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此愛綿長
2024-05-21 20:00:45
作者: 顧酒傾辭
深夜,蕭無玉趴在顧承昭懷裡,殷勤地按揉著他有些酸疼的手腕和指關節。
「這樣好些了嗎?」
男人舒服的哼哼幾聲,閉著眼一臉享受的模樣。
「不太好,可疼了。」
「不過,你要是親一下,興許能好得快些。」
蕭無玉用力捏了捏,顧承昭皺著眉頭「嘶」了一聲。
「給點顏色就開染坊。」
他睜開眼,手指撫上她的脊背,眼尾朝下耷拉著,若是有尾巴,現在也一定委屈得蔫嗒嗒的。
「我忙活了半天才有此傑作,手都軟了,腰也快斷了,你就這麼對我?」
「腰疼?」
蕭無玉嗤笑一聲。
「我怎麼沒覺得?既然腰疼,後來還能折騰那麼久,就不能快點結束?」
男人聞言挑眉,神情倨傲。
「你夫君我想快也快不了啊。」
他狠狠在盈盈一握的纖腰上掐了一把,意猶未盡地啞聲道。
「再說,要是真快了,你能放過我?」
蕭無玉羞得紅霞滿天,這人在床上慣是沒正行,每次都要調笑她,非得要她承認是自己哭著受不了才放過她。
她伸出手,在他光裸的胸膛上奮力一戳,竟然還是硬邦邦的,反倒把自己的手弄疼了,頓時泄了氣,咬牙切齒瞪著他。
「就知道欺負我!」
男人低笑著握住她的手,將人裹進懷裡,親了親額頭。
「好了,不欺負你了。」
蕭無玉望著帳頂,想起白天見過的那個齊先生,好奇問道:
「之前在晟國,沒聽說過齊煜這號人物,你倒是藏得隱蔽。」
那些槍械,沒個三年五載,恐怕研發不出來吧,這個人難道很早就在晟國,像如今這樣在秘密兵工廠裡面替他做事了?
顧承昭沒打算瞞她,將齊煜的身世和盤托出。
「他原本是蕭玄璟的人。」
蕭無玉瞠目結舌,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被我策反了。他從一年前就答應為我做事,所有的研髮結果都秘密送進了晟國,蕭玄璟那邊只用最初級的槍炮應付他。後來玄甲鐵騎進攻燕州時,他故意在邊境校場試驗炮台,我便趁機讓他死遁了。」
她一想到蕭玄璟痛心疾首的樣子,就對顧承昭這招金蟬脫殼佩服得五體投地。
「怪不得他那麼快就退兵,原來是被你釜底抽薪了啊。」
「所以齊煜的身份只能暫時保密。」
蕭無玉點頭,「務必得保護他的安全,蕭玄璟若是真的知道他沒死,還被擺了一道,恐怕要氣得吐血。」
顧承昭勾著唇角,想起被他扔進火盆里的那截白髮,還是決定先不告訴她蕭玄璟如今已經完全羽化的事。
那都是他自作自受,和她根本沒關係,她知道了難免心裡膈應。
蕭無玉又忍不住問道:
「我看那個齊煜脾性挺特別,不是個好說話的人,你怎麼策反他的?」
顧承昭想到白日裡齊煜對她的態度,和對自己簡直判若兩人,醋勁陡然溢了上來。
「對我是挺不客氣,不過,對你倒是不一般。」
「那當然是因為我嘴甜會吹捧啊,誰不喜歡聽好話。」
顧承昭小聲嘟囔了一句:「哼,我看那老狐狸是沒安好心。」
「你說什麼?」
顧承昭拖長了尾音,懶散中夾雜著莫名的不甘。
「沒什麼,說我家卿卿可太招人了,走哪都能有沒長眼的貼上來。虧我這個正房大度,不然早就在醋缸子裡淹死了。」
蕭無玉眉眼彎彎,故意出言捉弄他。
「沒辦法,我也想收斂些,奈何陛下我魅力實在太大,架不住別人的前仆後繼。」
顧承昭雙眼都快蹦出火星子,怒道:
「這什麼負心言論,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蕭無玉朗聲笑起來,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一副昏君做派。
「放心,朕最愛的,還是你。」
男人深吸口氣,猛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手蔫壞地撓她腰間的痒痒肉,兇狠威脅。
「敢不敢再說一遍?」
蕭無玉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到處躲避他的攻擊。
「不敢不敢,家有虎夫,縱有心也無力。」
「還說?」
男人愈發來勁,逼著她求饒,蕭無玉躲不開,只能忍著笑出的淚意望著他,舉著雙手認輸。
「我投降!真的投降啦!」
顧承昭沒好氣地捉住她的手摁在兩側,整個人都散發著幽幽的怨氣。
蕭無玉見好就收,沒再繼續刺激他,抬起頭往他的薄唇上狠狠啄了一下,才認真哄道:
「好阿鴴,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
他俯身下來,重新加深了這個吻,悶聲悶氣地要她承諾。
「不僅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只能愛我。」
蕭無玉用指尖輕撫他緊皺的眉頭,眼神中流露著繾綣綿長的愛意。
「傻瓜,這輩子還有那麼長,想什麼下輩子的事。」
「我不管,即便是到了幽冥地府,我也絕不喝那碗孟婆湯。我要永生永世都記著你,每一世都找到你,到時候你可不准拋下我。」
他灼烈的眼神沒有作假,心底深處的不安總是時不時撥動他的心弦,似乎只有不停從她身上汲取源源不斷的愛,聽著她一遍又一遍重複,才能讓躁動忐忑的心有所平息。
蕭無玉直視著他的雙眼,鄭重其事地承諾。
「好,我答應你。」
「永生永世,都只愛阿鴴一人。」
「天荒地老,唯此愛綿長。」
可人世無常,甜蜜交纏的日子總是如流水一般淌過,快得來不及追憶回味,便又要踏上分離的宿命。
昭定二年暮春,峒州首領徐清於狩獵途中失足墜落懸崖,峒州群龍無首之際,副統領卻出其不意地率全軍歸降大昭,連帶峒州的硝石礦都一併獻上。
蕭玄璟一怒之下撕毀了和談條約,與漠北再次聯手,來勢洶洶,同大昭的一戰無可避免。
臨行前,蕭無玉強忍著不舍和擔憂,沉默地擦拭著泛著森冷寒光的玄甲。
顧承昭從身後站了半晌,伸手圈住她。
從他決定御駕親征,又不讓她同行時,她已經冷臉好幾日了。
「卿卿。」
「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