生病的事我一直都知道,但我不介意。我愛你,跟你能不能生孩子沒有關係。我爸媽那邊,我自己會去說清楚。如果說不清楚,我就跟他們暫時割捨開,不讓他們再來煩你。等到將來他們不能動了,需要人伺候了,我再回去伺候他們!」

  天空下起了雨,三個年輕人的衣裳很快就被濕透了,陳佑鄰感覺自己一隻腳已經踩到閻王殿了,要是等會兒一個腳滑摔下去了,小命就交代在這兒了。

  「你們可不可以換個地方說話?」陳佑鄰的聲音都在發顫。

  身後又傳來林憶哲堅定的聲音:「依依!我這輩子娶定你了。你如果不想嫁我,沒關係,我可以等。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讓時間來證明這一切。」

  「如果你也堅定地要跟我在一起,現在就回到我身邊,給我一點點時間,讓我處理好這些事,好不好?」

  雲水依回過頭,看著雨里狼狽的林憶哲,心疼起來。

  她爬起來,朝著林憶哲走了過去。

  陳佑鄰還僵在原地。

  林憶哲以為他想不通,於是喊道:「佑鄰,你要是個男人,就跟我堂堂正正地競爭,不要做傻事!」

  陳佑鄰心亂如麻,他不是想做傻事,他是恐高不敢動啊。

  雲水依看出來端倪,對林憶哲道:「你去把他扶過來吧。」

  林憶哲走了過去,伸手去拉陳佑鄰,陳佑鄰嚇得渾身發抖,兩條腿跟篩糠似的。

  「有這麼誇張嗎?」林憶哲還是頭一回看到這麼膽小的人,「這塊石頭很安全啊。」

  「哪裡安全了?」陳佑鄰鼓起勇氣喊了一句,正好低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尷尬了,原來這塊石頭下面一米多的地方是一塊小平地,就算從石頭上跳下去,也會穩穩地落在小平地上。

  遠看是塊懸石,近看什麼事都沒有。

  回到平地,陳佑鄰的心也穩了下來。

  其他人都追了過來,淋著雨,圍著他們三個。

  陳佑鄰尷尬地看了一眼眾人,他是真的愛雲水依,不願放手。他也是真的好面兒,就這樣離開的話太丟人了。

  「林憶哲。」他把目光落在了林憶哲身上,「如果是真男人,就來一場公平競爭!」

  這話不是林憶哲先說嗎?陳佑鄰這會兒說出來,倒顯得他特別大度似的。

  林憶哲並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只問:「你想怎樣?」

  陳佑鄰指著林家大院,「你和我唯一能比的,就是做漆器!只要你做出來的東西,比我的好,我退出,獨自一個人南下。」

  他眼裡起了狠勁兒,「要是我做出來的東西比你的好,你乖乖回你的家,這輩子都不要再來打擾我和依依。」

  林憶哲伸手阻止陳佑鄰繼續說下去,「我不許你用這種方式來博!」

  陳佑鄰氣得咬牙,「我已經在給你台階下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把我惹毛了,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林憶哲道:「依依願意跟誰結婚,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們不能替她做決定!」

  陳佑鄰被弄糊塗了,不耐煩地高喊一句:「那你想怎麼辦?」

  林憶哲道:「如果我輸了,我再也不提追求依依的事。如果你輸了,你愛去哪兒去哪兒,總之不能再追求依依。」

  陳佑鄰傻眼了,「有區別嗎這?」

  當然有區別。

  雲水依的爸媽聽到林憶哲說的那些話,心裡是認同的。

  他們兩個青年,不能用一場比拼替依依做決定,他們唯一能作為賭注的,只有他們自己的選擇。

  只是……林憶哲的右手廢了,根本沒法做漆器啊。

  雲叔看到妻子滿臉愁容,不禁抱怨了句:「你不是不想讓依依嫁給憶哲嗎?還擔心什麼?」

  雲嬸生氣地瞪了雲叔一眼。

  她這幾天是真的被氣糊塗了,才到處張羅著給依依相親。聽了剛才兩個年輕人說的話,她才覺得,其實憶哲才是真的愛依依、尊重依依。

  這場漆藝比拼,還沒開始就已經能看出勝負了。

  林家的兩位老人,自然也能看出來。他們把林憶哲拉到一邊,想勸勸他。

  「你的手……不能跟他比,我們回家,不摻和這些事。」

  「是啊,兒子,你跟爸走。」

  兩老口之所以急著拉林憶哲離開,除了一眼看穿了結局,還因為他們不想讓兒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

  一個手都廢了的人,還怎麼做漆器呢?

  林憶哲卻異常堅定地對老兩口說道:「爸,媽,我跟他比定了。」

  「好!」陳佑鄰高喊一聲,立即叫人去準備台子,還油里油氣地說了一句,「比賽時間也懶得慢慢想了,晚上12點之前做完都行,過時不候,行吧?」

  「好。」林憶哲一口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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