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往事

  季海棠眸中情緒複雜。

  葉言一看就知道：有故事。

  「媽，能和我講講嗎？」他問。

  「……好。」季海棠沒有猶豫，一口應下。

  當初，他們還小。

  ……

  數十年前的崑崙界，百廢待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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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宗族、勢力被重創，一時間血流成河、屍骨遍野。

  天星閣，季海棠原本還是無憂無慮的大小姐，日日和靈雲晟摸魚逗鳥，好不樂哉。

  他們被保護的很好。

  直至一天。

  「我們去外面看看吧，你不好奇嗎？」季海棠爬上了好幾米高的牆體，往外看，卻是一片雲霧遮掩，「靈雲晟，我們去看看下面的情況，好不好？」

  靈雲晟彼時正在看一本書，突然發現季海棠爬上了牆壁，嚇得最愛的書籍都顧不上了，隨手扔在一旁，就要讓季海棠下來。

  靈雲晟：「你下來。」

  季海棠：「有種你上來。」

  「下來！」

  「慫包，上！」

  「……」

  爭執間，靈雲晟還是沒吵過季海棠，他只能叫苦不迭地爬上牆壁——誰叫他的小弟呢？

  這樣，兩道幼小的身影，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溜遠，遠離了長輩為他們設下的保護圈。

  ——他們看見了。

  看見了屍體，看見了血腥。

  沒有恐懼。

  只有憤怒。

  季海棠和靈雲晟打探後得知，造成一切的根本原因是邪王，只是邪王還沒有徹底消失，單單是被封印了，沒準兒有朝一日，還能捲土重來。

  他們當時還不是太懂，只知道：他們不喜歡現在的環境，更不能容忍邪王再度造孽。

  他們想要幹大事。

  靈雲晟和季海棠一臉驕傲地往回走，路上，卻發現了一個渾身血腥的小傢伙，臉上黑乎乎的一片，但是露出的一雙眼睛，叫人沉淪。

  季海棠當即拍板叫案：「我要他！」

  還年幼，如同白紙純潔的葉乘風，就這樣被季海棠「玷污」，成了實打實的「童養夫」。

  三人小分隊正式成立。

  事後，季海棠和靈雲晟知曉，葉乘風原本是一個凡人，但是因為根骨獨特，才被不軌之人看中。

  對方特意離開崑崙界，去下界抓了葉乘風，想要挖掉他的骨頭，多虧葉乘風機智，運氣又好，才遇見了季海棠，成功逃脫。

  靈雲晟：……

  你是一點兒也看不見我。

  隨之，他們在鏖戰三天三夜後，終於定下一個精密的計劃。

  也是要為之付出一生的計劃。

  葉乘風根骨奇佳，是作為誘餌的最佳選擇，他重返凡界，一段時間後，在由季海棠主動撕毀婚約，和葉乘風在一起，同樣，和靈雲晟徹底「恩斷義絕」。

  葉乘風和季海棠在一起後，原本是因為計劃在一起，又在漸漸的相處中，漸生情愫。

  他們徹底在一起了。

  發生了關係，有了孩子。

  孩子，成了計劃最大的變數。

  原本的計劃，是實力最為強悍的季海棠，在風波之後，偷偷摸摸前往靈氣最充裕的地方閉關修煉，再由靈雲晟主動出擊，屆時獲得邪王信任。

  等邪王獲得葉乘風的身體，他們協力殺之。

  誰曾想，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孩，獲得了上古龍脈的傳承。

  他一人的天賦，比季海棠他們三人的天賦加在一起，還要牛。

  同時，葉言降生的一瞬間，季海棠發現天道預言。

  ——邪王將再現世間。

  ——唯有古龍，能將其斬殺。

  ——子母離。

  計劃發生了變動。

  葉乘風和靈雲晟的任務不變，季海棠則是為葉言留下九個婢女，然後悄無聲息消失，獨自去無相之境使得精神世界強大，服用丹藥和葉乘風同生共死，精神相連，保證邪王侵占葉乘風身體時，他還能保持清醒。

  當即，計劃就開始了。

  「一切順利。」季海棠聲音略顯沙啞，「只是前幾日乘風突然精神混亂，才突然改變計劃，一是送你去穩定邪王，二，你也是唯一能救下乘風的人。」

  「不過放心，你體內有古龍之力，邪王還不知曉此事，他是不可能強行占用你的身體的。」

  季海棠源源不斷說完，葉言揉揉眉心。

  「媽，你之前怎麼不告訴我？」他提出第一個疑惑，「之前靈雲晟要你們二選一的時候，你還一臉糾結，簡直了，都能去娛樂圈當影后了。」

  「因為我當時還沒想清楚。」季海棠低聲呢喃了一句，聲音模糊。

  「什麼？」葉言提高聲調問。

  「沒什麼。」季海棠擺擺手，「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下一個問題。」

  葉言：「……」

  「媽，我看起來應該不像是個智障吧？」

  季海棠尷尬地笑笑，沒多說。

  見季海棠不想說，葉言繼續道：「你們怎麼做到的？年紀輕輕就開始籌備計劃，這麼大的信仰？」

  季海棠眸中情緒複雜。

  「或許，是命數。」她單手支顎，看向窗外——聖殿越來越近了，「又或者我們實在是一根筋，就想要成為拯救世界的大英雄……誰幼時不想呢？」

  「偏偏，我們的夢一直沒醒，一直努力到了今天。」

  ……

  葉言是被季海棠踹下車的。

  他揉揉被踹疼的地方，感嘆季海棠就這麼對待親兒子？

  看著車輛遠去，葉言心中情緒愈發複雜。

  車上，季海棠說的那句話，他聽清楚了。

  她還沒考慮清楚。

  能沒考慮清楚什麼呢？

  或許當時她都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親生兒子踏入龍潭虎穴，她有一瞬間，也是想要放棄計劃的。

  葉言笑笑。

  他隨手揪下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中，吊兒郎當的。

  「我當然得懲惡揚善。」葉言嘴角牽扯出弧度，「畢竟，我還得保護香香軟軟的未婚妻們，還沒和她們結婚生子呢！嘿嘿。」

  他胎膜，看向保護系統堅固的聖殿。

  深吸氣。

  「嘿！靈雲晟狗孫子，快給我滾下來！你爺爺我來了！我來用我，換我爹了！」

  主打一個兒子換爹。

  葉言的聲音中摻雜了靈氣，正在喝茶的靈雲晟，手一頓。

  這麼快就來了？

  滿嘴屁話、滿嘴跑火車，不愧是季海棠的孩子！

  咬了咬後槽牙後，靈雲晟一個閃身。

  他出現在高台處，居高臨下地看著葉言。

  「——就你一個人來？葉言，你的膽子屬實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