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皎若雲間月

  啟蒙班顧名思義，就是剛啟蒙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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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裡大戶人家的孩子六七歲就開蒙，甚至有的更早，所以，她其實不想自己的兩個弟弟在啟蒙班。

  他們年紀稍微大一些，會不自在。

  不過書院有考試，看他們的實力吧，年前和年後的這兩天，顧凜都教得很用心，很嚴格，用他的話來說，應該能上初級班。

  穆知許的心稍微放了放。

  清晨，她看著出現在院子裡的顧凜，一時之間愣住了。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少年肌膚白玉無瑕，眉眼清雋，眉宇間有張揚的清傲，一身簡單至極的藍色細棉布長衫，被他穿得矜貴高雅，和別的書生不同，他腰間系了一根深藍色的腰帶，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精神。

  頭髮高高束起，少年意氣一覽無餘。

  穆知許明白，他腰間是自己的武器，驚鴻劍，而且他也不能完全算是書生。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妥？」顧凜看到穆知許眼裡的驚艷，有一瞬間的不自在，不過心裡更多的是隱秘的愉悅。

  「沒，太妥了！」穆知許打了個響指，「不過，你臉上的藥水……你不打算隱藏容貌了？」

  顧凜揚眉，「大丈夫立世，當光明磊落，何需藏頭露尾？」

  「說人話！」穆知許沒好氣的道。

  「……不需要，這麼久都沒人追來，證明有人替我打掩護了，只要那個人願意暫時放我自由，其他人就算知道我的行蹤，也不敢做什麼。」顧凜眼裡浮現一絲莫測的光。

  嘴角複雜的笑容一閃而過。

  穆知許挑眉，「那你的仇家……」

  「他們不敢明目張胆的做什麼！」提到這個，顧凜臉上陰鬱一閃而過。

  「行，那隨你吧。」穆知許多看了幾眼。

  不過這張臉的真容露出來雖然養眼，但也容易招蜂引蝶啊。

  「哇！顧哥哥也太好看吧！」夏夏揉著眼睛出來，一看到顧凜，嘴巴頓時張得大大的。

  她身後的穆知禾也沒好到哪裡去。

  而穆深和穆淵，已經在房間裡震驚過了。

  「阿姐，和顧哥哥比起來你有點黑……」有點丑，後面的話夏夏下意識的沒敢說出來。

  穆知許:「……」

  她嘴角抽了抽，瞪了顧凜一眼，就鑽進了廚房。

  嗯？她太黑了嗎？穆知許皺眉。

  不行，必須養回來，不然站在顧凜的身邊多虧。

  她五官就生得很好看，只是面色黝黑，加上營養不良，所以才顯露不出什麼來。

  顧凜進來給她燒火，被穆知許瞪了幾眼。

  簡單的吃過早飯，幾人趕著驢車直奔縣裡，把驢車寄放了之後，直奔城南。

  旭韻書院很好找，就在南街口的第一家。

  門口已經有書生進出。

  幾人走過去，看門的人正想攔住，然後看到顧凜的容貌，就愣了一瞬。

  他愣神的這一瞬間，穆知許幾人已經進去了。

  「這書院環境確實不錯。」穆知許看了一下四周。

  清幽寧靜，庭院隱在花草樹木中，殿閣也沾染了清幽風雅的韻致，迴廊曲折，中軸上是一間大講堂，四周分布著供學生自修的宿齋。

  穆知許心裡頓覺一個月二兩銀子的束脩值得。

  「你們是第一次來書院？求學？」穆知許聽到有人說話，她偏頭，左邊的迴廊上立著一名錦衣華服的少年。

  少年十七八歲的樣子，頭戴玉冠，面容俊逸。

  顧凜微微頷首，「嗯，求學。」

  「那這邊請！」少年看清楚了顧凜的容貌後，眉頭高高挑了起來。

  容縣何時有這個姿容氣度都十分出色的少年了？

  怎麼沒聽說？

  穆知許對少年忽略他們並沒有什麼感覺。

  幾人跟著少年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間幽靜的屋子，少年抬手輕輕叩門，得到允許後才推門進入。

  「院長，有人慕名而來，我帶他們過來見您。」少年嬉皮笑臉的。

  穆知許幾人則是驚訝了。

  沒想到這少年竟然直接將他們帶來見院長。

  「臭小子，你找打！」院長是一個文雅的中年人，聞言抬頭就想動手。

  卻在看清楚顧凜容貌時猛然愣住。

  穆知許清晰的看到他瞳孔驟然一縮，顧凜也不是無動於衷。

  熟人！

  院長深吸一口氣，放下抬起的手，「你滾出去。」他指著帶穆知許他們進來的少年。

  少年:「……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讓你出去就出去，再磨磨唧唧的，等下信不信錘你？」院長粗魯的道。

  少年縮了縮脖子，委委屈屈的轉身出去。

  「記得把門帶上，敢偷聽打斷你的腿！」院長幽幽的道。

  少年心裡的打算被戳破，踉蹌了一下，連忙把門關上，屁顛屁顛的跑了。

  院長收回眼神，變回儒雅的模樣，甚至臉上的神色一下子變得莫測。

  他深沉的眼神落在顧凜身上，就在穆知許以為他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只見院長緩緩起身，對著顧凜拱手，「裴公子！」

  穆知許聞言眉頭挑了一下，裴？大燕的國姓！

  顧凜眼神清冷，拱手，「趙先生！」

  趙清儒辭官的那年，顧凜只有七歲，卻已經才名初露，京都人人津津樂道。

  他也親眼見過顧凜，確實是一個極為難得，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當時京都的人稱之為文曲星下凡。

  顧凜也不負盛名，他十二歲那年，趙清儒有事進京，和他又見過一次，當時他在和人文斗，以一敵十，其中還包括兩名進士！

  一舉成名天下知。

  自此，他名聲在大燕傳開，趙清儒自然也是傾佩的，他也關注著京城的變化。

  次年，也就是顧凜十三歲，單挑群儒，大勝而歸！

  他的名徹底響徹大燕！

  「趙先生，學生顧凜，字謹之，特來旭韻書院求學，暫時沒有報名貼！」顧凜面對趙清儒怪異的眼神，拱手說道。

  趙清儒硬生生克制住想要抽搐的嘴角。

  學生？

  他敢認裴公子的先生？他會被天下讀書人群起而攻之！

  「這是學生的未婚妻，這兩位是未來妻弟，同樣也是來求學的，先生可以考核！」顧凜生怕趙清儒不夠驚詫，又扔了一個炸彈。

  趙清儒:「？？！！！」

  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