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金絲雀

  蕭無玉居高臨下地覷著她，蕭清妍亦毫不畏懼地回視。

  她的親哥，已是當朝太子，到以後登基，她就是整個辰國最尊貴的長公主，屆時想要怎麼拿捏懲治蕭無玉，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所以，她有狂傲的資本。

  「既然一句也不會，那就再多加一遍，出去和你的好姐妹一起吧。」

  「你敢！」

  蕭無玉沉眸，「我再說最後一次，出去。」

  蕭清妍用力把書拍在桌上，「我就不！」

  蕭無玉大步行過去，一腳將她的案幾踹翻，在人大叫之前，點上了她的穴位。

  蕭清妍立刻噤聲，動彈不得，被蕭無玉擰了出去，和陸汐柔站成一排。

  「還有誰想來，儘管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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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內鴉雀無聲，跟著起鬨的人噤若寒蟬，片刻後，響起整齊的朗朗書聲。

  午間用膳時，同樣在書院上學的九皇子蕭玄珀湊過來。

  「姐，你今日在書院可是名聲大噪啊。」

  蕭無玉面無表情地夾了一塊紅燒肉。

  「食不言寢不語。」

  蕭玄珀才不聽，看向她的眼神閃著星星眼，偷偷豎起拇指。

  「聽說你把蕭清妍那丫頭都嚇哭啦，她可是湘苑的大姐大。姐姐彪悍啊，姐夫能受得了嗎？」

  蕭無玉一筷子戳他腦門上，「沒大沒小，吃飯。」

  蕭玄珀的母妃同賀皇后關係不錯，所以他和蕭無玉也親近些。

  比起蕭玄璟有些陰沉的性子，蕭玄珀更像是小太陽，暖暖的，蕭無玉同他相處時，也不自覺地輕鬆許多。

  後來聽說蕭清妍去央著太子哥哥去御前告蕭無玉的狀，兩人被皇帝斥責了一通，在書院就遵守書院的規矩，不准再鬧事。

  一時間，蕭無玉的威望又水漲船高，不僅是湘苑，連鴻苑的男學生也敬畏了幾分，書院的風氣悄悄煥然一新。

  有時候，苦口婆心地勸誡，不如武力的絕對壓制，蕭無玉很是懂了這個道理。

  之前松泉齋的分紅已經送了過來，蕭無玉按定好的分成給蘇婉顏送過去，女子握著手裡的一萬兩銀票，合不攏嘴。

  「這......這麼賺錢？」

  蕭無玉翻著她後面的書稿，嗯，愈發精彩了。

  「這才是第一卷，你安心寫，攢夠錢以後自己開一間書肆，招募一批潛力作者，賺得更多。」

  蘇婉顏沒想到還能那樣操作。

  「真......真的可以嗎？」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攀登。找對方向，努力不會白費的。」

  「要真有那一天，你是大老闆，我占小頭。」

  蕭無玉見她還能知恩圖報，笑著聊了幾句，同她告辭。

  幾日後，院首安排給她去雲麓書院交流拜訪的任務。

  自從被劫之後，顧承昭派了兩個暗衛跟著她，平日也不知他們藏在哪裡，但只要蕭無玉有事一喊，黑影立馬就能閃身到跟前。

  是已，她放心大膽地坐馬車出了門，雲麓書院在京郊，腳程有些遠，她倚在車裡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睜眼時卻發現，她根本不在馬車裡。

  頭痛欲裂，渾身無力，蕭無玉眼前蒙著的赤色絲絹綢帶覆蓋了大半張臉，手被反絞著綁在身後，腳也被束著，那鎖鏈觸肌冰涼，材質奇特，她半點也掙脫不開。

  周圍絲竹靡靡的聲音似曾相識，地上有花瓣零落一地。

  忽然，頂上有帷幕一樣的東西揭開來，刺目的光亮隔著紅布都照得她睜不開眼。

  蕭無玉陡然意識到，她現在所在之處，是一座巨大的金絲籠子裡，當時那白髮少年被當眾展示的地方。

  她倒吸一口涼氣，踉蹌站起身想撞出去，只行了一步就歪倒下去，膝蓋磕得生疼。

  涼風襲過，身上打了個寒顫，她渾身上下只著了赤紅色的輕紗，裡間是一件裹胸細腰長裙，衩開到大腿根，青樓的姑娘都不曾穿這麼少。

  手腕腳腕和脖子上都栓了金色鈴鐺，隨著她的動作清脆作響，她將長腿縮進裙擺遮住，內心恐懼無比。

  那唱和的女聲又響起來，她透過紅紗，看見整座扶搖殿的琉璃盞都亮了起來，她現在像是一隻金絲雀，被人隨意地哄抬價格。

  這些人到底提了幾個腦袋，不知道她是公主嗎？竟敢如此行徑！

  她嗓音嘶啞著發不出聲，最後只聽到有人以一百萬兩黃金把她拍到了手。

  蕭無玉自嘲，想不到她還挺值錢，這數目怕是買下一座城池都夠了，也不辱沒了她諢得的傾城名號。

  她被人送進了一間廂房，外面有人推門走進來，看身形，隱約是個大腹便便的胖子。

  李老闆笑得一臉猥瑣地走過來，伸手要摘她眼上的紅綢，蕭無玉往後挪了挪。

  「別躲啊美人兒，爺可是花了大價錢才搶到手的，別不識抬舉。」

  聽口音，不是京城人士，倒像是沿海一帶的。

  蕭無玉退到床角，死死抵著床柱。

  「玩欲擒故縱那套是吧，爺喜歡！」

  李老闆撲將過來，蕭無玉朝旁邊拼命一滾，躲了開來，她運起所剩無幾的內力衝破啞穴，嘴角滲出一絲血。

  「嘖，美人你！你別急啊！」

  李老闆心疼地要拿手絹給她擦拭，蕭無玉嘶啞著聲冷笑。

  「知道我是誰嗎，就敢買？」

  李老闆像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滿臉橫肉抖動。

  「喲，聽這話還是官家小姐？鬼市錢貨兩訖，官府都管不著，你能把我怎樣，使勁喊啊！看有沒有人來救你。」

  蕭無玉眨了眨眼，準備採取拖延戰術。

  「這位爺，我不跑，但是，這手腳都束著，也玩不盡興不是。」

  陸老闆看了眼她勒紅的關節，一臉精光。

  「以為我好騙？解了這鐐鎖，你只怕是房頂都要給掀咯！」

  蕭無玉皺眉，這人猜得還真准，她作勢軟倒下去。

  「我服了藥，你看，我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這鎖鏈太緊了，磨得我......好疼的......」

  說著便泫然欲泣，淚水將紅綢都浸濕了，饒是閱女無數的李老闆也沒見過這等風情，立即顫顫巍巍地掏鑰匙。

  「美人不哭啊，爺這就給你解開。」

  等手腳的桎梏全解了，蕭無玉伸出皓腕，那一圈紅痕顯得更加誘惑。

  「看，手都腫了，勞煩郎君給抹些藥。」

  那一聲郎君叫得李老闆心都酥了，「你等著啊！爺給你拿藥，馬上回來。」

  等人一出去，蕭無玉挪到門邊，外面有好幾個武功高強的人看守著，她現在沒內力根本跑不掉，又行至窗棱處推了推，這窗戶竟然全是封死的，她在室內轉了一圈，終於尋了個稍微鋒利些的物什。

  她坐回去，把紅綢重新蒙上，不想那死肥豬看了自己的臉，手藏在桌巾墜下的穗子間。

  片刻後，李老闆搓著小手進來。

  「美人兒！久等了吧！我給你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