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燈泡

  想起之前在他車裡偶然提過的一次喜歡的歌手，年余余的心跳有瞬間凌亂，顧忌著黃蔓蔓還坐在後排，她勉強保持著淡定，若無其事的點開了車載音樂。

  悠揚的音樂聲流淌在車廂內，壓下了空氣中那點似有若無的曖昧。

  年余余悄悄鬆了口氣，卻看見放在腿上的手機屏幕驟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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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後排的黃蔓蔓給她發了消息，

  野蔓：【我不應該在車裡，我應該在車底。】

  臉頰未退的餘溫再次燒起來，年余余摁滅手機屏幕，假裝沒看見。

  後排，黃蔓蔓惆悵的嘆了口氣，見年余余故意不回她消息，已經開始考慮是不是明天就訂機票回滬市。

  --

  黑色轎車開進景安花園。

  車剛停穩，黃蔓蔓就迫不及待的拉開車門下了車。

  回來的路上雖然年余余和楚宥沒怎麼說話，但兩人間似乎就流轉著一種讓人插不進去的旖旎，讓她坐立難安。

  車廂內，年余余才剛鬆開安全帶，黃蔓蔓突如其來的動作勾起了她的心虛，好像……她和楚宥在做見不得人的事一般。

  楚宥先下了車，繞過車頭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微微彎腰朝年余余伸出了手。

  年余余把胳膊搭在他手上，借力下了車。

  冷空氣撲面而來，澆滅了心底的繁雜思緒。

  一旁的黃蔓蔓見倆人又膩在一起，那種讓人覺得格格不入的感覺再次籠上心頭，她默默轉過身，抬頭眺望著漆黑夜空。

  年余余餘光掃到黃蔓蔓的動作，收回了胳膊，剛想開口和身邊的男人道謝道別，就聽見楚宥清冽的聲線在她耳畔環繞，「東西多，我把你……們送上去。」

  他打開後備箱，把大包小包的東西都拎在了手上，用實際行動向年余余表明態度，「走吧。」

  年余余：「……」

  努力縮小存在感的黃蔓蔓卻突然由陰轉晴，解放了雙手，她又湊到了年余余身邊，現場表演了一出變臉，笑眯眯道：「那麻煩楚醫生了。」

  說罷，她挽上年余余的胳膊。

  年余余準備道別的話堵在了喉嚨里，只吶吶的說一句，「麻煩了。」

  楚宥把兩人送到了家門口，年余余開門，楚宥沒進去，只把東西放到了玄關處。

  「晚上早點休息，不要再熬夜。」

  在他的注視下，年余余垂在身側的手忍不住的蜷縮了下，「今天不熬夜了。」

  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口，年余余關上門，一扭頭就對上了黃蔓蔓幽幽的眸光。

  「他剛剛的話什麼意思？」

  「是不是指責我帶你熬夜了？」

  年余余被她嚇了一跳，拎起地上的東西往廚房走，「你想多了。」

  中午黃蔓蔓買的水果大都被年母又裝了回來，還有些年母做的滷菜和熟食，都需要放到冰箱裡。

  背後，黃蔓蔓提著剩下的袋子跟著年余余，卻是不依不饒的，「他一定在怪我，怪我帶壞了你。」

  她故意道：「我看我還是回滬市算了，反正不受你家楚醫生待見。」

  年余余打開了冰箱門，把從春華苑帶回來的吃的一點點放進冷藏室，很快，空蕩蕩的冷藏室被塞滿。

  她關上冰箱門，面對著楚宥時的那點羞赫早已消失的一乾二淨，聽出了黃蔓蔓是故意抱怨，只能說著好話哄她。

  黃蔓蔓也不是真生氣，輕哼了兩聲就輕易翻篇了。

  --

  轉眼間三天時間過去。

  進入四月，春意盎然，清風拂曉。

  年余余看著黃蔓蔓真的在收拾行李，不由得開口勸她，「你真的要回滬市？」

  「你不是來嘉南散心找靈感？」

  黃蔓蔓合上行李箱，靈動眉眼間滿是生無可戀，「我這已經不是散心，是找刺激了。」

  年余余：？？？

  「靈感找不到，反倒想找對象了。」

  這三天楚宥沒再來年余余家，但每天必定要發消息打電話。

  黃蔓蔓無法想像等兩人真正在一起後，能有多膩歪。

  她拍了拍年余余的肩膀，「下次還是你去滬市找我玩吧，你家楚醫生在這裡，我真受不住了。」

  「……」

  年余余無奈，見黃蔓蔓堅持，只能拖著她出門去買些嘉南特產。

  剛回來，楚宥又打了電話過來。

  「余余。」

  「嗯？」年余余彎著腰，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把上午買的一些吃的往黃蔓蔓的行李箱裡裝。

  「我下午休息，等會下班去食堂買飯，你想吃什麼？」

  楚宥質感偏冷的聲線傳過來，詢問著她。

  年余余身子頓了下，抬眸看了眼黃蔓蔓，糾結了兩秒。

  「不用了，蔓蔓下午的飛機回嘉南，中午她想吃外賣。」

  正在收拾東西的黃蔓蔓聽見年余余提她的名字，抬頭無聲的做出個口型，「楚醫生？」

  年余余點了點頭，就看見黃蔓蔓盯著她，笑的別有深意。

  本來習慣了和楚宥間這樣稀鬆平常的對話，這一霎，年余余莫名感覺到了一些奇怪氛圍，她無意識收緊了手指，轉過身，不去看黃蔓蔓的臉。

  電話那頭，楚宥放下了即將遞到嘴邊的保溫杯，茶香遠去，他唇角卻勾起個細小弧度。

  「黃蔓蔓要回去了？」

  「唔。」年余余支吾了一下，沒說黃蔓蔓要回去的原因。

  「我下午送你們去機場。」

  年余余回頭看了眼被塞的滿滿當當快要爆炸了的行李箱，答應了。

  一掛斷電話，黃蔓蔓就迫不及待道：「怎麼，你家楚醫生又要給你送飯？」

  她故意誇張道：「對不起，我打擾你們過二人世界了。」

  年余余乜她一眼，耳根發熱，「瞎說什麼呢！」

  什麼二人世界！

  「他下午休息，送我們去機場。」

  黃蔓蔓一聽，下意識的想拒絕，她受不了當電燈泡的感覺。

  那天回來，她感覺坐在車子後排的她亮的像是能發光。

  年余余看出了她的想法，輕飄飄的一句，「那行李箱你自己拿？」

  黃蔓蔓：……

  黃蔓蔓沉默了。

  --

  吃完午飯，楚宥準時過來了。

  今天的他難得和顏悅色的和黃蔓蔓打了聲招呼。

  黃蔓蔓受寵若驚，轉頭就趁他拉著行李箱先進電梯的間隙，和年余余吐槽，「看看，他巴不得我趕快離開呢。」

  前後態度變化簡直不要太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