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案嫌疑人
2024-05-22 03:19:05
作者: 青瓜檸檬
雨松青驚愕的抬頭,「這次……還是一樣的手法嗎?」
李熾點點頭,「此人是醫館的拿藥的小廝,死亡時間推測在今日午時,也就是你讓杜捕頭搜尋各家藥鋪檔案的時候,恰好,那名小廝就是管理藥鋪的名案的人,等人找到他時,已經在藥鋪倉庫里被人殺害了。」
「這一次,缺少的是什麼?」
「左腿。」
雨松青心裡咯噔一下,仿佛有一些東西就要破土而出,可她就是抓不住,又問道「那調查查的關於烏頭和附子的線索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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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熾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了她一眼,「你今日午時才讓本座搜查,三個時辰後你又失蹤,本座馬不停蹄的來找你,你當本座是神仙嗎?」
得嘞,我覺得你跟神仙也沒區別。
雨松青雖然有些失望,但腦海里卻忽然浮現出一個人的臉,她心不在焉的按壓著李熾的膝蓋,斟酌語氣「大人。」
雨松青暗自唾了一口口水,思忖道「那你覺得此人究竟是誰呢?我總覺得他就在我們身邊,能掌握我們的行蹤,調查的方向,甚至這次連錦衣衛都被牽著鼻子走。」
「哼。」
「錦衣衛要管的事情又不止這一樁。」
的確是,錦衣衛到黑水縣主要的工作是調查雍王私鑄銅錢的事件,對於這種連環殺人案,其實都只算是副本,還不能登上主線,畢竟是外派,人手也不夠,能進錦衣衛青眼已經算是能耐了。
畢竟是古代,與命案必破的現代不一樣,古代的人權微乎其微,懸案一樁接一樁,殺了人還恣意妄為的大有人在,而且錦衣衛也不是後世公安,他們只對皇帝負責,至於其他人,都是附庸。
「但我覺得,爺心底,已經有了答案了。」
雨松青眉眼惺忪,髮髻歪歪扭扭的梳在一旁,水順著濕意的髮絲滴落在頸脖上,像是上好的羊脂玉襄上幾顆晶瑩剔透的胭脂淚。
露濃花瘦,薄汗輕衣柔。美人最是在骨不在皮。
李熾眸中火光閃爍,他低下眸,把玩著手中繡春刀的紋路,「你可以大膽猜一猜,猜對了,這次救命之恩本座便不收你錢。」
小氣鬼!
賤人!
雨松青恨不得一銀針扎死他,如果不是他,她今日會莫名其妙被人綁架到這裡來嗎!
「行,咱們同時寫,看看我與你到底是不是心有靈犀。」
雨松青拿起木棍,在地上寫出了一個名字,又看李熾慢悠悠拿起繡春刀背在地上寫出的字,不由得對視一笑。
半濕的泥地上,此時正呈現了兩個大字,一個歪歪扭扭,一個龍飛鳳舞。
「趙仁。」
雨松青對他的懷疑其實是從今日烏頭案之後引發的,這黑水縣有兩個縣簿,一個掌財政,一個掌文書,這趙仁主掌財政,管轄範圍是當地鹽廠,鐵器和藥材等,對烏頭這類醫書上寫出需要管控的藥材自然熟悉,若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動一些手腳,那這趙仁的確是第一人選。
並且照理說他與這些案件本沒有任何關係,一個掌管財政的帳房,為何屢次會出現在案發現場,雨松青記得第一次去現場時也是趙仁派人請她過去的,當時父親雖說偶感風寒但尚不至於臥病在床,現在想來,那小廝似乎也沒進雨家,就在門口等著她,一遇到她,就把她帶過去。
除非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她與父親向來是在一起驗屍,沒人知道她真真正正驗屍的水平,這個趙仁怎麼就誇下海口,說她能力非凡呢?
況且,他出現在案發現場的頻率實在是太高了。
「《心理分析術》中說過,若犯罪嫌疑人是有預謀,有強烈的動機犯罪,那麼他回到兇案現場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八十。」
李熾斜斜倚在石壁上,皺著眉看著她,「什麼術?」
「就是一本書,」雨松青烤著火,又咬了一口燒餅「那爺又為什麼感覺是他?」
李熾目光有些涼,冷不丁道「本座手中有的是情報。」
好吧……
他又闔眼凝神,漫不經心回答她「他是雍王的人。」
雍王?
趙仁?
雨松青腦袋有瞬間轉不過來,這又和雍王有什麼關係?
雨松青一噎,雙眼瞪大,「那你早就知道是他了?」
還跟她玩什麼側寫,讓她兜兜轉轉這麼個大圈子,其實人家早就知道了?
「不是。」
至少在今日出城之前,他還尚未確定此人。
而真正讓他蓋棺定論的,是今日出城的四隊人馬。
封城宵禁,但凡來往行人都是錦衣衛經受蓋章出城,後因城中雜事不斷,他就授權縣令代為蓋章,可是今日這四隊人馬,除了章縣令岳父出城在錦衣衛備案,其餘代蓋印章的都是趙仁。
區區一個縣簿,在黑水縣有這般大的面子,除了他是官吏之外還有一個解釋,他與雍王關係匪淺。
既然此人能在黑水縣近乎一手遮天,那麼他殺得這些人就有了原因——殺人滅口。
那麼他殺得這些人就很容易牽出線來了。
「可是,咱們即便是懷疑,但沒有證據。」
這裡不是現代,有發達的天網系統和DNA檢驗,若兇手策劃完整,預謀已久,很難破案。
「你忘了,本座是錦衣衛。」
錦衣衛,上掌皇帝親衛,下控刑獄,有巡察緝捕之權,鎮撫司偵查,逮捕,審問,只對皇帝負責,被錦衣衛關進昭獄內的人,有幾個有證據的?
也沒人敢在老虎頭上拔毛。
可雨松青畢竟是正規大學畢業的,又實打實的是「三好市民」,這種沒證據就關人入獄的事兒她做了也心虛。
至於她的想法,李熾嗤之以鼻,敲了敲她的頭,「婦人之仁,早日繩之以法,早點解決問題。」
「你以為你今日之災是怎麼來的?」
雨松青焉了氣,蜷縮在火堆旁,閉著眼養神「拜你所賜。」
「但今日綁架我的人,應該不是趙仁。」
兩人雖然都清瘦,即便能易容和聲線,高矮不一,但眼底的黃斑卻不能被掩蓋,今日綁架她的人最多不過三十,晶狀體清澈,瞳孔烏黑,可是那趙仁年近四十多,眼底黃斑區早就渾濁,玻璃體是不會騙人的。
「嗯。」
雨松青還要說什麼,但扭頭轉過去,李熾依靠在石壁上氣息均勻綿長,已然是熟睡了。
倒是她枕在地上,半日都睡不著,一雙眼睛睜大盯著牆壁,倏然瞥見角落縫隙里一隻發出「絲絲」聲音的青紫色長蛇正悄然接近李熾,它倒是不懼火燭,問著血腥味就沖了上去。
「撲——」
雨松青從懷裡掏出粉末就往這蛇身上撒去它被粉塵嚇到退後好幾步,然後警惕的盯著雨松青。
「小樣兒。」
雨松青冷笑一聲,揚起眉,將那粉末扎紮實實的灑在這毒蛇身上。
李熾被她的動靜吵醒,看見這姑娘蹲在地上摸一條蛇「你在幹什麼?」
「以其人之道換其人之身。」
雨松青拍了拍粉末,眯著眼睛笑道「這賤人把我關進棺材裡,我可不能這樣放過他,這條蛇背翼條狀環紋,一看就有劇毒。」等到哪一天抓到他,我就讓他試試毒。」
她忽然靈機一動,一張嬌俏的小臉寫滿了不懷好意,「等到哪一天抓到他,我就讓他試試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