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王爺請自重
2024-05-22 07:07:01
作者: 兜兜不回家
章雅悠從看台上退出來,向宮門處行去,樣子略帶狼狽,畢竟和白青青一起摔下來的時候,自己也受傷了,雖然沒有傷到筋骨,也是渾身酸痛,但是,當著那麼多位高權重之人的面也只能咬牙堅持,不肯表現出任何失態來,現在沒人了,自然就不必掩飾。
紫燕和玉凌當時雖然在場外,不曾近前,但是玉凌會武功,聽力異於常人,內容也聽了七七八八,這會子見章雅悠這般神態,又孤身出來,已然明了。
「姑娘!唉!」玉凌欲言又止,深深為章雅悠感到難過。
紫燕氣得直流淚:「明明是姑娘被欺負了,只是自保一下,怎麼還被這麼個賤人給拉下水了呢,姑娘可是全科金花的人!」
章雅悠笑了,道:「是我被除名,又不是你們,一個個哭喪著臉,別人不知道還以為主子我剋扣了你們月錢呢!」
紫燕擦了擦眼淚,道:「還有迴旋的餘地嗎?」
皇后下的口諭,那麼多天潢貴胄、達官貴人都見證著,怎麼迴旋?何況,進了宮學又有什麼了不起,為何要迴旋?
「是啊,姑娘。還能迴旋嗎?要不要去找侯爺幫忙?」玉凌道。
哎,房翊,不提還好,提了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方才他也在場,以他狡猾且老謀深算的秉性,他會看不出整件事的貓膩?不知道是有人陷害她?結果,他一個字都沒有說!她當時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他就是那麼施施然地喝茶。
這種人,還能深交?章雅悠現在只怪自己當初心旌搖盪是自作多情,以後可不要再提此人了!
「玉如意收好,看這質地和雕工,絕對是價值連城。不管怎麼說,皇后娘娘也是認可了我的才華,這玉如意沒有收回嘛。都別哭了,我們回家!」
她還得想想如何安慰長孫氏。
主僕三人正要往外走,卻見一個小太監跑過來,道:「姑娘,我們家王爺有請。」
章雅悠回頭一看,李諶一身玄衣、身形如松地站在不遠處,原本就是帶兵打仗的親王,身上本就多了幾分殺伐之氣,站在狹長的甬道中間顯得異常威武和冷冽。
「給王爺請安。」章雅悠微微一笑。
「第一個得了雙如意卻進不了詠絮閣的貴女,滋味如何?」明明是清冷如斯又帶著威壓的態勢,但說出來的話卻帶著一股戲謔。
章雅悠嘆氣,道:「不好。」這大概是來見她笑話的。
「那本王前幾天的提議可考慮?」李諶道。
章雅悠微微一愣,前幾天的提議?做側妃的那個?
「不考慮,秉性剛硬,又善妒,吃不了做妾的軟飯。」章雅悠笑道。
李諶笑了,這一笑竟有點霽月清風的感覺。李諶不同於房翊、賀騫等人的風流俊美,是那種冷硬的好看,又因為生在皇室血統高貴,貴氣逼人之下很難讓人注意到他的容貌。
「你若是拿了雙如意又進入詠絮閣,倒是可以待價而沽,現在嘛,難度有點大。」李諶道。
章雅悠道:「這個局面本就在王爺預料之中,王爺那天本不必站出來為我說話,明著是為我說話,但是皇后娘娘聽了您的這番話自然是另一番盤算,說不定已經派人去打探我與王爺的交情,畢竟能讓通王擺在檯面上說情、誇讚的人不多,如此一來,有沒有今天打馬球這件事,詠絮閣我都進不了,不過是換個由頭而已。」
通王深受當今聖上看重,又因為有軍功在身而太子分庭抗禮,通王就是太子登上至尊之位的最大競爭者。通王看重的人,皇后自然容不下。
李諶道:「你有沒有想過,這是本王為了殺價而故意將你逼到這個境地?」
章雅悠冷笑:「我沒那麼自戀,我雖然不明白王爺為何要這樣行事,但也絕不會認為王爺是對我有意,王爺請自重,告辭。」
章家的大門敞開著,僕人們已經開始張燈結彩,章子暉正在指揮,見了章雅悠回來,喜道:「原來是四姑娘回來了,都在等著您。快去通報給老太爺、後院也去通報一聲,就說四姑娘回來了。」那小廝得了令,一溜煙地跑。
章雅悠心裡只嘆氣,這要如何交代?她讓紫燕和玉凌分別去找章允寬和章玉清稟明情況,自己去徑直去了攬月苑。
長孫氏正整理妝容打算去接她,換了一身鮮亮的襦裙,妝容也是仔細打扮過的,見章雅悠過來,喜道:「我女兒真了不起,連武試都拿玉如意,文武全才!」
「母親!」章雅悠撲到長孫氏的懷裡,嗚嗚大哭,今天真是受欺負了,馬球場上被人暗算、皇后娘娘不但剝奪了她入學資格,還給了那樣一番評價。
在外人面前,她就是再難過,她也能硬撐著,不會輕易流露,但是,長孫氏不但是她最親近的人,更是她的力量源泉,在長孫氏面前,她就是個嬌憨小丫頭,她哭著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我不去詠絮閣讀書倒也沒什麼,只是覺得辜負了母親的期待,心中難過。」章雅悠哭道,「我原本去考宮學,就是為了讓母親高興。」
長孫氏將她摟在懷裡,撫摸著她的頭,道:「身上還疼嗎?哪裡受傷了?傻丫頭,我原本是希望你多讀書、明白事理,並不是一定要去詠絮閣,就沖你這文武全科金花的榮譽,任誰不稱你一聲才女?詠絮閣不進也罷!你只管回房休息,外頭的事情有我在呢。你看看我這身裝扮如何?」
章雅悠破涕而笑,道:「母親真好看。」
章玉清到了攬月苑門口,卻沒進去,讓玉凌進來通報,等章雅悠紅著眼泡出來的時候,章玉清道:「事情我都聽說了,不必自責,不是你的錯,老太爺和老太太那邊有我去說。這分明是高遠瀾的女兒拉幫結派、仗勢欺人,皇后娘娘斷案不公,這還沒進去呢就勾心鬥角,這等烏煙瘴氣的地方不去也罷!」
「父親真的不怪我?」章雅悠道。
章玉清笑道:「怪你作甚?就你這才華,甩長安一眾貴女幾條街,連很多男兒都不如,孫先生給我看了你的文試文章,我看了都自嘆弗如,作為父親,我以你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