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個車

  冬天的深夜，寒風凜冽。

  街道兩側的酒吧外閃爍著絢麗的霓虹燈牌，道路兩旁的路燈傾瀉下乳白色的光暈。

  年余余和姜菁妤出了酒吧，沿著街道往外走。

  這一條鼎鼎有名的酒吧一條街路很窄，道路兩邊還停滿了各色豪車，計程車進不來。

  站到可以打車的馬路邊，年余余打了個寒顫，攏緊身上的黑色風衣，噴灑出的氣息在冷空氣的作用下化作縹緲的霧氣，最後消散在空氣中。

  「打兩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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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姜菁妤住相反的方向。

  「嗯。」姜菁妤也凍得不停在原地踱步。

  路邊打車的人很多，都是剛剛從酒吧一條街出來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

  兩人等車的位置靠後，一連來了幾輛車都沒擠上。

  年余余打開叫車軟體，看了一眼，有些喪氣道：「前面還有三十多人在排隊。」

  她平時很少出門，一般地鐵出行。

  姜菁妤也是要麼開車要麼地鐵。

  都沒想到夜裡酒吧外的計程車生意會這麼火爆。

  兩人被上了一課，此刻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

  「南」酒館內，氣氛熱烈。

  搖骰子的聲音，酒杯碰撞的聲音，樂隊的音樂聲，交雜在一起，勾勒出了一副熱鬧景象。

  李北澤看了眼手機，沖一旁散發著冷氣的某人挑了下眉，「預約的計程車到了，走吧。」

  「難得出來一趟，淨看你的冷臉了，沒勁。」

  楚宥沒搭腔，拿起放在沙發上的風衣，另一隻手拍了拍已經睡過去的陸秉昊，聲線低冷，「走了。」

  陸秉昊睡的臉上都留下了一條紅印，迷迷糊糊的跟著往外走。

  大廳內燈光變幻莫測，李北澤唉聲嘆氣的。

  一行人出了酒吧。

  寒風吹的人不由得清醒了幾分，陸秉昊揉了揉臉，眼裡睡意消散。

  「要不要再去吃個宵夜！」

  李北澤聲音散漫，「看阿宥嘍。」

  明淨的燈光照射在男人清冷的俊顏上，楚宥腳步不停，「不去。」

  「真是老幹部！」李北澤撇了撇嘴，語氣不滿。

  突然，他的視線定格在了前面路邊兩道背影上，桃花眸微微眯起，調侃道：「前面不是剛剛酒吧里你那個女患者？」

  楚宥抬眸看了一眼，冷淡的收回視線。

  「嘖。」李北澤撞了陸秉昊一下，吊兒郎當的，「那兩個女生出來挺久了吧，估計是還沒打到車。」

  「這大半夜的，要不去問一下，反正我預約了兩輛車。」

  陸秉昊接收到他的眼神，附和著，「對啊，你去問一下。」

  楚宥沒吱聲，再次看向年余余的方向。

  明亮的路燈下，穿著黑色風衣的女生雙手抱著胳膊，正不停朝路口的方向張望。

  他停住步伐，「隨你們。」

  李北澤和陸秉昊對視一眼，在昏暗夜色下看清了彼此眼中的驚訝情緒。

  ……

  夜色濃郁，繁星點點。

  忽然颳起一陣風，把年余余的風衣都吹的鼓了起來，更是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我們要不走一段距離吧。」姜菁妤凍的直打哆嗦，她比年余余穿的更少。

  年余余不想動，她咬了咬牙，「我們再堅持五分鐘。」

  話落，一道懶散的男聲在兩人背後響起——

  「哈嘍，兩位美女要不要拼個車。」

  兩人回頭，看清了說話男人的模樣。

  長的斯文俊美，還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眸。

  年余余認出了面前這個男人的身份，是酒吧里和楚宥坐在同一個卡座的。

  姜菁妤在背後扯了下年余余的衣服，遞給她一個詢問眼神。

  李北澤看出了兩人的顧慮，唇角上揚起一抹弧度，立馬出賣了和幾人隔了幾步距離的楚宥。

  他朝楚宥揚了揚下巴，「我也是省二院的醫生，剛楚醫生認出你是他的患者。」

  說著，他又故意拔高了聲音，「他就是面冷心熱，一慣的醫者仁心關愛患者。」

  年余余還沒來得及回話，姜菁妤搶先開口，笑的嫵媚，「那麻煩你們了，我和余余等了好久，一直沒等到車。」

  說罷，她又話音一轉，「但加上你們好像有五個人……」

  「放心。」李北澤語氣有些得意，「我們叫了兩輛車。」

  兩行人合做一夥，一齊往計程車停車的方向走。

  年余余被趕鴨子上架，頭皮發麻的走到了楚宥身邊，輕軟的嗓音染上了幾分緊張。

  「楚醫生，麻煩你了。」

  在酒吧她裝作沒看見楚宥，結果在洗手間被戳破。

  本以為不會再見面，現在還要一起坐車。

  她恨不得原地消失。

  楚宥冷淡的目光落在年余余身上，視線下移，定格在她的坡跟小皮靴上。

  「腳沒好，儘量穿平底鞋。」他開口，嗓音低沉倦冷。

  年余余愣了下，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再抬頭，只能看見楚宥的背影。

  幾人停在兩輛計程車前，李北澤別有深意的眼神在年余余身上一觸即分。

  「我和阿昊住在城西，阿宥住在城東的泰安新城。」

  「姜小姐和年小姐呢？」

  剛剛的一小段距離，他已經從姜菁妤口中知道了兩人的名字。

  「我也在城西，余余住城東，景安花園。」姜菁妤答道

  她看著年余余，嘴角勾起彎弧。

  「余余家和楚醫生家就隔了一條馬路。」

  話落，幾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年余余和楚宥身上。

  年余余也驚訝的看著面前這個氣質清冷的男人，沒想到楚宥住的和她那麼近。

  景安花園是一個老小區，泰安新城是這幾年新建的一個高檔小區。

  兩個小區就隔了一條馬路，但是房價卻是天差地別。

  當初她買房的時候也看過泰安新城的房子，最後被高昂的房價勸退，轉而買了景安花園的。

  「那阿宥就和年小姐一輛車。」李北澤似乎在憋笑。

  旁邊陸秉昊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

  楚宥淡淡瞥了兩人一眼，眸光微斂，溢出幾分危險情緒。

  李北澤和陸秉昊收斂了幾分笑意，朝姜菁妤道：「那姜小姐就和我們坐一輛車。」

  姜菁妤無視了年余余投過來的求救眼神，動作利落的和李北澤兩人上了一輛車。

  關上車門，她朝年余余擺了擺手，「到家了給我發個消息。」

  車廂後排，李北澤散漫的聲音飽含深意，「阿宥，一定安全的把年小姐送回去。」

  計程車啟動，載著三人駛進一片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