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願為先鋒

  是夜，月明星稀。

  在君士坦丁堡城外東南方向的一處空地，科學院眾學子放下裝備，開始組裝孔明燈。

  樊明臣也帶了一支部隊隨行，但是他的職責並不是參與進攻，而是在外圍守衛，保護眾學子的安全。

  只不過，君士坦丁堡的城門早已封死，附近的作戰力量早就被明軍掃蕩一空，根本沒有任何威脅。

  確保外圍沒有敵情之後，樊明臣來到童軒跟前。

  童軒帶了四個人，正在組裝一個超大的孔明燈，在一旁的空地上，還有一個鐵鍋般大小的黑不溜秋的傢伙。

  樊明臣感覺到有趣，上前摸了摸，涼冰冰的，應該是鑄鐵所制。

  「童學士，這玩意……」

  「別動！」

  童軒這才看到樊明臣一隻手搭在「胖子」身上，趕忙出言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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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明臣嚇得一機靈，將手縮回來，問道：「怎……怎麼了？」

  「胖子兄脾氣可不怎麼好，千萬別碰他。」

  「什麼？」

  樊明臣不解，什麼胖子兄，在哪呢？

  童軒解釋道：「就是你摸的這個大傢伙，他若發起脾氣來，後果非常嚴重，而且是你想像不到的嚴重。」

  樊明臣看著這個黑胖子，問道：「不就是個鐵疙瘩嗎，我知道，這裡面裝的是火藥，就是個大號炸彈，是不是？」

  「是，但不全是。」

  「什麼意思？」

  「這裡面裝的是高能黃火藥……算了，跟你解釋不清楚，總之，你一會等著看吧！」

  「高能黃火藥……」

  樊明臣喃喃自語，好像真的聽不懂。

  這又是什麼玩意，很厲害的樣子……

  童軒突然抬起頭，問道：「對了，你不是要參與一下嗎？」

  樊明臣趕忙點頭道：「可以嗎？」

  童軒轉過頭，衝著梅純喊道：「何時放飛偵查燈？」

  梅純說道：「正在準備，怎麼，你要去？」

  「我不去，樊明臣要去。」

  「開什麼玩笑？」

  梅純轉過頭去，不再理會。

  童軒笑著道：「沒開玩笑，是他自己要求的。」

  樊明臣隨後道：「我皮糙肉厚，可以充當先鋒！」

  梅純再次轉過頭來，問道：「你恐高嗎？」

  樊明臣不解，剛才童軒問的時候，他就在想，我去打先鋒，為何要問我恐不恐高？

  難道你要讓我飛起來，從天上去扔炸彈？

  童軒卻好像不怕事大，說道：「你就給個機會嘛，人家樊將軍大老遠護送我們來到前線，就提了個小小的要求，不過分吧？」

  梅純皺著眉頭，問道：「馬上就要開戰了，你莫要跟我扯犢子！」

  「你不是應天人嗎，什麼時候學會的東北話？」

  「你別管我會不會東北話，我只問你……」

  梅純上下打量著樊明臣，問道：「我們的工作非常具有挑戰性，你確定要嘗試？」

  樊明臣木訥地點了點頭，道：「放心，別看我性子魯莽，其實我這人膽大心細，一定能……」

  「行了！」

  梅純揮手制止，道：「來人，給樊將軍換衣服。」

  樊明臣愕然，道：「我穿著鎧甲呢！」

  「就是因為你穿著鎧甲，脫掉，換成棉甲。」

  「為何要換成棉甲……」

  「你還去不去了？」

  「去，我去！」

  樊明臣乖乖閉上嘴，換上棉甲，然後就看到一盞巨大的孔明燈。

  「這是……」

  「這是用來觀測風向的觀察者號，接下來會升到空中，你拿測風儀記錄風向和風力，放心，有繩子拉著，飛不走。」

  樊明臣臉都白了，手裡拿著測風儀，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會用啊……」

  「這個簡單！」

  童軒湊過來，指著樊明臣手中的測風儀，說道：「你看這隻雞，它的頭指的是風向……」

  樊明臣哪還有心情聽童軒講解，現在只想換回鎧甲，去干好護衛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可是，剛才是不是自己一直爭取的？

  真該死啊！

  以後長點記性，科學院的事，咱一介粗人還是儘量別參與了……

  孔明燈緩緩升起，樊明臣坐在竹籃中，雙腿一個勁發顫。

  童軒沖他搖著手，說道：「記住我剛才說的，觀測數據一定要準確！」

  樊明臣想哭，但是哭不出來。

  因為淚水鑽進褲襠，換成另一種液體淌出來……

  梅純看向童軒，問道：「大戰在即，你幹嘛非要讓他上去？」

  「這是他自己要求的。」

  「他又沒受過專業訓練，這不是胡鬧嗎？」

  「就是讓他上去體驗一下，另外再放三個偵查哨就是了，他這個……就當是個添頭。」

  梅純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而吩咐道：「放飛偵查哨！」

  君士坦丁堡城中，一片寂靜。

  哈菲茲卡夏仰望夜空，發現有幾顆星星出奇地亮。

  而且一閃一閃的，給人一種錯覺，似乎飛的很低。

  天上的星辰為什麼不會掉下來？

  這個問題困擾了人類幾千年，如果從第一個有意識的猴子算起，怕是幾萬年，甚至幾十萬年了。

  哈菲茲不但是個軍事學家，還是奧斯曼為數不多的天文學家，因此，他對星辰的位置比較敏感。

  東南方向的幾顆星星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天降異象，是否預示著有大事要發生？

  猛地，他想到一件事。

  自從東方人停止炮擊以後，似乎看到天上飄著什麼東西。

  像是風箏，可是，換個角度想想，如果那些風箏是用來偵查敵情的呢？

  在天上可以一覽無餘，城中的所有布防都將形同虛設。

  「來人！」

  「卡夏大人。」

  「去找白天送信的那個統領，讓他立刻來見我！」

  「是！」

  傳令官雖然不清楚為何卡夏大人大半夜的去找人，但是，一定有緊急軍情。

  過了不久，守將哈奴曼匆匆趕來。

  「卡夏大人，您找我有事？」

  哈菲茲神色凝重，問道：「明軍的戰書是怎麼送進城的？」

  哈奴曼回憶了一番清晨發生的事，說道：「是一個風箏，飛到城牆上，我們用火銃和弓箭射下來的。」

  哈菲茲眼神露出驚惶之色，又問道：「什麼樣的風箏？」

  「打下來的時候都爛了，嗯……對了，那個風箏沒有線。」

  哈菲茲越聽越是緊張，立刻道：「要出事，你馬上隨我去見國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