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吻痕
2024-05-22 03:22:08
作者: 青瓜檸檬
「要錢?」
李熾目色沉沉,視線往下,她領口微開,旖旎風光竟顯無餘。
知道她膚色很白,但卻未曾料到這般白。
步入盛夏,她早早就脫下了厚重的里襯,取而代之的是南省女子偏愛的襦裙,衣料輕盈透氣,錦緞繁密,稱得人腰身盈盈,輕巧玲瓏。
而在屋內,又褪去了外間輕紗褙子,兩人肌膚相親,只剩下一層薄如蟬翼的外紗,薄紗之下若隱若現的雪膚,透人心涼。
偏偏又穿了一件通體胭脂色的肚兜,隨著她攥來覆去不安分的動作,雪峰山脈婉轉如雲,似玉類霞,匆匆一瞥,便叫人移不開眼。
他不是柳下惠,又正值盛年,想要的東西自然只多不少。
可年少時只顧著打仗拼命,成年之後眼中也只剩下公事,卻是第一次見少女軟若無骨的身子。
他知道自己招架不住這小妖精再亂動,不動聲色地圈緊了她的腰,嗅著她脖間的融雪香,喉結狠狠一滾。
「鬧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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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一喝,語氣卻沒有半絲威嚴,反而沙啞的很。
雨松青懶散的在他懷裡滾了滾,又拱了拱,像是一隻小野貓兒,直到弄的他鬢髮散亂,呼吸急促這才洋洋得意的鑽出來,「是我鬧,還是大都督鬧?」
兩手一攤,她眉眼彎彎,「給錢!」
「沒有。」
李熾拍了拍她的手心,掐了一把她腰上的肉,「本座沒有錢。」
「賴帳?」
躲著他的手,雨松青黑著臉,故意在他脖間蹭,「親一口,一百兩。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從心頭湧上的火燒透了他的血,少女輕呼的氣息像是一把燃火的柴,瞬間將他點燃。
李熾的眸幽深暗暗,隨手用錦被裹住她的身子,聲音低得不能再低,似強忍著什麼,「青青,明日藩王入宮進諫,我得去宮裡,不要鬧了。」
「哦。」
她有些失望,雙臂被他用被子裹住,動彈不得,只能乖乖的垂眸盯著他看,一雙澄淨的眸子裡也只有他的身影。
「乖。」
拍拍她的頭,他起身理了理被她弄皺的衣裳,重新扣緊了袖口,「睡了。」
但下一刻,雨松青飛快地從踏上彈跳起來,猛地撲到他的懷裡,錦被倏爾從肩上劃下,雙腿一夾,穩穩地被他抱在懷中。
她將他的頭板正過來,像剛剛那般啄了啄,笑得嬉皮笑臉,「沒給錢,我沒說讓你走。」
「青青!」
本來是警告,卻變換了聲線,李熾有些嚴肅地拍了拍她的臀,面色冷硬,又抬著她的臀部往上一提放在自己,青筋突起的手臂上,威脅呵道:「來勁兒了?」
……
瞧著他熾熱的眸,雨松青腳軟得夾不穩他的腰。
玩大了。
他發了狠,她有些退縮,手忙腳亂地挪動著屁股預備跳下去,卻被他掐住腰直直按在牆上,溫熱的唇重重壓上來。
「李熾……唔……你欺負弱小!」
後背痛得讓她弓起身子,但她被他手掌捆住,動彈不得。
急切的吻闖入她的,雨松青招架不住,只能感受到一點一點的吞噬著她,窒息的纏繞中,一種要被生吞的錯覺縈繞著她。
他扣住了她的下顎,不允許她有半絲躲閃,不斷加深著吻,渾身上下每一根血管都在沸騰。
雨松青死死掐著他的肩膀,口中溢出的聲音只剩下宛轉,像是嬌嫩的花兒被狠狠摩擦,蹂躪,絲毫不留情。
她欲哭無淚。
真不該招惹他。
這一夜,究竟被親了多少次她已經記不得,只覺得天旋地轉,近乎窒息。
而第二日,她才發覺,一張千兩的錢票悄然放在她的床頭。
……
……
藩王入京,朝堂上更是風雨來襲。青雲台已經西側已經竣工,而此時,距離藩王回京的最後期限,不過兩日。
除卻幾個郡王外,還有五個郡王因各種原因觀望請辭,有的直言身體不好,路途遙遠,有的直接以昭烈帝所下「藩王不入京」的詔書回絕。
雍王首當其衝被削藩,這些藩王也不是傻子,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一個乳臭未乾甚至對他們致以敵意的太子身上,實在太險。
關在屋子裡做霸王就算了,誰還能想不開非要去參與太子和太后之間的爭奪嗎?
與其參與,不如先觀望。
李繼看著推辭回京的藩王名單,久久不言。
東宮桌案上,陳放著一份明確的各個地區財政和軍事信息,李熾將其整理完善,勾出了幾個重點。
案台上隨意擱置著幾隻毛筆和紙張,李熾與封疆人手拿著一隻小旗,一邊說,一邊插。
「此處三面環山,越郡王固守此地三十年,不可小覷……」
「若走水路,照漢郡王乃盆地,而菩提山正對盆地江河出水口,再次設立防線,可壓退其軍二十里。」
李熾滔滔不絕,分析著每一位未回燕都郡王的封地地形和人口,封疆與他一唱一和,補充完善,倒是李繼開始走神。
他的目光,從案台上的堪輿圖,移到李熾的脖子上。
在喉結側方距離後頸不遠的位置,有一塊泛著紅血絲的殷色痕跡。
一深一淺,紫紅明晰。
即便是他今日特意在大熱天穿上了高領內襯,也很明顯。
他有后妃,自然知道這種痕跡因何而來。
不動神色的按耐住心中莫名其妙的火氣,李繼聽完兩人的預言,並未有所建議。
他根本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好了。」
李繼抬手一頓,「有你們在,他們翻不出什麼花樣。」
「青雲台那邊,給孤盯緊。」
這句話是對李熾說的,他身為都指揮使,檢察是他的職責之一。
不過從四年前修建青雨台的那日起,督察之責其實被李繼下放到了御史,以至於他其實對青雨台的印象很淺。
但一處完工的殿宇也沒有什麼可關注的,李熾依舊拱手道:「是。」
「明日太后宴請藩王,你們也去。」
說到太后,他忽而冷聲道:「昭諫,你與太后不要鬧的太僵。」
月滿則虧,他希望李熾與任何人都不要走得太近,鬧得太僵,這才平衡。
慈寧宮的事情他自然有所耳聞,他知李熾心中怒意,可也不該因為一個女人如此不給太后顏面。
太高調。
太張狂。
這不是他一貫的風格。
李熾沒有說話,兩個人靜默片刻,只聽見李繼道:「回去吧。」
宮殿內,清脆的錦靴砸向地板的聲音重重響起,李繼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忽然喚住他。
「對了,」那股火氣莫名變成了妒意,他幾乎是腦袋一熱的招來了呂鳳,把玩著手中的天珠,眸光沉沉,「孤聽聞雨姑娘愛吃甜食,恰好良娣前段時間的了一位南省的糕點師傅做了幾款不錯的糕點,你帶回去吧。」
……
他在說什麼?
封疆眼睛瞪的老大,張了張嘴,幾乎與李熾同時蹙起了眉,下一刻飛速將驚詫之色隱匿起來。
他是瘋了嗎!
關心臣妻,甚至借李熾的手?
安靜……
如死一般沉寂……
殿內冷風吹得火燭搖曳。
封疆偷偷去瞄李熾的神色,所有人凝固在原地。
殿內只剩下四人,卻能清晰聞見一人呼吸聲。
過了好久,李熾微微眯眼,幾乎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殿下怎知,她喜歡吃糕點?」
李繼溫和的眸里化出摻著血腥味的光亮,「不過是一碟糕點而已,昭諫難道如此小心眼?」
……
又是無話。
封疆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此時不是與太子爭執的時機,深深吸了一口氣,低沉道:「大都督,拿著吧。」
呂風三步兩步跑來速速遞在李熾手中,冷汗浸透了後背,他甚至懷疑若不是封將軍及時鋪上台階,今日的不知會演變成什麼樣的情況。
殿下……
越矩了。
若這雨姑娘只是對上了殿下的口味,他倒是有辦法讓他得願,可她偏偏是大都督親口承認的人,給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與李熾明搶。
太后不過倒了一杯水在她臉上,第二日那十四顆人頭就送到了慈寧宮門口。
血淋淋的一雙雙眼睛和頭顱,無人看了不噩夢。
李熾捏著手中的食盒,眸光第一次毫無掩飾的刺向了李繼。
「殿下……」
「多慮。」
他拎著食盒,錦靴重重踏在木板上,飛魚服勾勒出極為挺拔和高挑的身姿,緩步朝李繼走來。
官帽上的兩處流蘇隨著低頭的動作落下,鋒利的眉骨之下是極為狠厲的眼,冷硬的下顎線往上揚起,似乎在隱忍著,也在叫囂著,隱藏在這具波瀾不驚的假面之下無邊的怒意。
「有些東西,殿下唾手可得。可有些東西,除非我死。」
剖開一層又一層君君臣臣,披著兄弟的皮,露出的是權力傾軋之下毫無情誼的交易。
他知道,這只是一次試探和信號。
君臣走到這一步。
荒謬至極。
……
……
雨松青自然不知道李繼送給了她一個「大驚喜」,也不知道李繼發了瘋要送給她一盒糕點,她的生活一如往日平靜,沒有濺起一絲波瀾。
反而她為了明日出席因藩王回京太后設宴時的衣裳而糾結。
紅段太過張揚,月白雲紗太素,她衣櫃裡便除了青色衣緞便是淡綠色緞。
可今日,她偏偏不願意著與往常一般的裝束。
李熾自珠簾下步入時,黛紫的月影紗重重垂落在腳邊,她坐在妝檯前畫眉,倩影窈窕,姝麗媚人。
沉穩的腳步聲踩在錦毯上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雨松青卻心有靈犀的轉過頭來,笑意盈盈。「這一身好看嗎?」
好看。
他心頭一緊。
從未見過她今日如此盛裝打扮。
大掌落在她的肩頭,隔著單薄的鮫綃,露出如月光般皎潔的脖頸,雪膚淺淺,他墨色的眼睛垂眸凝視,直接張開雙臂,自身後將她湧入了懷中。
可他不願意他這般好看。
占有欲戰勝了理智,他鐵一般的臂膀將她捁得緊緊的,似怕有人會將她搶了去。
「換一身。」
「嗯?」
雨松青有些失望,她今日的妝容和這套衣衫相得益彰,上下呼應,為何要換?
欣喜之情減了一半,她磨磨蹭蹭搖搖頭,「不換,太麻煩了。」
「來人。」
他根本不聽雨松青反駁爭議,將丫鬟喚進屋內,「給你們姑娘換一身打扮。」
雨松青喊出聲音,蹙緊了眉心,「李熾!」
有毛病吧他!
他盯著她,薄唇微抿,瞳孔緊縮。
心中的怒意累在胸膛,無人化解,他現在只想將她按在牆上吻得她七葷八素,而不再想著做其他事;想將她永生永世困在這屋子裡,打扮梳洗只為他。
重重嘆息一口氣,李熾從身後的妝匣內拿出一根簪子,插在她的發間。
「不用了。」
不用換了。
他今天到底發什麼神經?
讓她換衣裳又不讓她換了。
男人心海底針。
可她已經沒有時間去詢問他心頭到底想什麼,因為已經快到入宮的時間。
冬熙殿內,人影雜亂,繁花似錦。
桌案上早早供上新鮮瓜果點心,陪伴著隨藩王回京的王妃們談笑風生,也無人注意她。
雨松青遊走在人群中,朝著熟悉的面龐點點頭,然後快速辨別這些王妃分別是那些藩王的夫人。
「松青,你說慢點,我記不了。」
余傅歡提著裙擺緊跟在她身後,有點著急,「為何你要記這些人的名號?」
阿琅被她派去看守齊氏,而此番入宮也需要一個細心一些的姑娘,她就想到了她。
傅歡曾陪她去過幾次宴席,也明白那些宴席的規矩,有的時候呆呆傻傻的阿琅,要默契一些。
況且與其讓她成日在家裡悶悶不樂,不如找點事做。
雨松青莞爾一笑,答道:「收集信息,是要融入一個集體的最佳渠道。」
余傅歡不解地重複她這句話,「什麼?」
她微微一眯,答而不言,「你以後就會懂。」
不出意外的話,這些人,日後定會常住燕都。
他們實在是太小看李繼要削藩的野心了,也實在是太低估他作為一個儲君要做出一番事業的恆心。
少時,主少國疑,太后和榮王執政,很大程度上掩藏了他的手腕和野心。
可成年的李繼,絕對不是尋常上位者可以比擬的。
先收軍權,再籠絡朝臣,重用錦衣衛,培養自己的勢力。一步步削弱太后手中的權利,一步步穩固自身,如同溫水煮青蛙,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這般手段和心思,披著溫和儒雅的皮,實則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