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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得對我負責

2024-05-21 19:50:01 作者: 顧酒傾辭

  不知睡了多久,蕭無玉虛弱地睜開眼,額頭好像敷著什麼,冰涼涼的很舒服。

  床前立著一道頎長的影子,她看不清。

  「芷瑤?我想喝水。」

  那人沒說話,將她扶起來,一杯溫熱的水餵到嘴邊,她喝了幾口,溫度剛好,乾澀的喉嚨得到潤澤。

  「謝謝。」

  半晌,空曠的房間裡迴蕩了一聲低嘆。

  床邊微微一塌,那人輕輕上了榻,以手支頤躺在她旁邊。

  

  蕭無玉腦袋暈暈乎乎,覺得身上很燙,那人卻帶著一股寒夜裡的涼氣。

  許是燒糊塗了,她不自覺地伸出手,將那冰塊抱著,頓時舒服了許多。

  冷不丁的,冰塊開口說話了。

  「為何要擋刀?」

  蕭無玉把臉也貼過去蹭了蹭,額頭頓時沒那麼燙了。

  她喃喃道:「一人做事......一人當。」

  「何必逞強。」

  沁涼的手掌貼上她的脊背,蕭無玉哼哼了幾聲。

  「嗯,好涼,舒服......」

  冰塊動了動,將她攬進懷裡,貼得更近一些。

  「睡吧。」

  懷裡的人漸漸安穩,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像是累了,他就這麼抱著她,也靜靜地睡了過去。

  又過了幾個時辰,黎明破曉前,天還暗著。

  蕭無玉睜開眼,燒已退了,傷口的疼痛也淺了些,她翻個了身,和一張沉睡的俊顏面對面。

  ?

  ???

  「做夢的吧。」

  她揉了揉眼睛,再睜開,目瞪口呆。

  顧承昭,又和她睡在了一張床上!!!

  難道又重生了?!還要再來一遍?!

  她猛然坐起身,扯著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不對啊,這是漱玉軒,不是晉王府。

  那這個人,為什麼會在這裡?!

  覺察到她醒了,顧承昭也立刻驚醒過來,伸手試了她的額頭,還好,燒已經退了。

  「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蕭無玉捂著胸口直往後挪。

  「你!你你你!為什麼在我床上!」

  男人欺身逼近幾寸,眉眼挑弄。

  「因為昨夜有人抱著我不撒手,說很舒服,我想走也走不了。」

  「那肯定不是我,是你做夢的。」

  顧承昭正色道:「睡都睡了,我會負責的。」

  「誰要你負責了,少占我便宜!」

  「那你睡了我,你得對我負責。」

  「你!你這是什麼歪理,快下去!」

  「這就是你對債主和救命恩人的態度?」

  蕭無玉見他搬出這一套,泄了氣,她欠他,並且,暫時還不上,這是事實。

  「打個商量?」

  男人挑眉,等著她開口。

  「那個少年,是死了嗎?」

  顧承昭點頭,蕭無玉神情黯然,人命有時候連草芥也不如。

  「你......你還是好生安葬他吧,也是個苦命人。」

  得到男人承諾後,她猶豫著說出了口。

  「既如此,那錢......可不可以不還了。」

  「可以。」

  「啊?這麼爽快?」

  「你若成了我的人,我的都是你的,自然不用還。」

  蕭無玉見他是油鹽不進,頭疼不已,難道他不知道,他們,是兄妹嗎?

  「我......我們不能那樣,天理不容。」

  「哦?光明正大偷個情,怎麼了?」

  「我不是說這個。是......那個傳聞,我......我無意中聽過。」

  見男人臉色陰沉,蕭無玉嚇得縮了縮,「我我我不是故意要聽的,你!你不要殺我滅口啊!」

  顧承昭嗤笑,這也不算什麼秘辛,皇室中不少人知道,比如晉王。

  「我可以保證,不論你聽到什麼,不是你想的那樣。」

  蕭無玉將信將疑。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即便有又怎樣,若是我認定的人,不管她是什麼身份,我都會永遠護她,愛她。」

  蕭無玉定定望著他,剪水般的眸,漾起波瀾。

  他竟是這樣想的嗎?縱然驚世駭俗,但她卻覺得,跳出綱理倫常的束縛,情之一字,或許才更加純粹。

  但她對他的好感,只是生於幾次搭救的感謝之上,他這樣直接地表述心意,她暫時還給不了回應,只能顧左右而言他。

  「可我是有夫之婦,我們不可以。」

  「陸銘遠如此負你,你還對他念念不忘?」

  「沒有,我恨他。」

  「那就休了他。辰國公主和離的大有人在,兩廂不如意,不如另尋良婿。」

  蕭無玉喪氣地躺回去,「說得輕巧,當初是我非要下嫁的,父皇恐怕不會輕易同意和離,再說賀家還在邊關打仗,我不想在後面添亂。」

  「哼,讓你嫁到陸家,只怕正合了他的意。」

  「什麼?」

  「沒什麼。」

  看來她還不知陸銘遠父親同賀皇后的往事,皇帝拿她的姻緣換陸紹霖的效忠,這如意算盤打得精妙。

  顧承昭沒作聲,這事他確實插不了手,且不能在皇帝面前表現得對她過於熱衷,他還扮演著皇帝私生子的身份,那樣會給她招來殺身之禍。

  兩人都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心照不宣地沉默著閉目養神。

  走的時候,他又囑咐了一遍。

  「別到處跑,安心養傷。」

  得到蕭無玉的點頭承諾,才風似的消失在窗口,只留下縹緲的余香。

  昨天裴如萱被神不知鬼不覺地送了回去,裴府的人都沒發現小姐曾經出去過,是以,蕭無玉對他大白天還能在陸府來去自如這件事,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

  她藉口感了風寒,不用早起去看程氏的臉色了,吃過早飯後,蘇婉顏信守諾言地讓娟兒送來了證物,用一個錦囊裝著的毒藥殘存粉末。

  蕭無玉尋了個絲絹手套戴上,小心翼翼打開,裡面是一小撮紫金色的粉末,她不敢湊近聞,趕緊合上。

  這時突然有人敲門,嚇得蕭無玉手一抖,那錦囊掉進了烤火的炭盆里。

  「完了完了完了!」

  她慌忙拿著火鉗去夾,可肩上有傷,手使不上勁,戳了半天都沒撿起來。

  芷瑤推門衝進來,「公主!怎麼了?!」

  「快!幫幫我,那東西燒壞了就慘了。」

  她接過火鉗,利索地把錦囊給夾了出來,「這些事奴婢來就好了,公主傷還沒好,不要拿重物。」

  蕭無玉著急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咦了一聲。

  「這錦囊,怎麼燒不壞?」

  她仔細看了一遍,真的連一點邊都沒被燎到,難道這料子防火的?她大著膽子,又扔了一遍,再撿起來,依舊完好無損。

  「奇了怪了!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料子?」

  芷瑤搖頭,「奴婢沒見過。」

  她把綢緞莊的帳本遞到蕭無玉手上,「馮掌柜說最近一單買賣都沒做出去,再這樣下去,可能要關門倒閉了。」

  蕭無玉看著帳本上的虧損數字,像打了霜的茄子,蔫了。

  忽然,她一拍腦門,馮掌柜在布料行當幹了二十年,肯定知道這錦囊是什麼料子做的,順便再去店裡看看,到底為何生意慘澹。

  「芷瑤,備車,我要去綢緞莊。」

  「啊?公主您傷還沒好,殿下吩咐過不讓您亂跑的。」

  「把那個止痛丸給我,還有,只要你不說,他又不知道,別廢話,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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