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濱歡迎你

  黑龍江，哈爾濱。

  「咱就是說，時隔兩年，咱們團建來哈爾濱啦！！！老大，你果然還是我心中最棒最棒的老大！！我愛死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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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一下宋則淵的私人飛機，周筱萌就撒歡似的往外跑，杜凱在後面拉著她不讓她亂竄，李英兒領著小栗子，小栗子拉著許洋，黃齊齊、張淼、劉希寧、陳鳴幾個人走在後面，張淼在清點行李，宋之涵則在給莉莉簽私飛的審批單子。

  莉莉眼巴巴地看千帆資本的人：「涵總，我也想去看冰雪大世界~~」

  宋之涵彎彎唇：「帶你來就是為了讓你玩的，去吧，我知道你認識李總。」

  莉莉咧著嘴憨笑：「還是您明察秋毫！」

  莉莉趕緊把審批單給了空乘，火速吩咐了一下後面的起飛時間，然後一躍三蹦地跑了過去：「表姐，等等我！小栗子，你小姨來啦！！！」

  哈爾濱的冬天最是好玩，不同於青島的濕冷，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乾爽又透骨的清涼，宋之涵前幾天跟黃齊齊打電話，說是要去哈爾濱一趟，如果可以的話，還想給千帆所有人補一個遲來的團建。

  黃齊齊開心壞了，立刻答應了下來，鑑於宋之涵不菲的家底，他們這趟可謂豪華之旅，下了飛機，頌程國際酒店哈爾濱分店的總經理親自來接他們去了酒店，哈爾濱分店是五星級酒店，每個房間還貼心地準備了歡迎的小禮品和果盤。

  周筱萌抱著小栗子在床上打滾：「哇，這床好舒服啊！！這床墊肯定很貴吧！！小栗子，你說舒不舒服！！」

  小栗子露出缺了兩顆牙的門面，傻傻笑道：「蘇福！！」

  周筱萌的門是開著的，她看見宋之涵在隔壁把房卡刷開，她抱著小栗子問道：「老大，你也住標間啊？」

  按照宋之涵的級別，應該住套房的。

  「我住這裡離你們近一些。」

  宋之涵把行李放下，眾人正要集合去吃午飯，就看見電梯口杵著一個不速之客，那人面色極白，像是從棺材裡爬出來的吸血鬼，特別是他的頭髮還是卷而黑的，瞳仁也是黑的，長長的睫毛將他漂亮的眼睛裝點的好像是假的。

  千帆資本所有人都認識他。

  他是李越鑫。

  千帆資本的死對頭。

  所有人笑容頓時收斂，黃齊齊甚至把宋之涵護在身後，嚴肅警告道：「李總，我們千帆這次來是來團建的，不是來辦公的，還請您手下留情。」

  「來團建應該是次要任務，你們涵總的主要目的是來參加凱旋科技的董事會和股東會吧。」李越鑫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天使麵皮魔鬼內核，他沖宋之涵伸出手來，「要我和一起吃午飯麼？」

  宋之涵抿了抿唇：「好。」

  ——

  頌程國際哈爾濱分店現在是旺季，自助餐廳的人流來往不斷。二層的鐵板燒餐廳也有不少客人，千帆資本的人都圍著一個帥氣的男孩兒，看他帶著白色高帽，玩轉手中的鍋鏟，把雞蛋打成了一個漂亮的心形，然後用噴火槍給大家烤肉，技術高超又炫酷，看的周筱萌、杜凱、小栗子、張淼他們幾個人拍手哇塞。

  在人群圍著的熱鬧的主桌旁邊有個安靜的桌子，宋之涵和李越鑫坐在一起，就像以前的很多的日日夜夜，他們會在打工結束以後坐在一起，說著自己對金融的見解，對這個世界的想法，他們是熱血的青年，話題上聊至天文下聊至地理，從歐洲歷史到達爾文理論，從中庸之道到如今全球經濟形勢，他們把對這個世界最純真最熱烈的想法拿出來相互分享，最後再舉著可樂祝對方所有的觀點都能成真。

  可惜，滄海桑田，當時的窮小子和叛逆少女已經變成了各自領域的翹首大佬，當年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也成了相見分外眼紅的敵人。

  「這牛肉味道不錯。」李越鑫夾了一塊剛烤好的牛肉，微微一笑，像個孩子一樣說道。

  宋之涵聞言，又給他夾了一塊，像是多年前養成的習慣似的，然後她又繼續看煙火升起處，她的同事們開心舉杯慶賀，而自己像是個局外人一樣，羨慕但又欣慰。

  李越鑫順著宋之涵的目光去看，不禁嘆道：「他們好快樂的樣子。」

  宋之涵回望李越鑫，無比真誠道：「鑫，我也希望你快樂。」

  李越鑫笑了笑，嘴角卻有絲絲寒意：「可我好像已經忘記該如何快樂了。」他頓了頓：「所以，我才想讓你也嘗嘗這種不知道什麼是快樂感覺的滋味。我想，這兩年，你應該度日如年吧？失去父親，失去摯愛，你過的還好麼？」

  「不好。」宋之涵道，「但我沒你那麼消極。鑫，人總要向前看，向好的方面看。後面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你我都要好好走下去。」

  李越鑫搖頭笑著：「說的輕巧，那我該怎麼走呢？大學裡沒這門課程，我不會，我的父親也沒交過我。」

  宋之涵緩緩道：「當初封騁父親生病住院，消息不脛而走，宋立慕是和我差不多同時間知道這件事的，我很好奇，是誰把封炳烈生病住院的消息告訴了宋立慕，又是誰給他們出謀劃策要曝光樂一貴州項目的現金流短缺，最後還是誰，將了我一軍，建議他們用千帆要挾我，逼我辭職。當時事從緩急，我來不及細想，不過現在也明白了。」

  李越鑫露出欣慰的笑容：「果然還是被你看穿了，這麼多年，只有你可以輕而易舉地看穿我的心思。所以我到底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瀚鑫資本的投資人里有一個股東持股平台，上面穿透很多層以後，持有人是李朝，順著這條線索，我找到了宋立慕的助理，調取了他最近兩年的行程安排，發現他和你經常有交集，但這都不是最主要的證據，」宋之涵平靜道，「鑫，你剛剛承認的那一瞬間才是我假設成立的證據。」

  李越鑫微愣，繼而笑了：「沒想到你是在套我的話，百密一疏了。」

  「哇，好棒！！」周筱萌和小栗子的鼓掌聲在大圍台附近響起，幾個總監調笑著喝酒，大桌子上歡聲笑語，李越鑫抬頭看去，被那熱鬧的氛圍感染，突然說道：「涵，你說我們有一天會和解麼？」

  宋之涵無奈地笑了笑：「鑫，我求之不得，但這個決定權不在我手上，在你手上。」

  「在我手上麼？你總是把我刻畫成主導所有壞事的壞蛋。」李越鑫嗤笑，「可我才是那個受害者，不是麼？」

  「是，」宋之涵正言，「所以我一直在道歉，一直在彌補，希望你能原諒我。」

  「原諒你，我需要看到你的誠意，」他看向宋之涵，無不深情道，「哈爾濱是他的故鄉，也是我的故鄉，歡迎你來到這裡，也歡迎你去他的墓前懺悔。」

  宋之涵垂了垂眸：「好。我這幾天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