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不見棺材不掉淚

  一行人趕到碧河村時，村里已排起了長隊，一直延續到村口。

  村民們見有官差來了，嚇得直往後躲，跪地磕頭，哀求連連。

  「別殺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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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無玉眼眸一暗，看來屠村的事已經傳過來了，

  她翻身下馬，「大家不用慌，我們是來救人的！」

  一聽不是來屠村的，人群終於鬆了一口氣。

  蕭無玉問道：「你們排隊做什麼？」

  眾人懷裡都抱著銀子，神色卻很是難過，「有神醫來施藥，就是這藥費......哎......」

  旁邊那人安慰他，「錢沒了還能賺，命沒了就真完了。」

  蕭無玉和顧承昭對視一眼，她果真在這裡，隨即朝那神醫處急行去。

  他們沿著隊伍，一直尋到村中廣場上，一棵老槐樹下支了帳子，一名身著白衣戴著帷帽的女子坐在下面，正為村民施藥。

  一個老婦人顫巍巍掏出一個布包，一臉懇求，「神醫，這藥費能不能少些，我真的只有這麼多了......」

  旁邊一個侍從模樣的男子一臉不耐，「救命的藥還討價還價？買不起就一邊兒去，別耽誤後面的人。」

  身後排隊的人七嘴八舌，「就是，別耽誤我們買藥！」

  老婦人把銀子收回懷裡，一臉悽愴地離開隊伍，唉聲嘆氣往回走。

  「婆婆。」

  蕭無玉上前扶著她，老婦人一看是外村人，慌忙要往旁退一步，「姑娘，這病要傳染的，你們快走。」

  「婆婆，不妨事，我們是來救人的。」

  「真......真的？」

  她聽說問柳村被公主救了，整座村的人都好了起來，想去那裡求救，卻染了病根本走不遠，家裡還有昏迷不醒的孫子，翻箱倒櫃只摸出了一百兩，神醫開價的五百兩還差了老大一截。

  「你......你是公主？！」

  老婦人腿一軟就要跪下去，被蕭無玉攙起來，跟著她往家裡走。

  「先救人要緊。」

  來到一個竹籬笆圍著的院子裡，雖然陳舊，但收拾得很是乾淨整齊。

  室內床上躺著一個人事不省的小孩子，身上的紅疹已有潰爛跡象，老婦人蹣跚著行至床前，一摸鼻息，瞬間驚得坐在地上，哀聲哭嚎。

  「小葫蘆！是奶奶沒用！沒錢給你買藥啊！」

  蕭無玉趕緊將她扶起來，手搭上小葫蘆的手腕。

  「婆婆別急，還有脈搏。」

  蕭無玉將一個瓷瓶拿出來，那是問柳村剩下的藥，姬姒做了濃縮版本。

  她掰開小葫蘆的嘴，餵了幾滴藥進去，老婦人心急火燎地在一旁看著，也不敢出聲詢問。

  但片刻後，小葫蘆身上的疹子卻奇蹟般一點點消退下去，蕭無玉又給瘡口塗了傷藥，試了試額頭，燒也退了。

  過了一會兒，小葫蘆睜開了雙眼。

  「奶奶......」

  「小葫蘆！」

  老婦人抱著孫子就要給蕭無玉跪下，被她一把拉住，劫後餘生的喜悅無以言表。

  「謝謝！謝謝公主！公主救苦救難，大恩大德老婆子沒齒難忘！」

  這時，隔壁的王二嬸子推門進來，「陳婆婆，我家這藥勻給你一些，先救孫子要緊！」

  見小葫蘆已經醒了，頓時愣在當場，「這？這沒吃藥病就好了？」

  「是公主！公主救了我們！」

  王二嬸子也聽過公主救人的傳言，本是有些不信，現在親眼見了小葫蘆起死回生，頓時驚喜連連，「您......您就是昭陽公主？！老天顯靈啦！」

  「我這就去告訴大夥，不用砸鍋賣鐵去買那勞什子破藥了，神女公主來救咱們了！」

  她欣喜若狂地奔出去，直接跑去了排隊的地方，朝眾人大喊道：

  「別買藥了！公主來了！咱們有救了！」

  村民一聽，「真的？」

  「陳婆婆家的孫子用了公主的藥，已經好轉了！」

  眾人一聽，作鳥獸散，爭先恐後朝另一個方向涌去。

  蕭無玉已命張統領在別處搭了一個帳子，官差守著維持秩序。

  姬姒改良了以後，只用了昨日剩的一小盞血，便能煉製救數百人的藥。

  這藥不僅不要錢，還能再得一瓶治療瘡口潰爛的傷藥，村民感激涕零，高呼神女降世。

  那一頭，白衣女子見人突然都走光了，朝身旁的男子氣急敗壞責怪道：

  「我就說了不能收錢！現在好了，計劃全完了！蕭無玉搶先一步占了神女的名頭，我們還怎麼往後演？」

  那人卻也一臉憤懣，「你這藥材成本太高，煉製不易，就這些已耗費了王爺不少，不收錢，怎麼維持後續藥的製作，要知道，現在可已經有十幾個村都感染了！」

  「那當初就不該投那麼多毒！楊敘，若不是你貪功冒進，也不會到現在這個局面！」

  她不知道的是，齊王並未吩咐要收取錢財，楊敘其人，貪婪無比，全是他一人做的決定。

  兩人還要再吵，卻發現，他們被一群帶刀侍衛包圍了。

  楊敘拔出佩刀，「你們想幹什麼！」

  為首的男人勾唇一笑，渾身上下都是肅殺的冷冽之氣。

  「程雪心，你還真是，命硬啊。」

  女子被道破身份，渾身一抖，往楊敘身後躲了躲。

  見來人竟是顧承昭，嚇得花容失色。

  「快！殺出去！」

  不然被他抓住，就死路一條了！

  楊敘武功不弱，是齊王專門派來配合程雪心的。

  他長刀出鞘，帶著程雪心與顧承昭的人拼殺，但十幾回合下來，身上就添了數道傷口。

  顧承昭冷冷看著他們，他帶的這批暗衛是最頂尖的，根本不用自己出手。

  程雪心想要趁亂撒一把劇毒藥粉，被顧承昭一個暗器扔出去，手腕頃刻間鮮血淋漓。

  「啊！」

  她痛呼一聲，感覺手經像是被挑斷了，藥粉脫手，撒到了自己和陳敘腳上。

  「你添什麼亂！」

  陳敘慌忙抖著腳，被一刀劃破肩頭，痛得悶哼一聲。

  尋風一劍劃破他膝彎，楊敘支撐不住，跪倒下去，利刃橫在他脖頸。

  顧承昭立在二人跟前，像是看一堆垃圾。

  「解藥交出來。」

  程雪心陰鷙一笑，「解藥？你們不是有嗎？」

  顧承昭不耐地一動指尖，她另一隻手經亦被暗器輕易挑斷。

  「啊！！！」

  程雪心痛得大喊，「顧承昭，你殺了我，也拿不到解藥！蕭無玉的血不是能治病嗎？你就等著她被放干血吧！」

  「不見棺材不掉淚。」

  顧承昭一揮手，一個人行至她面前。

  程雪心瞳孔大張。

  「義父？！你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