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戰書

  第三日清晨，一盞孔明燈晃晃悠悠飄蕩在君士坦丁堡上空。

  城牆上的守軍立刻緊張起來，火銃手和弓箭手齊發，將其擊落。

  孔明燈緩緩掉落在城中，士兵們聚攏過來，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這個會飛的異物，很快，他們發現一個竹筒，上面用火漆密封，還寫著兩個大字。

  守軍統領哈奴曼不懂漢文，又不敢輕易拆開，便派人在城中尋了許久，終於找到一名商賈，此人名叫萊恩，曾去過東方，認識一些東方人的文字。

  萊恩拿起竹筒，仔仔細細端詳許久，這才說道：「應該是戰書兩個字，這東西是怎麼送進來的？」

  「你先別管，我只問你，確定是戰書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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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奴曼很是謹慎，如果是大明下的戰書，必須立刻呈給國王陛下。

  萊恩點頭道：「外觀有些破損，大致還是能看出來。」

  「好了，沒你的事了！」

  萊恩似乎想到什麼，又問道：「統領大人，這東西究竟是怎麼送進來的？城門全部封鎖，明軍的信使如何進城？」

  「你的問題有些多了！」

  哈奴曼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既然已經確定，那就直接派人呈送給國王，至於面前這人……只是臨時抓過來充當翻譯的，難道軍事機密也要告訴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去年的時候去過東方，聽說他們有一種武器，會飛到天上，威力巨大，比火炮還要厲害十倍……」

  「放肆！」

  哈奴曼怒目圓睜，道：「什麼武器能飛到天上？還比火炮的威力厲害十倍，你這是危言聳聽，蠱惑人心！」

  「是真的……」

  「你親眼看到了？」

  「沒有，不過……」

  「那便是了！」

  哈奴曼冷冷道：「萊恩，念在你辨認東方人的文字，有些微末功勞，這次就放過你，如果你膽敢散播謠言，擾亂軍心，沒什麼好說的，立刻砍頭！」

  萊恩急得滿頭是汗，但是一聽說要砍頭，只能把話都咽回到肚子裡。

  哈奴曼派人將戰書送去托普卡帕宮，穆哈德國王收到戰書，立即召哈菲茲卡夏等高層和貴族前來議事。

  戰書已經被翻譯出來，只有寥寥幾句話，限穆哈德國王天黑之前出城投降，否則，明天開始發動總攻，等城破之時，城中的守軍和百姓全都去見上帝，無一人可倖免。

  眾人看後，一個個愁容滿面。

  君士坦丁堡剛剛恢復了短暫的安寧，戰書就來了。

  還以為明軍是因為補給問題才停止炮擊，沒想到，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哈菲茲卡夏思索許久，說道：「會不會是東方人虛張聲勢呢？假如他們的補給出了問題，已經無力進攻，在撤軍之前送戰書進來，打心理戰？」

  穆哈德皺著眉，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可是……如果東方人真的進攻，該怎麼辦？」

  「怕什麼，東方人的炮火雖然犀利，卻無法撼動君士坦丁堡的巨石城牆，我們只需死守，等待達曼公爵回援即可。」

  眾人紛紛便是贊同，目前來說，只有死守，別無他法。

  在他們的印象中，如果投降，東方人進了城，必然燒殺搶掠，就像當初的奧斯曼人對待東羅馬人一般，在座的非富即貴，他們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積累的財富被人搶掠一空。

  穆哈德眼看大家意見一致，便不再多想，下令道：「吩咐下去，繼續堅守，將城中的石塊、木料全部搬到城門口，所有城門，全部封死！」

  明軍陣中，貝琳、梅純、童軒等人正在輿圖上比比劃劃，商議接下來的戰術。

  樊明臣則一臉懵逼地看著眾儒生認真討論戰術，心中暗暗詫異，這些穿長衫的儒生也能上戰場打仗？

  他本以為，貝琳等人來到前線，是充當軍師，或是智囊團的角色，沒想到，皇上直接把主攻任務交給這些人，然後就不管了。

  這可是主攻啊！

  且不說皇上御駕親征，陣中還有郕王、芮國公、靖國公等各路公侯，怎麼會把主攻任務交給一群儒生，是不是太兒戲了？

  三天來，這些人每天分散到君士坦丁堡四周，觀察風向，然後放飛一盞盞孔明燈，這玩意真的是來打仗的？

  貝琳卻沒有理會樊明臣詫異的表情，指著輿圖說道：「此地的氣候顯然與大明不同，要注意海水的蒸發引起的氣流擾動。」

  梅純鄭重道：「我觀察過了，晚上風向會突變，受潮汐的影響很大，經常會出現橫風。」

  「能不能找到規律？」

  「大致可以，在子時到丑時這段時間，是穩定的東南風，大概能持續一個時辰。」

  「風向和風力觀測過嗎？」

  「都已經記錄下來。」

  「那好，我這就請奏，晚上子時進攻。」

  「貝學士！」

  童軒突然說道：「我們還有個大傢伙，要不要出來亮個相？」

  「你是說胖子？」

  「對！」

  貝琳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帶一組人，單獨計算胖子的參數，等第一波攻勢的效果，如果參數正確，第二波的時候帶上胖子。」

  「好嘞！」

  看到眾人興致勃勃拿起紙筆開始計算，樊明臣忍不住來到童軒身邊，問道：「剛才說的那個胖子……是何物？」

  童軒則一臉神秘地笑了笑，壓低聲音，道：「這玩意是皇上專門給倭國準備的，今天拿來練練手。」

  「什麼東西啊，這麼神秘？」

  「你莫要問那麼多，晚上等著看煙花吧！」

  「什麼……煙花？」

  「就是……砰！那種煙花。」

  樊明臣撓了撓頭，又問道：「皇上不是讓你們主攻嗎？」

  「是啊，我們主攻。」

  「你們就這麼些人，如何主攻？」

  童軒臉色一沉，道：「怎的，看不起我們讀書人？」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樊明臣連連擺手，道：「我是說……你們帶我一個唄！」

  「啥玩意？」

  「你們總要有人衝鋒陷陣啊，帶上我唄，我皮糙肉厚，適合打先鋒！」

  童軒盯著樊明臣，上下打量一番，問道：「你恐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