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死了也不用你管
2024-05-21 19:49:59
作者: 顧酒傾辭
與此同時,顧承昭凌厲的掌風以雷霆之勢拍出,白色身影霎時朝後飛去,狠狠撞在車壁上。
那少年腑臟俱裂,噴出一大口鮮血,暈死過去。
蕭無玉背對著身後的人,眼神漸漸渙散。
今日果真沒帶腦子,顧承昭會武,她為什麼要擋刀啊!
可惜沒有後悔藥,不過幸好,他沒受傷,是她自己要救人,不能連累他。
蕭無玉雙眼一閉,支撐不住,向後倒去,靠在身後堅實的胸膛上。
顧承昭眉頭深皺,渾身被森嚴冷冽的氣息覆蓋,眸中黑雲翻湧。
他快速點了幾個大穴,封住她的血脈,掌下用勁,將小刀抽了出來,即使在昏迷中,她也疼地顫動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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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玩著手裡的刀,蕭無玉走時本著花了錢不浪費的心態,打包了點心,這切點心的小刀就擺在車內的案几上,是他疏忽了。
馬車停在後山,侍衛尋風恭敬候在外面,「主子,紅凝帶來了。」
將懷中人輕放下,他撩簾出了馬車,尋風拖著少年後頸,將人擲在地上。
春寒料峭,山間仍有未化的殘雪,一名紅衣女子低著頭跪在斑駁的雪地間,她正是方才扶搖殿中拍賣唱喝之人。
黑色皂靴停在眼前,她匍匐下去,「請主子責罰!」
顧承昭周身籠罩著威嚴弒殺的氣場,壓得她抬不起頭。
還未等反應,紅凝脖子陡然一緊,被凌空提起,她驚懼地望著眼前怒氣橫肆的男人,發不出一點聲音。
顧承昭手指收緊,紅凝頓時滿臉青紫,咽喉眼看就要被捏碎。
尋風立即跪下:「主子息怒!鬼市還需要人管轄,求主子留紅凝一命。」
男人周身戾氣稍減,手下一松,紅凝像一塊破布一樣被扔了出去。
此時,地上的少年動了動,顧承昭右手隨意一揮,那把尖刀直飛過去,插進少年咽喉,頓時斷了氣。
直到出事後他才意識到,這少年恐是淵國聖羽族人,鬚髮皆白是動情羽化的結果。縱然神志不清,但對認定之物有偏執的占有欲,這少年怕是已認了蕭無玉是救命之人,才對他出手。
那雙桃花眸此刻被濃厚的冰霜覆蓋,顧承昭沉聲,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她不是你能動的人。」
紅凝大氣不敢出,連連磕頭道:「是屬下一時鬼迷心竅!紅凝該死!」
他冷漠轉身,沒再看地上的人一眼,「我身邊不留無用之人。」
尋風低頭看著她,眼神死水無波,「鬼市嚴禁人口販賣,莫再觸了逆鱗。」
女子陡然跪直了身,「紅凝知錯,絕不再犯!」
顧承昭坐回馬車,懷中人臉色慘白,昏迷中每皺一次眉,他仿佛都跟著隱隱悶痛一次。
蕭無玉醒來時,芷瑤焦急的臉近在咫尺,「公主你醒了!」
「什麼時辰了?」
「申時末了。」
蕭無玉掙扎著要坐起來,牽動了肩膀的傷口,一陣鑽心的疼。
芷瑤趕緊扶她躺回去,蕭無玉急道:「陸銘遠馬上散職回府了,我受了傷,馬上幫我包紮一下。」
「放心吧,奴婢都按照宣王殿下的吩咐幫公主處理好了。」
說完趕緊捂住嘴,「奴婢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到。」
她從宮裡回來後,就一直在打掃房間,卻看到公主被一個男人抱回來,嚇得正要驚呼出聲,那人抬眸,神情冷淡。
「嫌你家主子死得不夠快,儘管喊。」
她手裡的掃帚差點掉地上,小聲驚道:「宣......宣王殿下!」
公主竟然受了傷!她接過男人手中的瓷瓶,按吩咐給公主上了藥,綁好繃帶,又重新換了衣服。
那人全程未離開一步,臉色陰沉得像是要殺人,她不敢出聲讓他迴避,怕下一秒就要腦袋分家。
他走的時候,眸子斜睨她,神情帶著威脅之意,還未開口,她嚇得跪倒。
「奴婢知道!奴婢絕對會照顧好公主!絕對不會讓外人知道一星半點!」
顧承昭像是對這個回答尚算滿意,沒再說什麼,身影瞬間消失在窗外。
而後,芷瑤一直守在床邊,寸步不離,直到公主醒過來。
蕭無玉心下瞭然,那人怕是故意讓芷瑤撞見的,她受了傷,的確需要人照顧。
她拍拍芷瑤的手:「我沒事,養幾天就好了。」
小丫鬟眼眶瞬間就紅了,那傷口她可是見過的,整個肩胛骨都穿透了,她包紮的時候手都控制不住地抖。咬了咬牙,她還是忍不住問道:
「是宣王殿下害公主受傷的嗎?」
蕭無玉搖搖頭,是她自己蠢,非要給人擋刀,結果弄成這副狼狽樣子。那個少年被一掌拍過去肯定當場斃命了,她現在人財兩空,還受了傷,欲哭無淚。
現下額頭有些燙,應是發燒了,她讓芷瑤去煎了一副藥,自己躺在床上,忍受傷口劇痛的折磨。
有人推門進來,她以為是芷瑤,沒起身。
「青天白日就睡懶覺,你何時如此睏倦了?」
這聲音讓她身形一抖,陸銘遠走到床邊,語氣帶著一絲戲謔,在看到她蒼白虛弱神色的一瞬間,愣了愣。
「不過回趟宮,幹什麼去了?搞成這樣?」
蕭無玉別開頭,控制著別露出太痛苦的表情,「感了風寒而已。」
陸銘遠皺著眉,似有些不信,無意識伸出手,頓在半空,最後還是落了下去,貼在她額頭上。
好燙!
「你發燒了。」
「風寒是會發燒的,很正常,過幾天就好了。」
陸銘遠要吩咐人去請郎中,被蕭無玉扯住衣袖。
要是郎中來了可就穿幫了,她努力笑了一下,「我讓芷瑤去煎退燒藥,喝完發了汗就好了,別去請郎中,我現在一臉憔悴不想外人看見。」
美人病臥床榻,嬌弱不自知,陸銘遠覺得自己心底騰起一絲莫名的情緒,等他把蕭無玉扶起來靠在自己肩頭時,他才恍然意識到,那或許是,心疼的錯覺。
芷瑤端藥進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差點打翻藥碗。
「姑......姑爺。」
「毛毛躁躁的,你下去吧,把藥給我。」
「姑爺,我來就行了。」
芷瑤還要再搶,被陸銘遠一個狠厲眼神瞪回去,擔心地看了一眼公主,只能闔門退出去。
蕭無玉掙扎著伸手端藥,又碰到傷口,疼得直冒冷汗。
「我......我自己來。」
陸銘遠箍住她的手,把藥遞到唇邊,「我餵你。」
蕭無玉忍著痛看了他一眼,這人在做什麼,以為她生病好欺負?假惺惺餵藥其實為了動手動腳嗎?
她用力推了一下,陸銘遠沒拿穩,藥碗脫手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墨黑的藥汁打翻得四處都是,他的衣擺也濺上了一片污漬。
「不用你可憐,我自己會喝。」
陸銘遠瞬間鬆開她起身,沒了支撐,她後背猛撞在床柱上,痛得快要暈過去。
「我是有病才會關心你的死活。」
男人氣得轉身就走,蕭無玉又補一刀。
「我死了也不用你管!」
陸銘遠行得太快,這一句差點讓他在門檻絆倒,扶著門框,冷笑一聲,徹底走了。
蕭無玉一鬆懈,撕心裂肺的痛蔓延上來,許是燒得狠了,眼前景色漸漸模糊,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