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奔的沈遜

2024-05-22 03:21:46 作者: 青瓜檸檬

  當年,太后在眾多王爺中選擇他,不過是看中了他這麼多年以來只有她一個女兒。

  只有女兒,就代表著即便他有心謀權篡位,可還是無力。

  他將自己捧得如寶似珠,其實也只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鋪路。

  

  她深知,自己這個父親的野心可不在攝政親王這個位置上。

  他借她的手跟兀涼交易,打著她的旗號斂財,招兵買馬,將他的南北軍打造成不遜色於京畿軍的存在。

  「雁如,阿綸是你的親弟弟。」

  「他是我哪門子的親弟弟?」李雁如推翻桌上的摺子,急火攻心,「他就是一個低賤的侍妾的兒子,我阿娘是名門閨秀,他的娘不過是供人玩樂的樂妓!」

  「啪——」

  臉頰頓時火熱,李雁如不堪置信地看著榮王,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語氣理智,語氣更加尖銳刺骨,「父親為了他,可以不要女兒,女兒也當沒有你這個父親,不要什麼郡主之位!」

  「你要走!」

  榮王眸中淬了火,聲音冰冷徹骨,「你就不替你阿娘想想?」

  阿娘……

  李雁如止住了腳步,只能瞪著他。

  「嫁給封疆,不比嫁給李熾差。」

  「若你乖乖待嫁,我定當好好待你阿娘,若你要逃要走,你阿娘的頭顱明日就可以送到你的妝檯前。」

  京畿軍在封疆手中,南北軍在他手中,等有朝一日時機合適……

  他摸著手中的方印,腹指狠狠一捏,「如何選擇,都在你。」

  ……

  ……

  鑫國公府二公子赤裸掛在城牆的消息不脛而走。

  他渾身青紫光溜溜的被人吊在城牆上,驚恐地呼喊著,卻發現這些人並沒有半絲要幫他的意思,反而指指點點。

  「堂堂男子,竟然如此恬不知恥!」有人憤然。

  「世風日下啊!」有人嘆道。

  「哪家的?」有人好奇的詢問。

  這樣香艷的新聞自然是長了腿兒一般在燕都城內瘋狂的傳播,人人津津樂道,對此誇誇奇談。

  有人道是他喝醉了酒自作自受。

  有人說是他偷情被人逮住。

  被解救下來,他捂哪兒都不合適,渾身上下一顆銀子都沒有,只能硬著頭皮到處跑。

  「天爺啊!」

  「哎呦呦,這公子,真是千古第一風流人物!」

  各說各話,千奇百怪,反而苦主是一肚子苦水無人訴苦,無人相信。

  沈傲聽到這消息時,是被解除禁足後的第一日上朝,當即就有人上奏摺批判他教子無方,妄為人父。

  真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喝口涼水都塞牙。

  這沈家二公子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來,簡直辱沒了鑫國公的門楣。

  偏偏沈遜被雨松青灌下啞藥,手肘也被錦衣衛打骨折,不能說也不能寫,除了嗚嗚地訴苦流淚,無人懂得他要表達的意思。

  可也不需要了。

  沈傲攢著一腔怒意回家後就將他按在祠堂打了個半死,直接昏厥。

  齊氏也被氣得犯了哮喘,臥病在床。

  鑫國公府的法事又響起來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倒霉,就像是被中了邪一般。

  這一次,也沒人避諱,人人都覺得沈家的確要做一場法事。

  雨松青就是在沈家做法事的時候趁亂將敏嬤嬤「偷」出來的。

  「嗚嗚——」

  她不停比劃著名,雨松青看不懂她的意思,替她檢查全身之後,也沒有發現她有被下啞藥的症狀。

  一個活人,聲帶沒有受損,也沒有被下藥,神志清楚,可就是說不出來話。

  這讓她想到了失語症。

  所謂失語症,是腦部腦組織病變或再受刺激之後對語言表達能力造成損害,尤其是語音詞彙部分,對語言結構和意義形成表達障礙認知衰退,就連閱讀識字都會產生障礙。

  當年究竟還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被刺激得竟然失語?

  敏婆婆擔憂的緊抓著她的手腕,眼神不停瞟著松水院,打著手語艱難的問她,「這些年你都在哪裡?」

  「為什麼要回來?」

  「你找到程氏族人了嗎?」

  一道道問題,都是她這麼多年深埋在心底執念。

  雨松青一遍又一遍回答她的問題,被她緊握的手心泛出了汗。

  她嘆息著,若是原主還活著,知道這麼多人愛著她,那該多好。

  沉默半日,她語速放緩,聲音微顫,「婆婆,當年殺害我娘的人,是不是齊氏。」

  她的記憶里,只閃過那一片刻的痕跡,她無法確認那人就是齊氏。

  「嗚嗚嗚!」

  敏婆婆忽然激烈的顫抖起來。

  她猛然點頭,又猛地搖頭,布滿倒刺的手掌狠狠抓緊了她的手腕,額上的汗滾滾流出。

  「婆婆……」

  手腕被她抓得通紅,她想掙脫開卻無法動彈,忽然,一張溫熱大手輕易地捏住她的手腕,將她放置自己的手心。

  雨松青敏銳的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抬眼見他,卻只見眼底的青黑。

  「帶她下去休息。」

  面對敏婆婆,他的聲音沒有她想像的那般冰冷。

  他何時回來的?

  這頓時間,兩人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

  她不太清楚他最近在忙什麼,可錦衣衛本來就不是空閒的職位,這頓時間接二連三的狀況和事件,已經讓他許久都未好好休息。

  但對于敏婆婆,雨松青還是覺得自己要解釋解釋。

  「我不是衝動將她帶回院內的。」

  她直覺感覺李熾將這松水院當做自己的私屬領地,就如同雄虎劃分的地盤,他不允許任何人沒經過他同意之前前來。

  而她,就是他屬地里唯一可以肆意妄為的人。

  正是因為有這個憂慮,當日她也沒考慮將余傅歡接近府內。

  「我知道。」

  他眼眸深深。

  她是青青的乳母,他自然知道。

  掂著這軟若無骨的小手,他有些心猿意馬。

  關上房門,李熾卸下手臂上尖銳的護甲,忽然猛的將她推入軟榻,一隻手鉗制她纖細的手腕,將她緊緊按入懷中,深深吻了下去。

  李熾的胸膛仿佛燒著一團烈火。

  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微紅的臉頰,摸著上面殘留的紅痕。就像是對待稀世的珍寶,輕柔憐惜,火熱的唇熨燙著她的心。

  「阿熾……」

  他怎麼了?

  含含糊糊說了幾聲,身子慢慢軟下來,她輕輕張開唇,任由他採擷,像是一隻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流淌著溫潤安寧氣息。

  她雙手反向攀岩他的臂膀,突然感覺他背心上的繃帶,心臟猛然一緊,來回推開他。

  是血。

  「你受傷了!」

  他不回應,只是專心吻她,甚至用一隻手就把她亂動的手臂捏在手中,像一隻野獸一般,除了啃食,便是湮滅。

  她的思緒全然被他吸引,眼眸中只剩下火熱的手掌和熾熱的掠奪。

  雨松青重重的喘著,眼神迷離,面頰上似胭脂般血紅,她的手,卻沾染上了一層濃濃的血痕。

  這是他扯動繃帶滲出來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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