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一切皆有定數

  趙楚楚拍拍吉祥的肩膀：「術業有專攻，你要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可是娘子我連字都不認識啊。」吉祥小聲說，「她們也不會相信我的。」

  「那就現在開始學，你知不知道種一棵樹最好的是什麼時候？」

  吉祥搖搖頭。

  「最好是十年前，其次是現在。你的記性很好，只要你用心跟我學，你能學會的。」

  「我真的可以嗎？」

  「你可以的。」

  吉祥有種被天上掉下餡餅砸中的感覺，整個人都處於一種不太真實的狀態。

  

  自從爹娘死了之後，所有人都罵她是命硬克親的喪門星，爹娘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生了她。

  可現在，她卻交上了這種想都不敢想的好運。

  「娘子，你會教我嗎？」吉祥鼓起勇氣。

  趙楚楚笑道：「不然讓你自學嗎？我既然說了這些話，就不會放任你不管。只是吉祥，過程會辛苦，你能堅持嗎？我可不允許有人在面前半途而廢。」

  「娘子放心，我一定會跟著你好好學，絕對不會辜負娘子的一番心意。只是我比較笨，學起來會很慢，娘子到時候不要嫌棄我，我一定會慢慢練好的。」吉祥向趙楚楚保證。

  「我相信你，我將你從那麼多人當中選出來，看人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

  「謝謝娘子的信任，我保證不會讓娘子你失望。」

  「好了，我只看結果，不聽你怎麼說。吉祥，我給了你機會，如果你抓不住，就真的不能怪別人了。」

  「嗯，我明白的。」

  吉祥哽咽了。

  就算拼命，她也要好好學的，牢牢抓住這次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

  ……

  接下來的時間，吉祥和常虹白天去如玉館幫忙，晚上回來忙完該乾的活，吉祥就一遍遍練習趙楚楚白天教她的東西，還一邊跟著常虹識字。

  她那認真的樣子，趙楚楚看在眼裡。

  趙楚楚跟謝珩說：「吉祥這麼上進，我沒挑錯人，只要她好好跟我學上半年，就能在如玉館獨當一面了。」

  「你眼光向來不錯，挑的人自然不差。不過，如玉館只有吉祥一人怕是不夠，我已經在幫你留意合適的女子，到時候給你送來。」

  「我要能吃苦的，人品好，嘴巴嚴實的。」

  「嗯，我曉得。」

  「對了，於林江怎麼樣了？」

  趙楚楚想起這號人。

  「已經離開書院。」

  「那以後……」

  「沒有以後。」

  謝珩輕描淡寫。

  趙楚楚明白了。

  她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倒是三皇子自從那天來見過謝俊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深居簡出，要不是偶爾從謝珩那聽到過跟三皇子有關的消息，她都要以為三皇子已經回京了。

  至於喬鶴亭也是如此！

  趙楚楚不知道他們在府城做什麼。

  只要三皇子不是傷害謝俊，就什麼都好說。

  不然悄無聲息殺了三皇子對她而言根本沒有任何的難度。

  「三皇子最近見過你嗎？可有跟你說起俊俊的事？」趙楚楚問謝珩。

  謝珩搖頭：「沒有，三皇子對外宣稱養病，要是頻繁在外行走，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一般情況下，他都不會輕易離開宅子。有喬鶴亭在，他很安全。」

  「大皇子沒什麼動作？」

  「三皇子留了不少事讓大皇子他們忙活，這一年內，他們都沒有機會來找麻煩。」

  「可惜了。」

  這麼一個皇子卻不是長命之人，不然應該會是個明君。

  而她能延長三皇子的性命，已經是竭盡全力了。

  如果她早一年穿過來的話，或許還能讓三皇子在沒有遇到什麼意外的情況下活到五六十。

  「一切皆有定數，楚楚你已經盡力了。」謝珩安慰趙楚楚。

  謝珩倒是盼著三皇子能長命百歲，這樣的話，他就能帶著謝俊和趙楚楚遠離京城，去過趙楚楚想要的田園生活。

  至於謝俊的身世，他會在告知謝俊之後，讓謝俊自己選擇。

  如果謝俊要回去，他會尊重謝俊的選擇，但他不會陪著謝俊走那樣的路。

  但現在是沒有選擇，謝珩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大魏被大皇子這樣的貨色禍害。

  他曾是首輔，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大魏落到那種境地。

  三皇子是大皇子他們永遠都比不了的存在。

  「對啊，都是定數。」

  有些人的結局真的無法改變。

  她的空間只是個隨身倉庫，沒有靈泉之類的東西。

  治療異能也不是萬能。

  「好了，你別想這麼多，明天不是還要早早去如玉館教吉祥嗎？快歇息。」謝珩摸摸她的頭，「不管是對俊俊還是三皇子，你都做了你該做的。」

  「我倒不是因為自己沒能將誰的命救回來而懊惱，如果沒有我，三皇子也活不了多久，他現在所過的每一天都是我幫他搶回來的。我只是覺得有時候人在很多事情面前都無力，僅此而已。」

  「不用這麼傷感，天塌下來不是還有我撐著嗎？只要我不倒下，你就都是絕對安全的。」

  「我知道。」

  「所以快睡吧。」

  謝珩笑著颳了一下她鼻子。

  趙楚楚瞥了他一下：「占我便宜麼？」

  「那，你允許嗎？」

  「我拒絕呢？」

  「我不接受。」

  「那你還說。」

  「快睡。」

  謝珩催促趙楚楚，長指一彈，燭火熄滅。

  趙楚楚只好鑽進被窩裡。

  謝珩跟著躺下，隨後將趙楚楚摟入懷中，趙楚楚習慣性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很快就入睡了。

  聽著趙楚楚平緩的呼吸，謝珩含笑閉上眼，也跟著睡著……

  ……

  次日，趙楚楚比謝珩起來得更早。

  而吉祥卻已經在院子裡開始練習昨天趙楚楚教的那些動作，一板一眼的，很是標準。

  看到趙楚楚從房間出來，吉祥停下來迎上去：「娘子早，早飯我已經做好了，要不現在給你端出來？」

  常虹最近還在藥浴針灸，吉祥就包攬起這些活計，不讓常虹動手。

  是以常虹對吉祥也很好，將吉祥當成自己的親妹妹那樣對待。

  這時，常虹也起來了。

  她的氣色比起之前已經好了許多，脈象也在逐漸好轉。

  如今雖然不碰涼水這些，但常虹還是堅持跟著趙楚楚去如玉館幫忙，哪怕只是斟茶遞水也好。

  不然常虹說自己閒著的話，對不起謝家。

  趙楚楚便由著她去了。

  三人吃過早飯就出門去如玉館了。

  一般葛太太他們是申時（下午三點）才過來的。

  趙楚楚她們早上過去，一方面是打掃如玉館，一方面教吉祥健身和營養上的理論知識。

  健身動作對吉祥來說不難，營養這些理論就很困難了，因為吉祥不認識字，無法記錄下來，一遍遍問趙楚楚這樣死記硬背下來。

  她這方法雖然很笨，卻是她在不識字之前能做到最好的。

  趙楚楚也不厭其煩地重複。

  而常虹則在旁邊用寫下來。

  等回去之後再教吉祥認識這些字。

  總之三人都在分工，配合得很默契。

  如玉館的香胰子和洗髮香露經過葛太太她們一宣傳，短短數日之內，就已經成了府城女子爭相購買的物品。

  如玉館那些可憐的存貨被搶空了。

  後面那些人再想要，也得排隊等趙楚楚做出來再說。

  而且經過這麼些天，葛太太她們已經習慣了跟著趙楚楚每天跳操，雖然還沒瘦下去，但她們都驚喜地發現自己好像精神了許多，而且每天跳完操後的大汗淋漓的感覺真的很痛快。

  她們都已經有一點點愛上了這樣的鍛鍊。

  最重要的是，她們覺得自己的行動變靈活了許多，也不會在家裡走兩步就氣喘吁吁覺得累。

  雖然每天都很累，但回去之後泡個藥浴，不僅能好好睡一覺，次日起來也沒什麼酸痛的感覺了。

  不少跟她們這些人交好的夫人太太都動了這個心思來如玉館。

  所以這兩天來詢問的人也比較多，辦了會員的也比之前多了十來個。

  趙楚楚依舊還沒開始教她們用器械，還是以跳操為主，等她們體能上去了，再開始利用器械。

  每個人的身體情況不一樣，要用的器械也不同。

  葛太太現在已經成了趙楚楚頭號粉絲，趙楚楚說什麼她都當成金科玉律來執行。

  尤其是在吃食上，嚴格遵守趙楚楚給她制定的計劃，多一點都不超過，哪怕再想吃，也管住了自己的嘴。

  這一點讓趙楚楚很佩服。

  要知道，葛太太之前是出了名的喜歡美食。

  現在葛太太已經不去什麼茶樓酒樓了，也不愛逛什麼銀樓胭脂水粉鋪，她最喜歡的就是來如玉館。

  還沒到申時，葛太太就來了。

  她一進門就問趙楚楚：「謝娘子，我跟你打聽個事，像那種五十多的老太太，能來咱如玉館嗎？」

  「五十多的老太太？」

  「嗯，就是我娘，她跟我一樣愛吃，現在也是很胖，可大夫讓她儘量注意下吃食，說再這樣胖下去對身子不好，我就尋思著要不也讓她來如玉館跟你跳那個操好了？」

  「當然可以，但不能像你們這樣，畢竟她年齡擺在那。不過，你還是先帶你娘過來，我才好根據她的情況制定計劃。」

  如果實在是太胖，那就只能先從控制飲食下手，讓體重降下來再說。

  老年人可不能像年輕人那樣蹦蹦跳跳，尤其是這種養尊處優的。

  「好咧。」葛太太立刻朝門外漢，「娘，你進來吧，謝娘子說可以。」

  趙楚楚：「……」

  人都已經帶來了，還問？

  葛太太娘家姓鄭，她和她母親鄭老太太長得很像，都是那種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很有福相的人。

  「見過老太太。」趙楚楚主動打了個招呼。

  「誒，謝娘子別這麼客氣，我老婆子年紀大了不服輸，也想湊湊年輕人的熱鬧，還希望謝娘子不要嫌棄我啊。」鄭老太太笑呵呵地道。

  趙楚楚說：「老太太客氣了，你能來如玉館是相信我，我怎麼會嫌棄你呢？」

  說真的，鄭老太太比葛太太還要胖。

  難得老來瘦，像鄭老太太這樣的，肯定有三高。

  趙楚楚給她一把脈，果然不出所料。

  這種情況，趙楚楚就不能給她安排太劇烈的運動了，打算從飲食上控制，等老太太體重降下來了，再教她一些對老年人友好的健身動作。

  如此一來，能強身健體，又能達到減肥目的。

  一舉兩得。

  趙楚楚將自己的計劃跟鄭老太太說了一遍。

  鄭老太太驚訝：「吃東西還能讓人瘦下來？」

  「得看怎麼吃，但是，吃什麼就要照著我說的去吃。」趙楚楚點點頭，「說起來，對老太太你可能是一種考驗哦。」

  「我能經受任何考驗。」

  「那誘惑呢？」

  「誘惑……可以稍微接受一點點嗎？」

  鄭老太太可可愛愛地比了個手勢。

  趙楚楚忍俊不禁，然後冷酷拒絕：「不能。」

  鄭老太太的笑容垮了：「為什麼？一點點都不能嗎？」

  「嗯，而且我讓你吃的，可能你都不喜歡。」

  鄭老太太肯定是那種無肉不歡的食肉獸。

  讓她飲食清淡，那不是要她命嗎？

  所以趙楚楚才說是考驗。

  「老太太，上了年紀還是不能讓自己太胖的好，對身體不好，會引發各種疾病，你也不需要瘦成竹竿，只要到了合適的體重就好。」

  「我試試？」

  鄭老太太其實也心動。

  太胖真的，連走路都變得笨重。

  就連在花園散步，走幾步就要歇一下，對鄭老太太來說，那可真是不好的體驗。

  但偏偏她又拒絕不了美食的誘惑。

  每次吃完之後都很罪惡，然後下次繼續，跟大多數想要減肥卻又減不掉的女子一樣！

  「試試就不必了。」趙楚楚搖頭，「老太太如果你真的想要讓自己清減一些，就必須嚴格按照我說的去做，不然你只能一直這樣甚至變得更有福相。」

  鄭老太太糾結了。

  她看向葛太太。

  葛太太道：「娘，聽謝娘子的准沒錯，你不也想著抱曾孫嗎？所以身子骨一定要養好才行，不然到時候都抱不起來怎麼辦？」

  鄭老太太又不說話了。

  趙楚楚也沒催促她馬上要決定下來。

  「要不老太太你下午就在這看看，葛太太她們都在如玉館做什麼可好？」

  鄭老太太正中下懷，想也不想就答應了。