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藝辛勞
2024-05-22 02:58:27
作者: 據說很厲害
「後來的事情,您應該都知道了。」竇晨道,「李老師找到了當時名噪一時的天亦投資,但是天亦投資已經投了網視科技,它就不會再投我們,李老師氣的每晚都睡不著覺,他想要一個公道,更想要錢……」
竇晨作為在李容身邊親身經歷這一切的人,複述這段經歷都如同凌遲,更何況身處經歷之中的李容,他雙眼通紅,低下頭來:「我們都知道他生病了,我們勸他去看病,但他不聽任何人的勸,我們想讓他吃點安定的藥,他痛罵我們覺得他是精神病。後來,法院的判決書下來了,網視科技勝訴了,因為他們提供的證據鏈更完整,我們沒有錢,沒法兒雇最好的律師幫我們應訴,我們敗訴了,李老師他也崩潰了。」
竇晨的聲音越來越低:「那天,我在公司整理東西,發現有一個快遞文件被打開了,那裡面裝的是法院的強制清算通知,我知道大事不妙,我打電話給李老師,他沒有接電話,我到處去找他,他不在家,也不在實驗室,他哪裡都不在,直到我被警察通知,說是李老師從天亦大廈跳樓了,他們讓我去認屍。」
竇晨的手微微顫抖,他不斷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失控,他還像一個大學生那般清澈,即便看過了那麼多的世態炎涼,經歷過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可他心還是純真善良的,他只希望做自己熱愛的事情,不去打擾任何人,可他卻覺得即便這么小的訴求,也難於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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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總,當時網上全是罵您的,可我知道,這件事情不賴您,後來李總找到我,他說他是李老師的兒子,他回來晚了……」竇晨覺得嗓子裡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嗚咽著說道,「李總問我李老師有什麼遺願,我說他想要做中國的第一家智慧天眼,他想把這個技術留在國內。李總問我,我能做麼,我說能做,他就給我投了錢,讓我成立韌心……李總說,做科研不僅要有一顆做研發的智心,還要有一顆百折不撓的韌心,要有韌勁,他的父親沒有韌勁,所以做了一半就放棄了,他希望我能繼承他的衣缽,把天眼好好做下去。」
竇晨說完了,他長嘆一口氣,抬頭去看宋之涵:「所以,我和李總就是這麼認識的,其實他就是我的創始投資人,沒有他就沒有我,他說他是不會允許任何一個阻礙韌心上市的公司出現在他面前的,他更不會允許再有抄襲的事情發生,如果有,他就把它告倒。涵總,您說可怎麼辦,段嘉可怎麼辦。涵總?涵總,您有在聽我說話麼?」
宋之涵有片刻失神,她看向竇晨,似乎就好像看到了當年的李容,當年如果她再早一點遇到李容,如果她看得出李容的窘迫,如果她肯耐下心來去和李容聊聊……
如果,如果……
可這世界上沒有如果,宋之涵只能負罪感中不斷沉浮掙扎,讓她幾乎不能喘息。
宋之涵閉了閉眼,又給竇晨倒了杯茶,平復了下情緒:「竇總,事情我都了解清楚了,我現在只有一個問題想問你,段嘉到底有沒有抄襲你的代碼。」
「沒有,」竇晨搖頭,用最平白的語言解釋,「我和段嘉是一個實驗室的,她主攻硬體,我主攻軟體,AI人工智慧本來就是由很多不同的功能組裝而成的,我擅長的領域就是做程序,而她擅長的領域就是做硬體,這就像是人的大腦和四肢,我們只有相互成就,沒有相互抄襲的可能。」
宋之涵道:「那為什麼李越鑫會斷定段嘉抄襲?」
「那是因為當年段嘉和我在實驗室里做研究,她的所有硬體都要靠我的軟體來驅動,所以她一定要用到我的核心代碼,但我的研究也要藉助於硬體,只是依賴程度沒有那麼高,」竇晨道,「現在段嘉的很多產品都已經量產了,李總就是看出了段嘉在兜售我的核心軟體,所以才要告她侵權。」
如此說來,段嘉就是真的侵犯了竇晨的專利,這件事脈絡清晰,李越鑫絕不會善罷甘休。
「冒昧問一下,竇總對韌心的財務帳了解多麼?」宋之涵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大概了解下,如果你不方便說就算了,我比較想知道董事會結構和股東會結構,還有你們公司帳上的現金和現在的研發進度。」
竇晨實話實說:「公司沒有董事會,只有一個執行董事,就是李總,我是公司法人,至於股東結構就更簡單了,他占股60%,我占股40%,就我們兩個人。至於帳上的現金我不知道,我很少管財務,李總跟我說過,公司的現金流很充裕,讓我抓緊研發,至於研發進度,我們現在完全可以和網視科技做競品了,前幾天去客戶做試驗,效果反饋也很好。」
所以說,韌心科技已經完全成熟了,它甚至可以在李越鑫的加持下,成為了一個比網視科技還優秀的企業。
它的上市指日可待。
宋之涵心裡已經有了大概的脈絡,她又和竇晨聊了一些產業內的看法,最後又讓他放心,有關段嘉的事情,她會好好處理。竇晨很信宋之涵,把心放在肚子裡,背著雙肩包走了。
送走竇晨,宋之涵起身去看落地窗外的景色,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六點,北京的夜景燈光璀璨,這時,她手機響了下,她打開,是封騁的一條消息。
封騁:【晚上吃小餛飩,記得早點回來】
——
宋之涵開車到了四合院,小院子裡燈火通明,她推開那扇厚重的門,看見絨毛就趴在門口,翹著尾巴等她。
宋之涵彎腰把絨毛抱起來,揉了揉它的小肚皮:「你爸呢?」
絨毛「喵」了一聲,把目光瞥向廚房,四合院一側的小屋裡,玻璃被水霧遮蓋,隱隱地可以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
宋之涵放下絨毛,讓它自己去玩,她脫了大衣換了鞋,從客廳穿過長廊,走到廚房。
封騁正在低頭捏餛飩,他動作極快,兩下就捏出來一個,然後丟進小木板上,宋之涵被他這行雲流水的動作和不屑一顧的態度吸引住了,她悄聲走到一旁觀摩,封騁卻連眼皮都沒抬,吩咐她道:「去洗手,幫忙一起干。」
宋之涵乖乖洗手,舉著手走到封騁面前:「封總需要我幹什麼?」
封騁轉頭,毫無羞色地說:「需要獎勵辛苦廚藝的我一個香香。」
說罷,他也不管手上是不是有麵粉,摟住宋之涵的腰低頭去吻,宋之涵本以為只是蜻蜓點水,沒想到幾天沒見,他吻得格外熱情,肆無忌憚地吮咬,一吻親完,他意猶未盡地看著宋之涵,又探身小啄了一口。
「今晚別走了。」封騁揉著宋之涵腰間的軟肉摩挲,像是在哄騙引誘她。
宋之涵眨眨眼:「我有門禁的。」
封騁有些不爽,洗了手往鍋里倒水:「每次在我這裡都是吃干抹淨了就走,你把我當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