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是他

2024-05-22 03:47:34 作者: 陸南樓

  「許卿,案子這麼快就有進展了嗎?」官家問。

  

  許遵看了蔡確一眼,低頭拱手道:「確如蔡相所言,薛大人的死因,同當年薛居正是同樣的。臣查問了薛大人的遺孀,能夠證實薛大人一直有服用丹藥的習慣,以此來追求極樂。丹藥里灰岩的成分,正是起火的原因。」

  「世人都想要快樂和長生不老,但這本是違背世間規律的。希望眾卿能以此為戒。」官家望著底下眾人道。

  「是。」眾臣應道。

  「此外,臣已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兇手是根據五行殺人。薛大人屬火,朱大人屬水,尚大人屬金,李大人屬土,接下來就該輪到朝中某位屬木的大人了。雖然兇手的動機尚未可知,但為了朝中各位大人的生命安全著想,臣懇請官家,讓六品以上屬木的官員們能集中於一處地方,由大內侍衛守護,直到三天後,臣查明真相,捉拿真兇。」許遵朗聲道。

  殿內一片譁然。

  「這不是跟坐牢一樣嗎?」有人提出質疑。

  隨即,有人附和。

  許遵還未開口,蔡確先說道:「兇手已經殺了四名朝中大臣,若是有人想成為第五個,大可不必按照許大人的想法做。」

  此言一出,眾人皆沉默。

  一則,蔡確是宰相,位高權重。二則,他說到了點子上,沒人能保證得了什麼,沒人想死,獨自歸家,一定不如眾人在一起安全。

  「我屬木,支持許大人的想法。」一名官員出列道。

  「臣附議。」又有三兩個官員一道出列。

  「那好,就按許卿說的辦。」官家看完了這一出,這才開了口。

  殿外,桑雲已經問出了些東西,當許遵出來時,她迫不及待將自己剛問出的答案,一股腦兒告訴他。

  「大人,您的問題啊,可都是問到點子上了,我果然還是得多學學。薛大人近幾日每次都要吃一隻炸鵪鶉,還有什麼油餅、油酥之類的東西,這才導致的後不利,再加上服食丹藥,病症就更嚴重了。至於給他五食散的道長,薛夫人還真見過。」桑雲道。

  許遵眉心一動,「去,請薛夫人入大理寺。」

  「是。」桑雲應下。

  緊接著,許遵又令人去找相應的宮人一一問話,有些宮人不曾留意薛青雲,認識薛青雲的宮人則說,薛大人一如往日,沒什麼反常。

  桑雲一直幫著其他捕快,跑前跑後,不曾想宮門大敞,她的身影引起了官家的注意。

  「那個穿湖綠色衣裳的,似乎是名女子?」官家問。

  有知道內情的大臣開口道:「這是許大人麾下的女捕快,挺能幹,跟著許大人前前後後破了好幾個案子了,在汴京還算出名。」

  「哦?原來就是她啊。」官家雖人在宮內,倒也知道大理寺出了個女捕快這件事。因她常跟著許遵,甚至還鬧出一些緋聞。

  「官家有所不知,這名女捕快非汴京人氏,是登州人,就是那位曾經被指殺夫的女嫌疑人。」蔡確上前一步,開口道。

  「朕有印象。」官家點點頭,當時這事兒還引起朝臣們討論過。

  「許大人那時任登州知州,負責此案。聽說,許大人為她洗清冤屈後,她便隻身赴汴京,為許大人鞍前馬後。」蔡確又道。

  「倒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官家眼中露出欣賞的意味。

  想來,汴京城內,女人能開酒樓,能管鋪子,做捕快嘛,雖是罕見了些,但也不值當多說什麼,她不怕辛苦就好。

  外頭。

  薛大人的屍體已經搬運回大理寺,相關人等也問話完畢。許遵入內,稟了官家一應事宜。

  按照官家的旨意,所有屬木的官員被宮人領至空的宮殿內,將在這裡度過三日。而許遵,則帶著自己的手下,回大理寺,加速審理此案。

  三天,他只有三天的時間。

  薛夫人被請至辦事處隔壁的屋內,她的面前已經擺上了紙筆。

  許遵坐到她面前,對她說:「夫人,還請你仔細回憶一下那名道長的長相,儘可能將他的面容特點描述出來。」

  「嗯。」薛夫人閉上眼睛,努力回憶,片刻後,睜開眼睛道:「道長姿貌英特,疏眉目,美須髯......」

  許遵手提畫筆,按照薛夫人說的,迅速在紙上描繪出人形。

  屋外。

  桑雲站在廊下,正和大理寺的一眾弟兄們吹牛。

  「你們不去可真是虧了,我和你們說啊,從大門到皇上上朝的紫宸殿,得坐馬車過去,不然走路得走死你。」

  「薛大人死得真是可憐,聽說,護衛們想救他,都無能為力,從嘴裡噴出的火啊,據說有這麼高!一下子就把人燒沒了!我聽了也可難過了,又一個家庭破碎了!」

  樹後傳來窸窣的響動,桑雲向面前兩名捕快使了個眼色,說話的聲音更大了起來。

  「官家已經將屬木的官員都集中到一處了,這下子兇手沒機會行兇嘍!」

  她說話的間隙,兩名捕快已經悄悄地從走廊另一頭繞後。

  屋內。

  許遵望著畫上的人,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夫人,你見過的道長,真是長這樣嗎?」他將畫舉到薛夫人面前。

  薛夫人細細看了眼畫,點點頭道:「是,大約有八分像。他雖只來過家中一次,但這名道長容貌氣度出眾,所以我記得清楚。」

  許遵怔了一下,像生根似地坐在椅上。

  畫上之人,眉目森秀,正是寶安駙馬王詵。

  薛夫人看出許遵的不對勁兒,忙道了一句:「許大人,這個畫像......哪裡不妥嗎?我該說的都說了,許大人畫功了得。」

  許遵醒過神來,起身道:「多謝薛夫人幫忙,若是日後,薛夫人有用得著許某的地方,還請直言。」

  薛夫人也起身,回了一禮。

  將她送離,許遵再次回到屋內,望著畫像出神,他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的雙手和畫技,是否出了問題,且他寧可相信是自己的問題。

  王詵......他怎麼會?

  不過,王詵交遊廣闊,目前的四名死者,都同他有往來,尤其是李薄來,更是他府上的常客。

  若真是王詵,他殺這些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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