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刺青

  他們從軍火庫出來，來到新組建的神機營校場上。

  空闊的場地上豎著一排排靶子，恰好士兵們都結束訓練，顧承昭命人清了場，帶著蕭無玉立在射擊位上。

  他長臂一展，從身後環住她，手把手教她握槍的姿勢。

  「對，左手再向上抬一些，很好。」

  「現在對準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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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覺察到她的手有些微微出汗，顧承昭柔聲安慰道：

  「不用緊張，有我呢。」

  「好。」

  蕭無玉第一次擺弄火銃，記憶還停留在背上被擊中的那一次，心有餘悸，不免有些慌亂。

  聽了他的話，也慢慢沉靜下來，集中精神瞄準了靶子。

  「好，現在上膛。」

  他仔細耐心地指導著每一個動作，生怕漏掉一點細節，好在蕭無玉已經調整好了狀態，她深吸一口氣，按照他所說的步驟有條不紊地進行。

  「瞄準，點火。」

  只聞接連「砰砰」幾聲，彈藥相繼發射出去，五管火銃的威力遠遠強於單管，蕭無玉被後坐力震得虎口微麻，整個人都朝顧承昭身上用力抵了抵，才穩住身形。

  「好厲害！」

  靶子被擊中，她握著五雷神機，開心得歡呼雀躍。

  「不錯，第一次就用得這麼熟練，卿卿很是有天賦。」

  知道他又是在誇獎安慰她，但她確實受用得咧開了嘴，誰不喜歡被人夸呢，何況還是被心愛的人夸。

  不過還是暗下決心要多加練習，這樣，將來就又多了一個技能。

  顧承昭陪著她練了一個時辰，蕭無玉才依依不捨地揉著酸軟的手臂放下了槍。

  「好了，量力而行，下次再練。」

  蕭無玉牽著他的手往回走，無比慶幸和感激，他陪著自己克服了對火銃的恐懼。

  回到未央宮後，她拽著他回了寢殿。

  「阿鴴，能不能再請你幫個忙？」

  顧承昭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上手捏了捏近日被她養得頗為紅潤的臉頰。

  「怎麼突然這麼客氣？吩咐我做事，還用得著請？」

  蕭無玉搖了搖他的手臂，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兩下。

  「你作畫不是丹青妙手嗎，能不能，幫我在背上刺青？」

  顧承昭錯愕了片刻，才知道她是想用刺青遮蓋背上被火銃留下的傷痕，心口頓時糾疼了一下。

  「你不用在意那些疤痕。」

  蕭無玉搖頭，「可是，很難看的......」

  她每次和他親熱，都想刻意避開背後的傷痕，可一旦覺察她的舉動，他反而從背上親得愈發起勁。

  顧承昭俯身湊近她的臉，直視她瑩潤的瞳仁。

  「誰說難看？我喜歡你身上的每一寸皮膚，不管它是什麼樣，我都喜歡，所以，你根本不用在意。」

  蕭無玉噘著嘴，一把抱住他的腰開始撒嬌。

  「阿鴴哥哥~~~~」

  「你畫得那麼好看，就幫我刺一個嘛。我就要重瓣曼陀羅花，要紅色的，好不好？」

  她擠在男人懷裡拱來拱去，顧承昭被惹得呼吸急促，餘光瞥見她後頸處露出的白皙肌膚，心跳又漏了幾拍。

  「拿你沒辦法。」

  「若是畫得不好看，你可別哭哦。」

  蕭無玉見他同意，興致勃勃地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工具，背對著他解開衣衫。

  衣衫順著脊背褪到腰際，她乖乖趴到榻上，對他點頭。

  「我準備好啦。」

  顧承昭輕咳一聲，天知道她這樣嫵媚的姿態對他來說是多大的誘惑，卻只能拼命壓抑著體內的欲望。

  他提著筆尖在她的背上輕輕掃過，初步勾勒紋樣。

  蕭無玉咬著下唇，壓抑著喉嚨的輕吟，背上的麻癢卻抓心撓肝似的，曖昧的氣息在床幔中蔓延，她把臉埋進枕頭裡，連一點聲響也羞得不敢發出來。

  顧承昭覺出她的窘迫，低低輕笑一聲。

  「這可是你說要刺的，做了一半，不准反悔。」

  她清了清嗓子，強行嘴硬道：

  「誰說反悔了，我才沒有......」

  「那就乖乖躺好別動，小心我手一抖，可就花了。」

  蕭無玉耷拉著眉眼，不得不承認是自作自受。

  過了一炷香，背上的圖案終於畫好，他擱下筆，準備抱她去銅鏡那裡。

  「要不要先看看喜不喜歡。」

  蕭無玉大氣地揮了揮衣袖。

  「不用看，你畫的，必不是凡品。」

  男人眉眼噙著壞笑，語氣輕佻。

  「你就不怕，我給你畫個烏龜王八？」

  蕭無玉猛地轉頭，對上他戲謔的桃花眸，有些狐疑。

  「你......你不可能真幹得出來吧？！」

  「說不定呢？」

  蕭無玉作勢惡狠狠地盯著他，出言威脅。

  「你要是敢刺個小王八，我就扒了你的皮，罰你每晚去冷宮掃地！」

  顧承昭冷不丁往她臀上的柔軟拍了一下，嚇得她一個激靈。

  「夫人息怒，小的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絕不敢污了夫人的眼，您就瞧好吧。」

  說罷，便拿起刺青的顏料和工具，認認真真地開始。

  「疼的話就喊出來。」

  蕭無玉咬著一塊錦帕，顧承昭手法刻意放得很輕，生怕弄疼了她。

  是以，寢殿內時不時迴響著的，不是痛苦的叫喊，而是她拼命壓抑也忍不住呻吟出口的嬌媚。

  若是知道刺青會把自己作繭自縛，她一定不做這個愚蠢的決定。

  若有似無的依蘭香縈繞在兩人身畔，顧承昭專注地在她背後忙碌，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在蕭無玉嗓子都快有些喑啞後，才終於大功告成。

  他活動著酸軟的手腕，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長長舒了一口氣。

  「你夫君的腰可是累塌了，你該怎麼補償？」

  蕭無玉轉過頭，泛著水汽和薄紅的眼眸牢牢攫住他，隱隱透著幾分委屈和難以忍耐的風情。

  顧承昭心神一盪，將衣衫不整的她一把轉過來，抱著人行至銅鏡處，讓她側頭看向裡面的人。

  潔白如玉的肌膚上，盛開著妖艷魅惑的重瓣曼陀羅，將原來縱橫交錯的傷疤天衣無縫地掩蓋住。

  昏黃燈火下，異香繚繞，女子宛若花中精魅，在他的懷中徐徐綻放。

  他吻著她帶淚的眼角，從身後死死扣住她的手腕，跌入曼陀羅的妖嬈夢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