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放音樂

  年余餘下意識的拎著袋子往一旁走了兩步，和姜菁妤她們隔開一小段距離。

  電話一接通，楚宥的聲音傳了過來。

  「余余，我到了，在門口。」

  冷淡清越的音色驟然通過手機傳過來，刺的年余余半邊頭皮都酥酥麻麻的，下意識的，她綿軟的聲線帶了點嬌，「我們馬上下去。」

  沒多聊，她掛斷了電話。

  一轉頭對上姜菁妤和黃蔓蔓那明晃晃的揶揄眸光，心虛中又有點隱晦的雀躍。

  她輕咳了聲，故作淡定，「楚宥到了，我們走吧。」

  「嘖，可以啊！高冷的楚醫生是不是快要被你拿下來了！」姜菁妤立馬把西裝的事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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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蔓蔓也和她一唱一和，「這體貼的一點也不像你之前說的冰山美男啊！」

  年余余：……

  年余余不理會她倆的調侃，紅著臉拎著袋子往前走。

  --

  白日裡的摩登大樓此刻穿了身霓虹外裳，濃稠的夜被城市燈火點亮，夜景繁華璀璨。

  馬路邊，楚宥透過車窗看著商場門口的方向，閃爍霓虹時不時照耀在他清俊的臉上，光影明滅間滿是晦昧溫和。

  倏的，一道熟悉的人影從門口出來，楚宥眉眼間所剩不多的冷意立馬消失殆盡，拉開車門走了過去。

  初春的夜晚依舊寒冷，年余余怕姜菁妤和黃蔓蔓又調笑她，忍著尾椎骨處泛起的微微疼痛，加快步伐往前走。

  剛走出一小段距離，卻突然看見了楚宥的身影，他依舊穿著件黑色的長款風衣，正朝她的方向走。

  驀地，年余余停下了腳步，澄澈的眸光一直追隨著他的身影，眼見著他越走越近，而後停到她面前。

  「怎麼這麼多東西？」楚宥直接伸手接年余余手裡提著的袋子，見她白嫩的手心都被勒出了一條淺淺紅印，眉頭幾不可察的蹙起。

  年余余乖乖的把東西都給他提，「中午回了一趟我爸媽家，我媽收拾了很多東西讓我帶回家。」

  聽了她的話，楚宥眉頭舒緩，卻在看見手中的西裝購物袋時，面色凝了凝，「這也是阿姨讓你帶回家的？」

  嶄新的購物袋顯示著這應該是才購買的一套西裝。

  「這不是。」年余余連忙解釋，「這是妤妤買的。」

  她後知後覺的想起了姜菁妤和黃蔓蔓，一回頭，兩人正站在她和楚宥身後不遠處，直勾勾的盯著他們。

  楚宥順著她的視線看過來，面對外人時的疏冷氣息收斂了幾分，卻依舊是冷冷淡淡的，他朝兩人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再看向年余余時，他整個人又溫和下來，變臉速度快的讓人瞠目結舌。

  「走吧。」楚宥把東西都拎到一隻手上，朝年余余伸出了另一隻胳膊。

  年余余有點不好意思，姜菁妤和黃蔓蔓還在後面看著呢。

  楚宥看出了她的遲疑，深邃的黑眸靜靜注視著她。

  兩人站的很近，路燈照在兩人身上，拉長了兩人的影子。

  年余余耳根滾燙，還是把胳膊搭到了他一直伸著的手上。

  她默默安慰自己，她尾椎骨疼。

  兩人身後，本來就近乎靠在一起的兩道影子一下貼近，像是親密的依偎著。

  楚宥扶著年余余，唇角不著痕跡的揚起一抹弧度。

  昏昧夜色下，那抹笑轉瞬即逝。

  不遠處，姜菁妤和黃蔓蔓眼睜睜的看著兩人的身影越走越遠。

  她們對視一眼，這一刻，都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

  姜菁妤趕在年余余上車前，從楚宥手裡拿回了她買的西裝。

  「我們不是一個方向，我自己打車回去。」

  「啊？」年余余看向她，「剛不是說……」

  話沒說完，被姜菁妤搶先一步打斷，「那太麻煩楚醫生了，我自己打車。」

  剛在火鍋店的時候，她說了蹭楚宥的車讓楚宥送她回去的話。

  但現在，她一秒也不想多待，寧願花錢打車。

  楚宥和年余余待在一起時，就有種莫名其妙的氣場，外人插不進去，顯得很多餘。

  剛好一輛計程車在路邊停下，一對小情侶從車上下來，姜菁妤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車門，急匆匆道：「我就坐這輛車，先走了啊，拜拜。」

  姜菁妤一臉的急切，計程車司機聞弦知雅意，她剛坐穩，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很快消失在視野中。

  現場一陣靜默，年余余看向黃蔓蔓，「那我們走吧。」

  黃蔓蔓：「……」

  上一刻還是互相依靠取暖的戰友，這一刻她就被拋棄了。

  這一瞬，她突然有點後悔頭腦一熱來嘉南找年余余了。

  這不是來敘舊找靈感，是來找刺激吃狗糧。

  晚風清徐，泛著涼意。

  年余余感覺黃蔓蔓怪怪的，似乎有點哀怨，她沒多想，看著楚宥把從春華苑帶來的東西放進了後備箱，就去扯黃蔓蔓的衣服，拉她上車。

  站在車門前，她糾結了一秒，考慮是坐副駕駛座還是和黃蔓蔓一起坐後排。

  放好了東西的楚宥卻是徑直走過來，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一手扶在門框上，幽深的眸光定格在她身上，「小心碰頭。」

  年余余：……

  她趕鴨子上架，拋棄了黃蔓蔓。

  車門關上前，年余余遞給黃蔓蔓一個抱歉的眼神。

  黃蔓蔓：……

  她現在已經心如止水。

  黑色轎車啟動，匯入車流中。

  道路兩邊的路燈一盞盞閃過，燈光時隱時現，投射在安靜的車廂內。

  年余余透過後視鏡去看黃蔓蔓，怕她覺得不自在，卻猝不及防的對上了一雙深邃的黑眸。

  楚宥的眼睛是內雙，眼型狹長，眉骨硬挺，瞳孔眸色偏深，安靜看人時，深邃的眸泛著點冷意，但此刻，那雙眼睛溫柔的像是一汪深潭，勾的人想沉溺其中。

  明明只對視了一秒，年余余驚的立馬收回了視線，心虛伴隨著臉頰泛起的熱意增長。

  楚宥會不會以為她在偷看他？

  「無聊？」身旁男人開了口，冷冽的嗓音帶著幾分催升空氣溫度的魔力。

  年余余臉頰緋色明顯，揪著衣角應了一聲。

  下一秒，楚宥的聲音又響起，柔和了許多。

  「可以放音樂。」

  「之前你說過的那幾個歌手的歌，我都下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