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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想通了

2024-05-21 21:24:50 作者: 周自衡

  「抓我們大人要做什麼啊?」

  「大人……」

  「大人……」

  「來人啊,救命啊,搶人了——」

  小書童哪裡見過這種光天化日強搶民男的事情,完全不知道究竟該怎麼去應對。

  宋濂易也沒好哪去。

  他自小便體弱多病,那唇紅齒白看起來也不是因為容貌太過出眾,只是因為身體虛弱才會看的臉色蒼白,若不是因為身體不好,他也不會去選擇乘坐馬車出行。

  可這突然出現的人不由分說的便直接將他給托在馬背上,又是一路疾行,宋濂易的身子都要被顛簸的散架了,偏偏那騎馬的人力氣大的驚人,一邊揮動著馬鞭一邊還能緊緊的扣著宋濂易,竟讓宋濂易抬頭看看到底是誰綁架了自己都成了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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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有問後知後覺的出現,拉住了那焦急不安的小書童,安慰道,「沒事,你們的宋大人很是安全。」

  「家姐親自護送,在這青州之內,應當沒人比宋大人更安全了。」

  余有問一臉輕鬆,還以為當真是大魏發生了什麼大事呢,結果剛追了過去便遇到了自己的姐姐,她的姐姐聽聞他竟然走了這麼久才慢吞吞的到了青州,二話不說,當即揮動著鞭子過來接人,想起來一向性格不緊不慢的宋大人那般窘迫的樣子,倒是有些好笑。

  「家姐……」

  小書童呆萌的看著余有問,對於他口中的那兩個字更多的是敬畏……

  這幾年大魏的邊境一直都不安分,大魏經歷了那諸多的事情,周邊的小國都覺得高長樂並無可用將領,可是沒想到,青州突然殺出來一支隊伍,戰無不勝。

  將軍便是余家的長女余慧如,副將則是一個不出名的沈青山。

  這兩人披荊斬棘,以雷霆之勢平定了青州附近的番邦,並且還給其他方位的番邦各自寄去了一份賀禮,至此,再沒有人敢輕易挑釁大魏了。

  哪怕是身在書閣,陪伴在宋濂易身邊這樣的書童也是聽聞過余大將軍的名號,巾幗不讓鬚眉,再度在她的身上體現。

  「余大將軍親自過來接我們宋大人啊!」

  小書童臉上的表情很是精彩,但很快,便調整好了自己,跟隨著余有問一起追著余慧如的方向過去了。

  宋濂易不知道自己在馬背上究竟顛簸了多久,只覺得頭暈眼花之際被人拎著衣領重新回到了地上。

  「嘔——」

  宋濂易迫不及待的跑到了一旁,扶著楊樹樹幹便乾嘔了起來。

  余慧如拍了拍手,很是嫌棄的看著那後面姍姍來遲的余有問,「看。」

  「這樣不就好了嗎?」

  「再那麼慢吞吞的趕路下去,殿下都已經打完仗了,還用得著你嗎?」

  宋濂易的臉色的確是蒼白的,余有問有些擔心,「姐,這麼趕路宋大人不會出什麼岔子吧?」

  「他身體弱……」

  余慧如瞥了余有問一眼,「哪裡是什麼身體弱,分明就是暈馬……」

  「無礙。」

  常年駐守邊境行兵作戰,傷病在所難免,久病成醫這句話一點都不是誇張,像宋濂易這種無非就是身體薄弱了一些,常年累月的坐在家中讀書識字,本身就缺乏鍛鍊,身體怎麼可能能康健?

  要是丟給余慧如訓練,怕是不用兩個月就能跑能跳,一點毛病都沒有。

  「帶著他休息一會兒之後跟上來,今天晚上我們就要趕到沂州,不然是會耽誤殿下的計劃。」余慧如將韁繩丟在余有問的手裡,自己則是去利落的指揮著士兵分撥前行了。

  前幾年,余慧如從軍,也是穿著男裝,頂著余家長子的身份,後來高長樂得知她是女兒身,便命她恢復女裝,可卻並未勒令她回家待字閨中,反倒是對她格外的器重,余老將軍年邁,便直接讓余慧如接手余家軍。

  對於高長樂,余慧如心中滿是對伯樂的感激之情。

  「是!」

  余有問肅然起敬。

  高長樂一行分外的張揚,剛好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也是給了余慧如的余家軍一個很好的天然掩護,她們化整為零,悄無聲息的將青州的軍馬轉移到沂州邊境,而沈青山則是帶著另一對兵馬轉道去盛京埋伏。

  不管是京城中納西而不安分的人做出來了什麼動作,還是姜國尹明哲終於是露出來了勃勃野心,都是死路一條。

  ——

  說是過來遊玩,那便當真是遊山玩水的。

  高長樂隨行隊伍很快便從盛京到了沂州,沂州官民盛況相迎之後,高長樂便命人帶著她四處閒逛,心情很是輕鬆愉悅。

  沂州知府譚新永陪著小心,挑選了十幾個沂州好手暗中保護著高長樂。

  「殿下,這便是我們沂州河了。」

  「每到戍時的時候便會有很多農家和商販帶上各自的手藝起來此擺攤,很是熱鬧,您來的時間剛好,明日便是我們沂州一年一度的燈會了,屆時這裡會更加熱鬧。」

  譚新永精神爍爍,他就當真以為,高長樂這位攝政長公主當真是心情好出來玩,而到了他所管轄的地界的,正打算打起十二倍精神好生的招待著高長樂。

  沂州之稱是因為姜國和大魏中間隔了一條小河沂州河,多年來靠著兩岸的百姓靠著打魚生活,晚上還會有著豐富多彩的表演,如今入秋天氣正好,若是高長樂來的再晚點,那就只能帶著高長樂去沂州河滑冰嬉了。

  「不錯。」

  「譚大人將沂州治理的很好。」

  高長樂低眉淺笑,目光卻是不經意間朝著那沂州河對岸望去,沂州河並不算太寬,高長樂的視線能很好的望見河對岸的那些姜國百姓,尤其曙目的便是河對岸那成片成片的花海。

  大魏的地境已經漸漸開始冷了,甚至最北的地方已經開始下了雪,可看著姜國那成片的花海,倒還是開的很艷麗,神情不禁有些嚮往。

  譚新永捉摸不透高長樂的心思,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上前試探著開口,「啟稟殿下,隔岸便是那姜國的地界了,姜國靠種植藥材為生,您所見的那一片花海,實則並非只是單純的觀賞那麼簡單,那花名為迷迭,有著很強的毒性……」

  「嗯?」

  高長樂饒有興致的挑眉。

  「因著沂州河水不寬,早些時候兩岸的百姓往來渡河進行商貿也是常事,那姜國害怕自己所種植的藥材被沂州百姓惦念上,所以便在臨河岸邊種植了這諸多的迷迭草,遠遠看去就好像是成片的花海,若是不知道情況的百姓誤入那迷迭草叢的話,就會窒息休克而死。」

  譚新永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高長樂。

  高長樂臉上笑意不改,可是那雙眸子裡面的目光卻是清冷的不帶一絲溫度。

  「那片迷迭草叢,種植了有多少年了?」

  譚新永認真想了想,「下官上任已經有十五餘年,下官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那對岸的迷迭草了,想來,起碼是要十六七年最少了。」

  那樣大片的迷迭草叢匯聚成了花海一般,如此茁長成長最少也要兩三年的功夫,而這譚新永上任之時就已經存在了……

  十六七年……

  這是把他們沂州的百姓當成賊看待了?真當他們姜國地界所種植的那點藥材比黃金還值錢了,沂州的百姓過去就是要對他們的藥材下手?

  高長樂唇角笑意越發的冷冽了。

  姜國投誠也不過才十八年的時間,他這迷迭草都種植了十六七年,是當真只是想要保護岸上所栽種的藥草,還是,從一開始姜國的投誠都是別有用心,他們不過是在尋了個合適的契機,做好自己的防禦,有朝一日能從那臨河小地逐鹿大陸?

  唯才是小,野心勃勃才是大。

  「原來是這樣。」

  高長樂似完全不在意一般的轉移著話題,「燈會又是什麼?」

  譚新永鬆了一口氣,見高長樂果然是對燈會有所感興趣的,到底是女人,就算往日坐在朝堂上的時候是殺伐果斷,雷厲風行,可是心裏面還是和其他同齡少女沒有太多的差別,都喜歡看著這些女孩子家家的熱鬧。

  「沂州民風更為開放,不用媒人上門說媒,少男少女可以自由選擇婚配的對象。」

  「一年一度的燈會便是由此而來,少男少女們可以在燈會開始的時候,挑選一株桔梗花送給對方,若對方接受,拿了那株桔梗花,便是答應了婚事,第二日,雙方父母即可探討二人成親的事情禮節。」

  「不少外地的人也會在我們沂州燈會開始的時候過來,一來是為了湊個熱鬧,漸漸世面,而來也是想要看看自己有沒有心儀的人。」

  說到心儀的人,譚新永的心思微動。

  長公主如今已經十七歲的年紀,眼見著入了秋,過了年便年滿十八,按照大魏百姓的年紀,早就嫁人生子了,可這些年來明里暗裡的替長公主說媒的人不少,卻沒見到長公主對那位世家少爺有著心思。

  若是……

  他的家中可還有適齡的兒子呢!!!

  「那本宮可是當真要好好的看看了。」

  高長樂紅唇微揚起一抹弧度,示意著譚新永繼續介紹沂州的風土人情。

  眼見著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

  殘陽依山,夾雜著片片鱗波的水面,視線之內的諸多事務變的朦朧的金色,高長樂一襲黑色繡著金線的長袍席地,舉手投足之間都是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

  秋日的夜晚格外的深邃。

  漆黑的夜幕上綴滿了閃閃發光的星星,像是細碎的流沙鋪成的銀河斜躺在一望無際的天宇上。

  街上寥寥幾人背影,匆忙的行駛在夜色當中。

  孟玉閣二樓雅間內。

  紅嫵點了孟紅羽最喜歡的沉水香,主僕二人靜靜的坐在臨窗靠椅上借著銀白色的月光看著窗外的景象,只見數道身影從齊國公府的後門出來,調動著輕功趕路,甚至,為了避免會驚動其他的人,那些身影居然連馬都未騎,而是徒步在行動。

  孟紅羽臉上表情看不出喜還是憂,只是不可輕聞的嘆了一口氣,「紅嫵,去給主子傳信吧!」

  即便那幾道從齊國公府出來的身影不是齊國公本人,又或者世子齊文元,也應當是他們的親信無疑了,這般小心翼翼,生怕讓其他人發現的模樣,又是朝著蜀州的方向出了城門……

  除了去術蜀州藩地,去找那個被嘉元帝貶成藩王的外孫,再也沒有其他可以選擇的路了。

  看來,之前孟紅羽上門的激將是起了作用了,加上本身高長樂自己作死,並沒有善待老齊國公一脈,這才徹底的激化了齊昭心裏面對高長樂和大魏的怨氣,想著要扶持高長遠這個有著高家血脈的外孫了。

  他日,若是高長遠當真上位,老齊國公定然是會在齊家一脈找個合適的女子嫁與高長遠,然後生下幼兒挾天子以令諸侯。

  「是!」

  紅嫵莫名的有些激動,聽從孟紅羽的話迅速的寫下了大魏的情況放在信鴿之上。

  孟紅羽卻是看著那無邊的夜色心中久久無法安靜。

  ——

  陳國。

  皇宮。

  齊三皇子和齊五皇子落敗。

  李劭早先便已經恢復了皇長孫齊延成的身份,成功登基為帝,新帝登基的登基大典,就在三日後。

  這次齊延成的登基大典不似當初高長樂這個攝政長公主的場面宏大。

  一些小國不復存在,只剩下了三處大國,且陳國和大魏是隔著亡國之仇,北燕又同大魏交好,只是命了使臣過來恭賀,就已經算是給足了面子了。

  三年過去。

  齊延成眉宇之間的沉穩和冷漠似乎更多了些,面無表情的在宮人的侍奉之下洗漱更衣。

  檀雲一襲紅色繡著牡丹的宮裝,三千青絲用著攢金絲紅寶石髮簪挽著,額上垂著一枚小小水滴模樣的紫寶石,點綴的恰到好處,腰間束縛著的玉帶下綴的流蘇隨著蓮步輕移發出陣陣叮叮咚咚的響聲,稱的別有一番可人之姿。

  能被主子看上的宮女,原本容貌就是出眾的,再加上這樣一番精心的裝扮,便是當真不輸給其他世家的小姐千金了。

  「皇上。」

  檀雲緩緩的朝著齊延成走來,看著那琉璃宮燈照耀下容姿俊郎的齊延成,心裡起了陣陣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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